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也都怪你爹我料事不周啊。”阿爹叹了口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盗墓的行当也死灰复燃,爷爷他们凭着从夜郎王墓和周边一些古墓里带出来的冥器,率先在蜀地站稳了脚跟。随之而来,南北两派也是先后出现了不少的人物。任何行业,只要一兴盛起来,门道也就会越来越多。后来,爷爷他们的足迹也就不只局限在川渝两地,时不时的还会跟南边或者北边的一些人联手去搞些大买卖。
走得多了,知道的东西也就多了。一次偶然的机会,爷爷从一个山东人那儿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那山东人当时已经快70了,也是行家里手。他见我爷爷南来北往的跑过很多地方,就问我爷爷有没有听说过“四方山河图”。俩人当时是在喝酒,我爷爷即没听过,也没当回事,就笑着问那老头子那是什么东西。
老人叹了口气,却没有向我爷爷解释“四方山河图”到底是什么,只是说,如果能把这四幅图凑齐,那么天下间的任何事情都能尽在掌握之中。我爷爷心里就好笑,觉得这老头子是小时候听人家吹牛听多了。
可接着,那老头却非常严肃的恳请我爷爷去帮他找那“四方山河图”,甚至拿出了一些极为珍贵的古物当作定金。看到那些稀世珍宝,我爷爷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又继续追问那“四方山河图”的事情。可老头子就是不肯说明白,只告诉爷爷,说那四幅图各自藏在一件神器当中,四幅图究竟是什么样,老头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他对藏图的神器却非常了解,于是,就跟我爷爷一一讲述那四件东西的形状和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当他说道最后一件东西的时候,我爷爷脑子里嗡的一响,立刻就明白,这老头说的是“蓝血龙纹”。
“总之,你只要帮我找到这四件东西,钱什么的,都跟水一样,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甚至”那老头子压低了声音对我爷爷说道,“我能找人帮你们家把擦得干干净净。”
爷爷之前就知道这老头子不一般,听完这些之后,就更是觉得这人背后的水太深了,根本不是自己能接触到的,说不定这次碰面都是人家一早安排好的。
盗墓这行当在我们家已经世袭了不知道多少代,爷爷自然明白,有些水是不能沾的。眼下它虽然有“蓝血龙纹”的线索,但看着那老头的眼神,他也是半个字都不敢抖出来。爷爷当时觉得,反正这种东西鬼知道什么时候能找着,先随口答应着对方,接着,那就让他等着吧,估计过不了几年,那老头也就翘辫子了。
当时虽然是这样不了了之,可后来,爷爷还是常常会想起那“四方山河图”的事情。到了我爹快要接班的时候,他甚至开始对那老头当年的话动心了。这一点不难理解,毕竟盗墓贼这种生活不是人过的,爷爷更加不想自己的子子孙孙都继续这个行当。那个时候,爷爷已经老了,想靠自己去改变什么也不现实,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阿爹。
阿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好我已经出生了,他当时也不希望我跟着走家族里的老路,便积极的响应爷爷的主张。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那老头恐怕早成白骨了,就算爷爷和阿爹想找,希望也非常渺茫。
没多久,爷爷就试着跟当年那些北方的同行联系了一下,结果却惊讶的发现,当年的那个老头子居然还没死,而且对方得到消息之后,还打算跟爷爷再碰一次面。
阿爹说,爷爷和那老头第二次碰面就聊了一整天,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谈完之后,爷爷就对阿爹下了一个死命令,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老头子所说的那四件东西,只要我们袁家能做到,那么,以后的事情都不用再担心了。
我爹虽然也愿意,但还是担心那老头子的命不够长,等不到那天。爷爷让他放心,说对方自然会有办法的。不过临别之前,那老头子还给了爷爷一个jǐng告:
“想要四方山河图的人不止我一个,其中,比我更厉害的大有人在,如果事情抖搂出去,就会非常的麻烦,到那时就不仅仅是你们盗墓贼的事情了。”
这话背后的意思几乎让阿爹心底发寒,于是乎,接下来的岁月里,他一面忙着家族里的事情,一面不顾一切的去寻找另外三件神器。
当时爷爷和阿爹就已经商量好了,在找齐四件东西之前,蓝血龙纹的事情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那老头子。在这一行里,信任是绝对不存在的,有的只是彼此之间的利益。所以,阿爹行事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这当中出什么乱子。
听完这些之后,我一下就明白了,当土狗那些人找上阿爹的时候,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对于普通人来说,事业、生活的压力就已经足够让我们吃不消了,而当一群人的生命、子孙后代的未来、家族的命运这些东西全都集中到一个人肩上的时候,那个人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
估计这时候,胖子应该也能理解我爹当时的一些想法了。
“我死了,事情还能交给你二叔,但蓝血龙纹如果给别人抢走了,那我们老袁家”yīn影当中,阿爹似乎看向了我。
突然间,我开始知道秦风这些人为什么会对我爹如此忠心了,如果换个环境,我真要站起来对我爹喊一声:“爷们儿!”
安静了一会儿,阿爹又说道:“取下那三块铜砖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见过那些贞女香了吧?”
“嗯。”我点头道,“那些东西跟我还有这座古墓有关系吗?”
阿爹又叹了口气,“没错,我用你的血,在这墓里,做了一个‘血锁’。”
“血锁?”胖子非常的惊讶,“六爷,那不是西南那边的邪术吗?你搞这个干什么啊?”
“哼,还能干什么,不就是不想让别人进入主墓室吗?”阿爹叹道。
我连忙问那“血锁”是什么来头,胖子就跟我解释了一番。
所谓血锁,其实应该叫作“血引”,早先出自湘西一带。古时候,道人为了引尸赶路,常常是连续的跋涉,非常之艰辛。后来,有一位道号“六吉”的中年道士发明了一种非常诡异的术数。他找来一些婴儿的血液,在赶尸的时候,便将血按照一定间隔的洒在地上,并在洒血的地方做一些特别的处理,然后,等他完成头一回赶尸之后,第二次再来的话,那他就可以不用走在行尸的身前,而那些行尸则会沿着他标记好的线路自行走到终点。
这办法的确省事,不过,也有人说这种术数背后非常的可怕,那些被取血的婴儿在长大后会莫名的染上尸气,轻则痴傻瘫痪,重则一命呜呼。
不过,六吉道人的这个术数却给了随后的各行高手一个启发,等到盗墓贼开始使用“血引”的时候,其实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任何时候,找一个肥斗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而且即便你找到了,里头的东西大多也一次取不完。这时候,盗墓贼就会按照“血引”的办法,从自己身上取下一定量的血,然后在墓道中标记一条道路,最后再用“血引”做成“血锁”。这样一来,除非是碰到术数高手,否则的话,其他人最后肯定拿不到那些被上了血锁的东西。
胖子告诉我,做血锁的方法其实很多,而我爹所用的就是贞女香。
我听着好像似懂非懂,特么在那儿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解释有点儿牵强。
胖子接着说道:“难怪了,那些石甲蛛只认你的血,原来还有这一手,呵呵,小姐,这古墓怕是算了你一份儿产权啊,以后要这地方开发的话,你还能趁机捞一笔呢。”
我没心思去跟胖子说笑,而且,他说的这点,更让我心里对老爹的那些解释感到怀疑。不过,这时候阿爹已经说了很多话,我听他那喘气声就知道他非常的疲倦,于是连忙让他老人家歇息。
就在我往前一挪身子的时候,我看到花生那张脸的轮廓出现在我眼前。他似乎在看着我,而且,还对我缓缓的摇了两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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