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
陈铭停下了车,郑和刚想发问,就见这辆车前面两辆车也停靠路边,桑北从车里走出来,敲敲陈铭那边车窗,问:“怎么了?”
陈铭指指白先生,道:“白董似乎有些难受。(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跟桑北身旁保镖立刻又有几个折回车里,从里面请出来个穿白大褂医生,医生打开手电筒,扒开白先生眼皮,将手电筒照向他眼珠,边检查边问:“您看见了什么?”
白先生虚弱地躺郑和怀里,嘴唇发白,听见医生话,他嘲弄般扯扯嘴角,道:“哼……”
“白先生,我希望您能够配合我治疗,您身体状况想必您自己清楚。”
白先生难受般闭了闭眼睛,转而又被医生强硬撑开,继续放手电筒下照来照去,郑和伸手去遮住光。
医生脸色一沉:“这位先生,您妨碍我治疗!”
郑和只是单纯觉得手电筒总照眼珠肯定不好,闻言又缩回了手,小声道:“抱歉啊。”
桑北从西装里拿出一把银色短刀,扣医生脖子上,语气冷静:“你好老实点。”
中年医生斜了桑北一眼,道:“如果你想让他死,就管把刀往我胸口上扎!切,我看不惯你们这帮人,天天舞刀弄剑……”
桑北问:“你说够了?”
中年医生掏着自己医疗箱,继续嘟囔:“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嫌我吵,我闭嘴还不行。”
桑北又问:“白董病……”
中年医生配着药水,道:“他什么都不肯说,我怎么知道他病到了什么地步?你们当我神仙呐?……他现状况好静养,再加上一些药物控制。来,先给他打针镇定剂,不然一会咱们有折腾了。”
桑北道:“白先生早就料到他会发病,所以咱们现要去是郊区山庄,那里很安静。”
中年医生把针头扎进白先生胳膊里,又开始絮叨:“你说白董聪明到这个地步,怎么偏偏得了这个病呢……所以说人不能太聪明,糊涂点好,什么都没有幸福重要啊……”
郑和满是担心,紧紧盯着针头,生怕这个不靠谱医生有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忽然一只手搭他脸上,郑和低头——
白先生温柔地对他一笑,擦了擦郑和脸庞因为紧张而流出来汗水,轻声道:“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病。”
郑和抓住还自己脸上流连手,道:“嗯,我相信你。”
中年医生神情怪异地瞥眼郑和,转而说:“行了,点开车吧,好点到地方,早治病早超生。”
一百五十八
中年医生与桑北同坐一辆车,刚关门,医生就迫不及待问:“刚才白先生身后那个男人是谁?”
“你说是哪个?”
“头发有点自来卷那个。”
“你说郑和?”桑北看向中年医生,眼神略带鄙视:“他是演员,人家那不是自来卷,而是特意烫。”
医生活像吞了一个米田共,讪讪开口:“怎么现小男生都愿意弄这些稀奇古怪呢。”
桑北用中指推推眼镜,道:“那是你土鳖……你问郑和做什么?”
“你不觉得白先生对那个叫郑和态度不一样吗?”
“郑和是白董宠,态度当然不一样。”桑北随口回答,顿了一会,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道:“白先生早已预料自己会发病,还千辛万苦去卞溪市接他,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
中年医生嘿嘿笑:“他不相信我,我知道。”
“这不是相不相信问题,而是他发现比‘那位’值得相信人出现了。”
一百五十九
车子停h市郊外一座海拔不到四百米山底,桑北朝郑和丢过一串钥匙,问:“你会开车吗?”
“会,但是不总开。”
“嗯,会开就行。”桑北指着树林中间一道狭长板油马路,道:“朝着这条道走,上山。白先生发病时不喜欢接触人,我会向你公司那里请假,日常需要食物和水我会定期给你送过来,打电话就好。”
“好吧。”郑和环顾四周,鼓起勇气问:“我可以问一下白先生病吗?”
桑北十分警惕,酝酿好一会道:“我之后会告诉你,现你不需要知道。”
“那好吧。”
郑和把白先生用安全带绑住,才众目睽睽之下发动汽车,行驶上盘山公路。
中年医生摩挲着下巴,道:“这小孩挺细心。”
“白先生推测从没有偏失过。”桑北回答。
一百六十
郑和山腰上找到一处木头搭成三层小楼,小楼外还有个小院子,看起来很舒服。
白先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躺后座位上发呆,郑和下车去抬他时还吓了一跳:“你怎么醒了?”
