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得一声,马护砍翻了跑在最前面的一名盗匪,夺下他的刀,扔给陈华清:“接着!”
陈华清手忙脚乱地接过了刀,乱砍了几下,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冷兵器时代的打斗是很残酷的,刀刀入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各种人体器官散落一地。陈华清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人有点吓懵了,若不是马护朝他扔了一把刀把他给砸醒,他早就被人给砍翻了。
场上战斗十分激烈。白杆兵两两一组,一人攻一人守。匪徒们虽不懂合击之术,各自为战,但其凶悍仍不可小觑。那边马铃保护着秦温,手上的一杆剑舞得密不透风,这边马护照应着陈华清,暂时也没多大问题。从战斗力看,双方势均力敌。
战斗越来越激烈,已经有白杆兵受伤。山神庙的匪徒们也发现了白杆兵方面的弱点——秦温和陈华清。马铃和马护身上的压力陡然增大,马护还好说,陈华清终究还能自保,自己一个人勉强能挡得住,马铃就有点够呛,毕竟是一女子,体力上不如男人,并且秦温年龄大了,全凭马铃保护。
陈华清拿刀勉强挡住敌人的攻击,大声喘着粗气,暗暗下定决心:“这次若能保住xìng命,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自己这副身子实在太弱了。”
而这时,场上的马铃危险了。马铃一个人独扛两个匪徒,其中一个匪徒趁马铃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猛地挥刀朝她要害砍去。刚巧陈华清注意到了马铃的情况,脑子里也来不及多想,一刀逼退与自己缠斗的匪徒后,直冲过去,挡住了那致命一刀。趁好此时马铃生出力气,一剑捅穿了那匪徒。马铃感激地说了声“谢谢”,便投入了战斗中。
随着打斗的继续,陈华清舞刀越来越顺手,中间还帮助马护杀了两人,自己也在马护的帮助下结果了一人xìng命。
渐渐地,山神庙的匪徒们坚持不住了。一盘散沙的土匪哪是jīng通合击之术的白杆兵的对手,即使人数上占优势。
那独眼大汉见场中己方不占优势,撤又不甘心,便大喊道:“弟兄们,大家抓把劲,这次抢到的东西都是你们的。”众匪一听,士气又涨了几分。说到这,就不得不说一下这一时期山贼的战利品是如何分配的,每次抢掠所得,头领占七成,跟头领关系近的占两成,剩下的才是普通土匪能得到的。这次独眼大汉放弃自己那份最大头的战利品,众土匪哪能不卖力。
马护久经战阵,自然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让其余白杆兵挡住那些喽啰,方便自己靠近那独眼大汉。
在干倒两个人后,马护靠近了独眼大汉,一刀向他劈去。那独眼大汉作为一个头目,手底下也是有真功夫的,抽刀挡住马护的攻击,同时一脚踢向马护的下yīn处。
马护闪身躲开,将刀抽回来,向独眼大汉横劈过去。独眼大汉架刀挡住,同时又使了一记撩yīn腿。两人就这样缠斗了起来。
此时场中白杆兵占据优势。马铃将秦温送进由三名亲兵组成的防御圈子后,同陈华清会合。马铃可比陈华清这半吊子强太多,一加入战圈,便成一边倒之势。
解决了三名喽啰后,马铃去帮马护去对付独眼大汉。
士气可鼓不可泄。土匪只是凭借着对钱财的渴望所产生的疯狂作战,一旦损失太过惨重,便兵败如山倒。
马铃和马护围攻独眼大汉,很快,那独眼大汉便撑不住了,被马护抓住机会,一刀将脑袋砍了下来。
看到独眼大汉死后,剩余的山贼见势不妙,转身便逃。
白杆兵们也没追赶,坐在地上休息起来。刚才的战斗,如果不是白杆兵之间配合得好,再加上有马铃和马护两个高手,想要以少胜多真的很难。
在刚才的战斗中陈华清只顾着挥刀,倒也没什么感觉,但战斗一停,看着地上人体碎裂的器官,再看看自己双手上的鲜血和胳膊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想到自己第一次杀人,“哇”的一声,陈华清吐了。马铃过来给陈华清拍背,帮他顺了顺气。
看陈华清缓过气来,便问道:“你以前杀过人吗?”
陈华清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后世,每次枪毙犯人都能成为人们的话题,见杀人都难,哪敢杀人啊。不过在此乱世,心必须得变的冷血些,因为杀人将会是很常见的事。
休息了好一阵,马护便开始叫人统计损失和战果。由于白杆兵两人一组,一攻一守,倒没有人员死亡,但身上挂彩的很多。战果也很丰富,由于山贼们大多都是单身汉,钱财多放在身上,倒也便宜了白杆兵们。从山贼的身上一共搜出来七十余两银子,光独眼汉子身上就有二十多两。武器也不少,大刀十八把,长矛五根,其中一些是明军的制式武器。
白杆兵收拢了银子和武器后,便开始扯匪徒身上的衣服。陈华清还在纳闷他们想干嘛的时候,只见一个白杆兵用扯下的衣服撕成布条包扎伤口。那布条很脏,有的还沾着血,用这种东西包扎,虽能止血,但影响伤口愈合,甚至可能引发破伤风感染。
陈华清虽未系统地学过医学,但也懂得一些基本的卫生常识,知道不能直接用那些脏布条包扎,得先做消毒处理。便对那人喊道:“不可!”
那白杆兵感到很奇怪:“怎么了?”
陈华清解释:“不能直接用脏布条包扎,得先用沸水煮过才行。”
“为什么?”
“脏布条上有细菌,噢,也就是一些肉眼看不到的小虫子,它会从你的伤口进去咬你的肉。”陈华清只能和他们这样解释,难道还能向他们讲解一遍细菌是如何感染的。
秦温听后,问了一声:“华清你还懂得医术?”
陈华清知道自己不能谦虚:“懂一些。”
秦温稍微沉思了一下,便对马护说:“听华清的。”
接着,陈华清指挥受伤不重的士兵用行军锅从河里打了一锅水,然后用柴火烧开,再把那些撕下的布条放进开水里,并用木棒搅拌。为保险起见,陈华清多煮了几分钟。煮完后,将那些布条拿出来,拧干,待布条降到合适的温度后,陈华清给自己包扎起来。
那些士兵见陈华清开始包扎,便开始有样学样。马铃和秦温也在一旁帮受重伤的士兵包扎。
天亮后,众人又开始赶路,不过这次路上有任务做了。在陈华清的指导下,人们每隔一天便消一次毒,重新包扎。几天后一些较浅的伤口便开始结疤,众人啧啧称奇。
陈华清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并且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了几分敬佩,甚至尊重,这倒令陈华清有点始料不及,毕竟他当初想到这办法时可没想那么多。
秦温也高兴地说:“华清你这方法实在管用,在战场上能多救活多少人,回去以后你把这方法和那新式算法一起向军中推广。”
秦温没理由不高兴,一来这陈华清既懂算法又会医术,看来老夫人算是捡到宝了,二来从山贼身上得到不少银子,这粮食采办的问题也解决了。
马铃也笑道:“nǎinǎi知道后,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陈华清点头称是。
众人又赶了几天路,终于看到chóngqìng府的城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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