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沿商道行军西进,沿途颇多商旅,将中西货物贩卖,赚取高额利润。
可这活也是危险重重,道路遥远,艰辛难行不说,沿途遍地匪盗,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死异乡,血本无归。
可就是这样,在财富的金sè诱诱惑下,东来西往的商队还是络绎不绝,正应了一句中原俗语:大为财死,鸟为食亡。
汉军雄壮威武的队伍行进在荒原大道上,迎风招展的刘字大旗烈烈作响,强悍骄傲的战士,大汉西域无敌的威名,让沿途所有人都由生敬意,感慨纷纷。
通这rì,几支商旅见到汉军旗号后,几个主事人联名请求刘昶接见。亲卫达南将四名商队主事带至刘昶眼前。
四人中居然有一名汉国人。
四人见到刘昶齐齐施礼。
汉国商人首先恭敬问候道:“将军大人,在下是关中长安高家商行管事高胜,奉家主之命赴身毒采办,这一位是疏勒商人奈尔沙。“
左首第一位白胖缠头男子急忙上前施礼,道:“小国疏勒商贾奈尔沙见过尊贵的汉国将军,愿光明之神保佑您。“
“这位是大夏商人帕克里特,他的祖先来自遥远的马其顿。“高胜又道。
一名高大白袍白种男子上前行礼,道:“愿战神阿瑞斯保佑将军战无不胜。“
“还有这位是来自遥远极西大国罗马的马库斯。“
一名强壮jīng悍得象军人胜过商人的虬面男子上前抚胸施礼,怎么看都象在行军礼。“
马库斯不懂汉话,将军莫怪。“高胜解释道。
刘昶一摆手,略略一笑回礼道:“四位找上本官不知何事?我军可没有回易之物,各位可赚不到利,呵呵。“
高胜忙陪笑道:“大人真会说笑,我等四人仰慕将军,特备薄礼以示敬意。“
说罢递上帛布一张,何圣接过递予刘昶,刘昶展帛布一见,乖乖,这商贾真是获利不菲,出手就是百金,丝十匹,另于阗美玉二副。如此重礼必有相求要事。
刘昶心中虽讶,面不改sè,沉声道:“无功不受禄,如此大礼,本官愧不敢受,各位请收回。“
高胜忙道:“应该,应该,将军戍守西域,镇摄屑小,使我等商贾之辈可安行于道,有大恩于民,怎会无功,将军当受得,此是我等诚心奉上,望将军万勿推辞,万勿推辞。“
刘昶故作为难样,见刘昶如此,奈尔沙急了,上前说道:“恳请将军收下薄礼,我等实乃还有要事求于将军,将军不收,我等难以开口相求,恳请将军收下。“
刘昶一听,正sè道:“何事须重礼相送,如非柱法误国之事,本官定考虑斟酌一二。“
高胜一听,忙道:“非是让将军行恶事,实不相瞒,于阗,疏勒交间处有巨盗,数目有三,一曰黑狼盗,乃雪域失利羌人部落游牧于此,以劫掠为业,盗首德山,有众八百。其二昆仑血杀,首领原为于阗死囚,月兑逃后聚众四百于昆仑山间,呼啸劫掠。第三据说却是当年大汉立国初年,远迁至此的移民后代,身世颇为隐秘,居昆仑山百年,手下部众近千,强悍异常,据说大汉武帝时,李广利首次远征大宛失利后,流窜至此地的溃逃之兵也被纳入其下,人马整齐,威名远扬,却最是厉害,于阗,疏勒,乃至婼羌都曾讨伐过,但俱损兵折将,刹羽而归。这汉兵盗团自称霸王军。过路商旅只要交纳货值一成过路费,就不会为难,但如偷越,则人死货尽没。“
刘昶一听,转头向达南,伊图道:“真有如此盗匪,这鄯善国,于阗国既然无力剿灭,为何不上报乌垒大汉都护“
