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温并没有如预期中一样降低熔岩巨兽的活性,反而好像起了更大的副作用。
受到逐渐降低的让熔岩巨兽难以适应的温度的影响,神兽大人好像开始变得更加暴躁,原本被压制下去的火焰突然在一瞬间再次以更大的幅度爆发出来,抵在熔岩巨兽背后的城门终于承受不住,轰的一声爆裂,连带着周遭的城墙也都纷纷坠落,飘飞了漫天凌乱的尘雾。
开始慌乱的众人立即开始你推我搡、争先恐后地向城门外逃离,但出乎他们意料的,之前并未太过理会逃兵的熔岩巨兽突然一声怒吼,身上的火焰如同火山爆发般射向了四周,将那些试图逃跑的人纷纷卷入了熔浆之内,瞬间化为乌有。
而这些喷射而出的熔浆的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加,越来越多的地面都变成了一片流动的火海。
谁又能想得到,刚刚还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胜利的一群人,转眼间就会在沸腾的熔浆中化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跳离到相对安全的地带的几人还未等落稳脚,南襄王便疾步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沈凌风的衣领,通红的双眼像是在瞪一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一样死死地将目光扣在沈凌风的身上。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南襄王的声音已经沙哑无比。
“我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想,这句话的回答并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沈凌风的声音不紧不慢,仿佛早就料到南襄王会如此。♀
确实,即便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对于圣辉国的维护,南襄王要是敢退居第三,那么就很难再有人位居冠亚。
“什么……”意思?南襄王的话还没有问完,远远的,便传出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在周围的兵荒马乱中,这并不算刺耳的声音却让南襄王的心头猛地一阵。
玉儿?南襄王回头一看,地面上翻涌着的滚烫岩浆在不经意间居然已经蔓延到了莫玲玉所在的茅草房,而能够听见这声惊呼也就表明,莫玲玉此时已经遇到了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爱女心切的南襄王哪里还能顾忌得到沈凌风,他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沈凌风的衣领,然后不顾周围士兵的阻拦,用尽此生最快的速度飞奔向了莫玲玉所在的地方。
萧成和莫未洺皆是看了沈凌风一眼,也跟在南襄王的身后追了过去。
“殿下难道不想去看看吗?”沈凌风信步走到陆天痕的眼前。准确地说应该是眼皮上方。
因为陆天痕此时已经抱着他的酒壶,闭着眼睛仰倒在屋顶上,口中不停传出的鼾声十分确切地表明殿下已经睡着了这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沈凌风悠悠地一笑,在周围士兵质疑的目光中纵身一跃,居然也朝着出事的地点奔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士兵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基本上真正主事的那群人可以说已经走了个干净,而现在要再去攻击实力暴增的熔岩巨兽明显是个不自量力的笑话,所以他们也只能就这么呆呆地将自己晾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他们的而后传出,及时拯救了正处在茫然状态中的他们。
“无聊的小子们,跟我来,手脚麻利的爷重重有赏
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的人,正是之前出现在事发的第一现场而之后却又消失不见的殷素。
殷素的再次出现,又会带来怎样的变革呢?
而沈凌风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这一点,南襄王并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再去研究,当他赶到茅草屋的时候,用砖瓦垒成的墙围已经坍塌了一半,在一阵烟熏缭绕中,根本就看不清屋内的情况。
南襄王一挥手,一大片的水雾凭空出现,将地面上涌动的熔浆暂时驱散了开来。
当烟雾稍稍散去之后,震惊在原地的不仅仅只有南襄王而已,萧成等随后而来的三人也有着程度不同的发愣。
这里的场面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惨烈,反而,十分地平静。
灰蒙蒙的雾气将屋内的情况遮挡得好像另一个世界,一个黄衣女子背对着众人屈膝而坐,莫玲玉则躺在她的膝盖上,双眼合拢,好似已经睡去,至于那名倒霉的使臣,则死死地扒在一块摇摇欲坠的墙壁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幸运的是,看样子应该并没有人员伤亡。
满心担忧的女儿就在自己的面前,南襄王却连一步都没有再迈出,只是以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紧紧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黄衣女子,布满皱纹的眼角明显透露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萧成看着眼前诡异的气氛,叹了口气,努力地挪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慢悠悠地走到黄衣女子面前,莫未洺也紧步跟了上去,从黄衣女子的怀中接过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莫玲玉。
“在这种地方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先把郡主表妹转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比较好虽然并不是十分了解黄衣女子的身份,但至少莫未洺可以确认,至少绝不会是敌人,而对于眼前颇有秘密的诡异气氛,想来他这个外人还是暂时回避比较正确。
南襄王和黄衣女子并没有开口反对,莫未洺与萧成本想就这么带着莫玲玉先离开这个风雨欲来地方但谁料,黄衣女子却将萧成留了下来。
莫未洺对着沈凌风使了个眼色,沈凌风摊开手表示自己并无意见,于是最终莫未洺皇子边带着自己的表妹以及难得乖巧的沈家公子一起去寻找一个可以藏匿人口的安全地带。
如果算上一瘸一拐地与三人保持一定安全距离的裳羽国使臣的话,那么正好四个人在避难的时候,如果感觉到太无聊,还可以凑一桌完整的麻将牌。
但重点在于,这个世界里……有麻将牌吗?
说真的,萧成完全不想做被留下来的那一个。
或许离开的那些人并不明白眼前一男一女之间特殊的牵绊,而明白了其中深刻内涵的他却并不想在其中搀和些什么,但很明显。
兰信宜并不想要放过他。
或者应该说,从一开始,他不过就是一枚被兰信宜和南襄王所利用的棋子。
是他被南襄王陷害,误落了那个奇怪的房间,而后又意外地解除了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兰信宜的封印。
换种角度来说,让这两个原本已经缘尽的人再次相遇的,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他萧成无二。
虽然,他确实从头到尾都不甚明白,自己的身边究竟每天都在发生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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