春光明媚,阳光和煦。♀柳香苑中,一水沐浴完毕,正晒着太阳,一只木莺悠悠落在脚边。
无声拾起,一水将这木莺举起,靠在鼻尖嗅了嗅,幽兰花的黯淡香气令人迷醉,她微微一笑。
“你在干嘛?”忽然背后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略有尖锐稚女敕,却带着一丝沙哑。
一水一惊,回头,吓得一身冷汗。原来,竟然是个一袭黑衣的女子。她虽从未见过这人,不过近日也听说,这柳香苑近日多了几个少昊的人过来暂住,于是面上挂着明媚的笑,便小心翼翼地问:“小女未曾在这别苑中见过您,不知尊驾是何方神圣?”
“我?我叫木木,自东海而来声音清冷直接,再不似二百多年前那般带着傲气的清脆。
“哦,原来是木木公主一水懂事地颔首施礼,极为恭敬,不禁让木木心里一惊。果然自己方才没有看错,这女子不像仙子,竟有些妖气,不知是……
“小女名唤一水,乃是羽璃姑娘府上的客人,已经……已经在这里住了许久了
“哦原来如此,羽璃的事情木木不关心,这里到处都是她招来的各路奇怪的人,木木也不关心。
见木木神色冷淡,却仍旧站着不离开,一水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木莺道:“我在折木莺玩儿,不知公主……不知木木姑娘,要不要跟一水一起玩儿?”
心中一动。姑娘……许久没人这样叫过。
明亮的笑容一闪:“好
妖石族与少昊的最后一仗,就在扶桑之境。
九玄想要陪氼天同去,自然是被拒绝。九玄故意忿忿道:“定是怕你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太丑,被我看了取笑,才不敢让我去观战吧?”
氼天面上一急。九玄缓过神来,似是能感受到天边传来的厮杀和血气。
大荒从未如此安静,仿佛这天下,此刻只剩下她一人。
原来,没有比连风吹的沙沙声都显聒噪的寂静更可怕的了。
但她清楚,在不远的天际处的扶桑之境,一定有拼杀铿锵哀嚎遍野,刀光剑影之间血肉横飞,无数生命在凋零衰败。
是时候了。
扶桑之境杀气一片,太阳也是黯淡发黑。
叔均亲自出阵御敌,却也只勉强保得扶桑不灭,少昊不落。扶桑之境打打杀杀得正是热闹,眼看就要铲除一片妖石,忽地天边远远杀来一人,瞧上去却不过是个凡人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却手持大刀,眼风如剑,气势如虹。
“你便是叔均?哼,老子今日便取你狗命!”氼天刀指叔均,张扬地叫嚣道。
“秋月白氼天叔均毫不理会他的出言不逊,只是淡淡轻哼一声:“恐怕,今日却是你的死期
风吹过,卷起铺天盖地的桑叶,带着些许甜腻的腥气,天地间充斥着凄凉肃杀之意。忽地一阵刀光剑影,电光火石之间,氼天已先一步扬刀出手,却被不知何时亦有动作的叔均拔剑相抵。扶桑上空,两个身影交错变换,斗得难舍难分。
妖石族擅持久战,因久攻不破,又能出其不意。可现下这氼天只是蛮攻,却仍不落下风。叔均心中起疑,不知妖石族这是耍的什么花样。倒是氼天先开了口:“你这人好不痛快!出手太慢,又处处避让,这又是为何?!”
叔均道:“我若出全力你定然不是我对手,不如认输,只要再不进犯东海,本君尚能留得你族中众兵将性命
氼天嘴角勾起:“这可不行,我若死了,谁来照顾等我回家的美人儿。再说了,我还要快点杀了你,好回去尝一尝赖赖为我做的晚饭说着又是忽地一闪消失,又自叔均身后出现,挥刀砍下。
“赖赖?”手中的剑微微一颤,叔均大惊,“你说的……是哪个赖赖?”
氼天见他的反应,却并不吃惊。笑意更深:“别这么叫我的美人儿,小心我会吃醋
叔均杀意徒生,剑气袭人,所到之处如惊雷滚滚俱是灰飞烟灭。谁知那氼天遇强则强,再加上底下少昊士兵渐渐不敌。又有妖石不断到上空协助氼天,时不时变回原形幻化无数阵势,叔均难辨氼天真身。更是难以除之。他早有旧疾在身,久而久之,体力渐渐不支。
若这样耗下去,少昊似乎就真的会就此陨落。
忽然,叔均口中念诀,周身腾起一阵剧烈的风浪,旋转着将他包裹起来。瞬时扶桑飞沙走石。更是昏暗起来。氼天脸色苍白。却不知叔均这是施的什么法术。龙似的风卷渐渐粗大浩瀚。整片东海都开始飘摇起来,霎时无数兵将哀嚎不断,似乱窜的蝼蚁。忽然风卷四散开,只见正中的叔均手起刀落之间,无数少昊残兵头颅离体,血水狰狞喷涌,场景极其血腥壮观。可因此。太阳终于渐渐恢复了光芒,却是暗红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山石都纷纷爆裂开,妖石族几乎全军覆没。
东海的太阳变为红色,九玄心道不妙——这是远古神族秘术,她曾听爹爹传授过,却未真的见过。以无数仙魂做引,动用血气染红昊日,那么,扶桑里所有生灵都将……都将枯竭。
太阳神族的远古秘术,非少昊天帝又怎会使用?可她更不敢相信的,这……会是叔均做的吗?
此法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因为,会让太多无辜的生灵飞灰湮灭。太过残忍血腥,却是她的叔均……叔均、叔均……你,可还是我的叔均?你怎么会如此狠毒……叔均,我可曾真的认识你?
既启动了此法,那么……少昊的一切生灵甚至草木山石,包括氼天和叔均,都将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将会……万劫不复。
九玄浑身一软,瘫坐在地,身旁是大片的花丛,美得令人窒息。手中握着一个小小的红色锦囊,不由得攥得紧了紧。深呼吸了几下,九玄刚想起身去看个究竟,却听得远处传来鸟鸣。
“三足……三足?!”低喃,又似是呼唤。
一团金色光芒放大,又消失。九玄一阵眩晕,再睁开眼,一旁是奄奄一息的三足,和两个躺在草地上的……美男。
九玄狠狠地舒了一口气,甚至险些背过气。好,好……这些家伙还都有气。
芳草萋萋的东海小洲之上,风沙沙吹过,寂静的有些发冷。
一边是自己所爱,一边是爱自己的,而此刻自己就站在两人中间,通红的日头映得水天一色,却连空气都那样干枯苦涩。
这一刻,她等了三年。
九玄克制住自己扑到某人身边的冲动,这一刻,只能……只能抓住时机。九玄狠下心,慢慢走向虚弱不堪的氼天。
那以后,九玄常常在想,如果当初选择了另一个人,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如果选择另一个人,那么,大家是不是都能好好活下去?
可惜,从来都没有如果。从来。
她径自来到氼天身边,细细检查,除了些皮外伤,体内竟无受损。一时间,九玄不知该欣喜是好,还是……
她这三年是要做什么,她三年前出走为了什么,她时刻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忘了。一刻也不能忘。
可要如何,能下去手。
余光打量远处那人,伤的却是极重……不知,那人是否认出了自己?不知,那人若看到自己此刻竟怀抱着妖石族的首领秋月白氼天,他该作何想法?
可即便如何,也要保护他。
正想着,突然,身下传来了轻笑。
“赖赖,我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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