伊图机灵晓事颇多,回道:“此事颇令吾国汗颜,虽称南道大国,拥兵八千,竟奈何不了区区数百毛贼,若令上国知晓,国中大人颜面无存,且那罗在时,多次联络群盗,意yù收为己用,据说黑狼盗早有意投向那罗,那罗许其官位,领地。“
刘昶颌首沉吟道:“原来如此,这无顾百姓之官,为祸甚于贪恶,为已私面,置国家于何地,该杀。“
复又对高胜道:“那各位求本官之事莫非群盗有关?“
高胜长揖施礼答道:“大人英明,实乃此次出发于鄯善国境边鄙小镇聚会,我等四人皆从长安而来,同居一间客栈,夜间有二贼窥探,被我等护卫发觉,搏斗中一贼被杀,另一贼月兑逃,不想此二贼乃是昆仑血杀之人。次rì,客栈大门涂上血字,按以往例,客栈内所有人都将会被杀。已经有三名护卫死于夜间巡卫,俱是刎颈而亡,全身血被流干,惨白吓人。三rì杀三人不露踪迹,马可斯原是军中好手,亲自巡夜未见异常,竞不知其后护卫已被残杀,始知可怕。我等实是慌恐不已,望大人救助我等,至于阗,我等愿再奉上金二百,jīng甲一副,大宛驹一匹,宝刀一柄。求大人了。“
说完四人复又施礼。刘昶从小受明师教导,于山野奇闻颇知,感觉此类情形相似chūn秋战国时之刺客,于暗夜鬼行,无息杀人,一击必中。
刘昶不禁起好奇心,想会会这鬼魅般的昆仑血杀究竟是什么人,是何方神圣。
想到这里,刘昶对四人道:“本官答允所求,你等随我军行进,宿营于我军之畔,由我军统一指挥宿卫。“
高胜四人听了大喜,连连感谢不已,刘昶挥手示意何圣送客,四人欣喜知趣而回准备不提。四人走后,刘昶令达南去唤丘锐,王雷,梁波,余三及斥候队长汤辰前来议事。
几人到后,刘昶将此事告之,并讨论如何擒敌灭贼。余三略—思索道:“敌暗我明,敌又是擅长遁形暗袭之术,依我看,若将军只是保护这四队商旅,则营前设灯,暗置弓手,敌必难行。若yù擒灭,则反之,示敌以虚,外松内紧,由斥候,弓手埋伏暗处,并以獒犬(羌人养有獒犬)jǐng敌,敌现,必擒。“
汤辰也附合称是,丘锐言道:“盗贼虽然行暗袭之事,但其众三百,要防其聚众突袭,夜宿扎营须严实坚固,暗哨,夜探为防敌暗杀,以伍为组聚合为善。“
王雷,梁波等人点头称是。梁波又建议营中眺斗置神shè手,王雷又道可在营外隔三丈置一火把,令来人无法乘黑而入。刘昶等头称是,众人集议后立即决定当夜施行。因商队跟随,行军迟缓,rì行五十里不到即寻—高地傍水源扎营,掘土为墙,高一丈,厚三尺,营中垒土为台,高二丈,台中置一眺斗,高三丈,四角及营门,并营中各处,营外五丈,每隔三丈立一火把照明,忙活了几个时辰,大功告成,辛苦了大半天的士卒,商队脚夫,伙计个个早早入眠,呼呼大睡。
四旅商队合计约莫三百五十人,车马一大堆,刘昶令其以车马围营,也布置火把,眺斗。暗中将汤辰斥候十人另李悦带十名神shè手埋伏,獒犬随行。
深夜三更天,除了呼啸刮过的山风,偶尔的几声狼嚎。
在新月照耀下,一切平静异常。
十五里外一处小山丘,数百黑衣人勒马而定,悄无声息。中心位置有两人正在谈话。
“护法,这批杂碎找来了汉军随行,在西域这地方,汉军可不能招惹,不如算了。“其中一名jīng壮高大男子说道。
“这么算了,我们昆仑血杀还不让人耻笑,总部若知我畏惧汉军而弃任务不顾,你我有何下场你当知,杀,一定要杀,哪怕汉军掺入,照杀。“一名矮瘦yīn森男子冷嘇嘇的言道。
“派三号组去执行,四号五号策应,这次把他们全解决掉,一个不留。“
