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壁思过的第三日,也就是和李晔约定好的第七日,他准时将锦言完好无缺的带回了宫中。
“公主!”锦言一回揽凤宫就怒了,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把自己陷于如此禁地?难道你忘了上一次被罚面壁思过,哦,不,是软禁!你忘了你是怎么出来的吗?你忘了那段时间你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为什么不吸取教训,还偏偏自己找事儿呢?!”
我看着面前生机勃勃的锦言,她好了,真的是完全好了,不理会她的叫嚣,我笑拉着她的手。“这段日子住在得月轩还习惯吧?”
“哼!”锦言见我不回答她,鼻孔里出气,那模样与我同出一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很多的小习惯都是那样的相似。她哼哼了半天,终究是个憋不住话的急脾气。“我告诉你!得月轩的床可舒服了!吃的可好了!秋月对我可贴心了!钟姑娘对我可细心了!总之,得月轩的一切都比这里好!我,我都不想回来的!”
我掩嘴一笑,赶紧逗她。“是是是,得月轩的一切都好!可是,再好也没有我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公主是不是?你还是想我了对不对?”
“我才没想你呢!”锦言红了脸,嘟嘟囔囔了几句,从怀里模出一封信递给我。“诺,他想你了!”
我接过信一看,熟悉的字迹,是他。
那日匆匆一别,已是八年有余,八年来,我们一直保持着通信,我很庆幸结识了他这般的知己,每隔一两个月我们都会将彼此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告之对方,八年,这在我和他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渐渐的,我们知道了彼此很多事,我们虽不在一方,却共同成长,我知道他最近去了哪些地方,遇见了哪些有趣的人,遇见了哪些烦心的事,他知道我在宫里过的怎么样,对叔叔又是如何的抱怨,对染歌是怎样的戏耍,我们清楚彼此之间的点点滴滴,却心照不宣的不碰及对方最隐秘的心事。
譬如,他不知道我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对叔叔的恨意,还有我在宫里谋划着怎样的阴谋,而我,除了他所告诉我的一切,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仍旧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我们每次通信都是通过得月轩,因为他说他跟着商队四处游走,没有固定的住所,所以,让我把信送到得月轩再由秋月安排人转交,而他寄给我的信,也是由锦言在得月轩去取。
我们不知道对方最私密的事,却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可以交心的朋友,因此,我们忽略了所有的双方刻意回避的问题,默认这样的相处方式,彼此互不相犯却又彼此相依。
我迫不及待的要打开那封信,这次隔的时间好像很长,有几个月了?记不起了。锦言将点燃的油灯举在手中,我将信封递上,在灯芯前来回移动,信口凝固的红蜡渐渐融化,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将红蜡抠掉,因为那样会让我的指甲受损,而我不情愿让别人动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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