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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他说着,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将她从那一对废墟当中扶起来,关切的问了一句。
脚痛的厉害,云萝咬着牙,朝着他摇了摇头,扭头见原先还在蒸包子的老伯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只是顶棚突然倒下了,没来得及逃走。”
慕容浔不禁蹙了蹙眉,似是想起什么,将云萝扶着到一边坐下,这才转身,朝着一侧的胡同走了过去。
可是哪里还有什么,只是空荡荡的巷子,他的眉心蹙的更紧了,盯了好半晌才再度折返回来。
“怎么了?”看着他怪异的举动,云萝轻声的问了一句。
慕容浔却摇了摇头,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而后用轻缓的声音道:“先别说那么多了,我先带你去医馆。”
包子铺离得不远处就是一家驿馆,连带着包子铺的老伯一并带过去,让大夫给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他倒是没事,只是可怜了云萝,被那木头桩子压住了腿,虽然未曾动到筋骨,却也伤的不轻,大夫给揉捏了一番,又敷了药,云萝便躺在那里休息,这会儿慕容浔从外头走了进来。
“感觉如何?疼的厉害吗?”他的眼底都是疼惜,一瞬不瞬的落在云萝的身上,在那样的目光之下,云萝心中温暖,唇角也不觉带了笑意。
“没事,大夫说休养个十天半月的就会好,你不必担心。”
慕容浔点了点头,过去给云萝倒了杯水,云萝接过来喝下,心中却有些纳闷。
“好端端的,那铺子为何会忽然倒塌?那位老伯没事吧?”
慕容浔‘嗯‘了一声,眉头却一直未曾舒展开来,心头的困惑,让他十分的不安,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
“你说是杜若约你出来的?”
不知他为何这样问,云萝一愣,“怎么忽然提起这个?”秀眉一紧,侧了侧眸子,眼底有精光浮现,“难道方才的事,你怀疑是她做的?”
慕容浔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她,但是方才顶棚落下之时,我看到有人跑到了巷子那头。”
慕容浔原本不想说,怕让她因此而胡思乱想,但是若是不说,万一她自个儿不注意放松了警惕,不知不觉被人害了可如何是好,是以思来想去之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云萝不禁眉心一挑:“你确定?”
“虽然离得远了看不清楚是谁,但是有人这一点我看的真真儿的。”
云萝越发的错愕了,原本虽然觉得杜若的性子跋扈了一些,却并未放在心上,却不想如今竟然惹出这样的事端来。
若真是她做的,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自己虽然‘得罪’了她,可是那点小事根本不足以杀人灭口啊!
“云萝?”见她一脸的怔忪,慕容浔不禁有些担心,轻声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云萝方才回过神来,“嗯?”
神情却依旧有些呆怔。
慕容浔不禁越发的担心了,这个女人,虽然看似坚强,又有些小聪明,但是,敌在暗她在明,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必须要加倍小心。
于是上前,扣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着,他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你都不要管了,全权交给我来处置,当务之急你要好好的养伤,毕竟之前的伤才刚好,这回就又伤了腿,万一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并不是在商量,语气坚定的也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云萝不禁再度怔忪。
长久以来她都习惯去照顾别人,所以甚至鲜少有人还会把她当成是弱女子来看待。
然眼前的男人,语气不容违拗,目光亦是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眼底似是有无尽的怜惜。
在那样的目光之下,她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紧紧的咬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慕容浔明显松了口气,说实话,还真担心她会不听他的,这会儿不免又看了他一眼,方才推开门子走了出去。
云萝是被药铺里的人送回去的。
自然是为了避嫌,否则被人瞧见他俩一起免不得会追问。
虽然云萝自觉并未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然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免不得又被紧张了一通。
好端端的出门,回来便是一身的伤,全府上下难免又被震惊到了,又是请大夫又是嘘寒问暖,便连傅孟亭都惊动了,一家人凑在一起,堆了一屋子。
云萝一一应付了,无非是想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只道是在路上不小心被倒下的房屋砸到,而撇去了有可能是杜若让人做的这一点。
好在众人并未多追问,便也算是搪塞了过去,只是心中却有些担心。
慕容浔所说的他去处置此事,不知道会怎么做。
之后的几日倒是安生,因为伤在腿上,她并不能随意走动,只能遵从大夫的嘱咐卧床休养。
原本有些无聊,好在她的性子本就安静,再加上府中的人那样多,浣珠碧玺一直在身旁陪着,青墙他们更是时不时的来陪她玩闹,如此,日子倒也过得快当。
半个月的光景稍纵即逝,待到再次见到慕容浔,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是他与慕容沅一道过来的。
说也奇怪,这半月来慕容浔未曾出现,慕容沅竟然也未来找过云萝,这倒是着实不符合他的作风,所以一见面,云萝便一眼嗔了过去。
“不想见你的时候日日出现,觉得无聊你又不过来,你这人啊,真是无趣极了。”
明显打趣了一句,那两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浣珠他们忙搬了矮凳过来,那两人方才挨着云萝坐下。
“哈哈——”慕容沅朗声一笑,十分的豪气,目光却是幽幽然的在云萝的身上打了一转儿,眼见着她已经安然无恙,方才勾起了唇角,“你就不要责备我了,是九弟不让我来,说你受伤了,要多多休息,否则我这暴躁脾气一发作,再让你的心情不舒畅,到时候对康复没有好处。”
他说的是实情,然云萝却微微一怔,本能的抬眸望了慕容浔一眼,后者却也正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她分明看到了他递过来的眼色。
云萝又是一愣,这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否则万一说错了话,与慕容浔口径不一致,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所以只好装的若无其事的望着慕容沅,但笑不语。
慕容沅却是上了话茬子。
半月不见云萝,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尤其是关于杜若害她一事,他可是等着跟她好好说道说道呢!
然而他越说云萝越不解,到了最后,干脆用让他去帮忙看看煎的药好了没为由,把他支了出去。
屋子里只余下了她与慕容浔二人,云萝方才往他的跟前凑了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那件事告诉太子了?还有那一日害我的真的是杜若?”
慕容浔却神色不变,只是微微挑眉,道:“不告诉他,那要怎么收拾杜若?方才你也听到了,二皇兄为你报了仇,你这次伤总算是没有白受。”
“可是这样一来事情不是闹大了?”
“那又如何?她原本就存了害你之心,难道你还想着饶了她不成?”
慕容浔的性子虽然冷漠,然云萝却感受的到他骨子里并不像外表那样,可是这一回他说话的时候却甚是凌冽,甚至还有几分凌厉的味道。
云萝知他是因为杜若伤害自己才会如此,震惊之余,不免心生感激。
慕容浔却余怒未消,“幸好你此番没事,否则这回我定不会轻饶了她,就算是国舅家的千金也无所谓!”
他说的郑重,云萝的唇角不觉勾起了一抹笑意来,倒是被他的神情逗乐。
伸手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道:“好了好了,你也说我没事了,既然如此,还这样生气做什么?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心有恨意?我似乎除了坠子那件事没有再得罪她啊,她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下子轮到慕容浔发愣了。
想着那一日偷听来的,这会儿不免有些迟疑。
云萝见状,又往前凑了一凑,一张小脸儿微微偏着,都快要触到他的鼻尖儿。
软而柔的声音也倾斜出口,“你想什么呢,快说呀!”
独属于女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慕容浔不禁浑身一颤,刚想着说什么,正在这时,门子却忽然被推开,随着慕容沅推门而入,一个惊愕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怎么靠的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