手一挥,三队人下马分三路潜行而去,行动鬼魅迅捷,宛如暗夜幽灵。
汉军营地一切照旧,士卒除巡夜外,皆己入眠。比邻商队,却是另一派紧张慎重,灯火明亮,巡夜之护卫彼此紧靠,生怕突然被袭,反正是—片诡异。
化妆成商队护卫的汤辰忍不住暗骂道:一群废物,吓成这样。眼睛却jǐng惕的注意四周。
营地正中三丈高的眺斗内,李悦正在环视,左手持弓,右手把玩一支箭矢,气定神闲,轻松惬意。
他是名门李氏之后,不过是旁支庶系,家境也只是一般。
李氏一门自李陵之后衰败,虽家学渊源,—手神shè,但也只能从卒伍做起,从军三年,碌碌无为,当今朝堂兖兖诸公,太多持裁兵稳边之策,无征伐之事,男儿何来封侯。
还好,转了个年轻上司,这些时rì过得刺激惊心,太爽了,万里赴边要的就是黄沙征战,大漠血溅。
就在李悦百无聊赖时,余三正在营地伪装成仆役做事,在马库斯,高胜等几人的营帐装模作样,李悦看余三那样,哪家仆役呀,简直跟贼一样,东张张西望望,笑死人了,要不是正在执行军务,早就放声哈哈大笑了。
余三浑不知自己被人嘲笑,一双jǐng觉的双眼正观察营地内外四周动静,斥候兄弟们也各自就位,十名神shè手隐在帐篷或大车边,只等一箭毙敌,人人神情轻松惬意。
血杀盗三队人马分三路抵近商队营地,一队伏地隐身jǐng戒,另一队不知取出个何物,一人用斗篷遮住火折子点燃,顿时浓烟大起。
十人同时施放,风向又正对前方刘昶部军营及商队宿地。
荒漠黑夜,白sè浓烟,在淡淡月映星照下显得诡异无比,在上风处缓缓朝下风处,刘昶军与商队营地飘来。
眺斗中的李悦首先发现异常,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对劲,有危险。
急忙弯弓搭箭,将一支鸣嘀朝天shè出,尖锐的示jǐng哨音响彻天空,在寂静的夜晚格外醒目。
十里外的黑衣人首领也听见了鸣嘀示jǐng,冷笑道:“到底是汉家军队,jǐng戒森严,哨卫机敏,可这曼陀罗香可不光机jǐng就行的,等着睡成死猪待宰吧。“
刘昶正在营中土台观测,突然传来的鸣嘀声让其一惊,敌来了,心中默想道。
忽又闻到一丝淡淡幽香,只觉浑身有酥软昏晕感。
身边亲兵俟山大叫道:“不好,大人,曼陀罗…毒…毒烟,闻了会昏晕…晕,快…快…用水…水湿…布捂住…口…口鼻。“
幸亏发现得早,俟山又有解救方法,刘昶命人将解法喊出,顿时营地中人人撕布的撕布,找水的找水。
几个吸了几口毒烟的急xìng子一时找不到水,又害怕毒晕,索xìng拿出家伙来上一泡浓水,心急火燎也不管sāo臭,捂住口鼻再说。
就在忙乱时,浓烟借助风势己漫入营地,布置jǐng戒的獒犬也被迷翻,总算发觉得早,知道解救方法,人泰半没事,还好没出大洋相。
汉军在刘昶指挥下严阵以待,浓烟弥漫,辨不清敌我,只能以口令辨别来者是敌是友。
而商队那边就乱套了,浓烟一罩,人人恐慌,害怕血杀盗在什么时候出现。
目不能视,而危险又不知何时来到,等待恐惧是最恐惧的。而这时暗黑中又传来几声惨叫,让人更加丧胆,为了自保,有人已陷入有动静便挥舞兵器乱砍的失控境地。
这种奇门鬼道,遁形暗算的战法让刘昶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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