“少量镇定剂,虽然起到催眠作用但我身体已经有抗药性了,”白先生抬起胳膊,继续道:“过来,扶我。”
郑和手忙脚乱扒开白先生身上安全带,小心地将他扶起来。
一百六十一
郑和白先生提示下找到了藏门口钥匙,打开山庄门。
“嚯!好大灰!”郑和被门口厚厚一层灰尘呛得直打喷嚏。
“好久没回来了,都没人收拾。”白先生随便地上坐下,斜斜靠墙根。
郑和一看见白先生雪白西装被灰尘粘上就一阵闹心,连忙回车里找出来备用手巾沙发上擦擦洗洗,折腾出块干净地方。“来这儿坐。”
白先生微微一笑:“麻烦你了。”
郑和脸红,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你饿了吗?”
白先生摇摇头:“不饿,你呢?饿吗?”
“还好,我先把屋子收拾干净再说。”
山庄里面灰虽然很多,但大多都是一层浮灰,拿吸尘器一吸就干净,郑和盥洗室里找到了清洁工具,很速就把大半房间收拾出来,甚至还把衣柜里衣服给洗了。
白先生一直躺沙发上看着郑和忙上忙下,眼里偶尔闪过几丝犹豫不决。
郑和院子里找到拿木板盖住井,井水有点浑浊,郑和将它搁旁边木桶里,就又回屋做家务了,白先生身上镇定剂渐渐药性失散,饥饿也随之而来,郑和擦沙发下地板时听到了白先生肚子里咕噜噜声,问:“饿了?”
白先生点点头。
郑和把抹布甩一边,擦了擦额头汗,道:“等着,我看看做什么。”
山庄里厨房安放二楼,灶台上直通烟囱,有点类似九十年代老房子,郑和从冰箱里掏出一大堆餐以及几把蔬菜和肉,估模着桑北应该不知道自己会做菜才这样安排,于是将方便面之类拿出来丢一边,选择几个看上去营养面条开火烧水。
“你做什么?”白先生靠厨房门板旁问。
“你怎么过来了?”郑和把切好油菜放一边,擦干净手过来扶白先生。
白先生看向郑和视线柔和,道:“有点渴,给我杯水。”
“行,”郑和将一个杯子洗干净,从刚才烧好水里匀了杯,道:“水有点烫,小心。你到旁边等我会,面条马上就好。”
“嗯。”白先生模了模杯壁,随手将杯子放下,转身出去。他其实并不是很渴,只是躺沙发上看不到他,过来瞧一眼而已。
郑和面条煮很漂亮也很好吃,白先生虽然味蕾还没有恢复,但光是鼻子闻到味道就足以勾起食欲。他已经六十多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这次发病如他预料般很严重,手上密密麻麻针眼和依靠葡萄糖以及盐水日子也如他预料般难熬。
郑和给白先生乘了满满一大碗面条,白先生拿起筷子涮了又涮,勉强塞进嘴里吃下。
“不好吃?”郑和问。
“不是,只是我吃不进去罢了。”
郑和爸爸曾得过胃病,他知道人难受时候少吃点比较舒服,便没有勉强,而是又找出几样食材泡进水里,等一个小时后再做点吃东西。
下午三点时候山庄基本已经被郑和收拾干净,白先生精神不济,早已躺床上补眠,郑和简单把自己身子擦了擦,蹑手蹑脚挤进白先生怀里,舒舒服服叹口气。
今天发生一切就像梦一样。
这种日子,就是郑和渴望安宁。
一百六十二
白先生睁开了眼睛,他看见山庄外已经是黑夜,有几个人趴窗外窃窃私语,他们说话他听不见,但能猜到,窗外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清楚宛如耳边。
什么?你们是谁?
白先生听见了自己询问。
窗外人开始用力敲打玻璃,非常大力气,一种骨骼都被敲碎力气。
别敲!别进来!
白先生心跳开始加!
玻璃上开始出现了裂缝,马上就要碎了!
马上就要进来了!
窗外几个人开始哈哈大笑,他们加用力了,加用力了……
郑和咂咂口水,白先生怀里拱了拱,忽然发现身旁这个人不太正常,睁开眼睛:“白先生,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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