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不是想扒他的老脸,只有无奈而又带点惊慌的说道:“包间里的一位客人付过帐了。”
说话的时候,金玉满堂厅的包间里就走出了一个圆脸的胖子,他见到郑逸的时候就笑道:“你小子,来吃饭也不和王叔叔说一声,若不是我抢先付了钱,见了老爷子,非被骂不行。”
郑逸就嘿嘿笑了两声道:“王叔叔,你可把廖主任请客的机会给浪费了。”王彪就笑道:“臭小子,皮痒了吧。”言语里的慈爱看的众人以为他是一尊笑弥佛。
廖主任赶紧拘谨的站在一边,王彪可是李书记跟前的红人,还是最红的那种,一切都以李书记马是瞻,是和红军市长战斗的前锋人物。王彪圆乎乎的笑脸对着廖主任道:“小廖同志,走吧,陪我喝一杯,别打扰他们年轻人的世界了。”他本不想过来,以为这边生了什么事情,才过来看一下。见到没起什么冲突,才又回去。
许绍辉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在他眼里通天的人物,在那个胖子的面前却是一副安稳甚至带着恭敬的样子,他的心里寒,眼却再也不敢瞟向万千风韵的沈老师,经历了世间模爬滚打的人,还没变得圆滑的话,要么就是王者,要么就是最底层。
想到刚才自己的大言不惭,和那吹破天的牛——逼,他额头的汗就流了下来。
沈晓琳就有些奇怪,明明一个很普通的少年,怎么认识的叔叔,一个比一个强大,那些在她眼里的高山,在这个小孩眼里却是一文不名,估计对于徐浩的报复,她是瞎操心了吧,她越是感觉对一个孩子生畸形的迷恋是多么难为情的事,就越是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再看郑逸的时候,眼里就带着默默的神采了。
原本还准备继续取笑沈老师的刘莉就有些惴惴不安,只拿眼睛去看眼前的菜,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原本不可一世,意气风的男友此时却紧张的擦着汗,那个模样,和平时在她面前的扯高气昂完全是两个人,心里竟有了深深的失落。
她男友若是对着廖主任这样,她还认为理所当然,可是眼前巨大的落差深深的刺激着她,直到好一会,才又缓过神来,继续和沈老师说笑,只是那笑声中,带着的讨好,不安,和紧张,几个人都能看的出来,郑逸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感慨这女人的心机,就怕你看不出来她不紧张呢。
继续吃饭的时候就变了样,男女两人一个劲的夸赞郑逸和沈老师,讨好和谄媚,郑逸实在没了胃口,几人才尽兴而散。
等到分开以后,沈老师就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看着他刚毅的脸庞,呼吸着纯净的空气,却是感觉到:那久违的幸福的感觉,却是悄悄的来临了。
看着她陷在无尽的遐想中,郑逸却是有些忍耐不住,想给她买东西的心思都被他满脑的黄色思想覆盖了,回到家里,又是一番大战,最后他拿起面纸擦拭老师雪白肚皮上的精华时,看着沈老师潮红的面孔,觉得人生美好,莫过于此。
那个破旧的厂房谈了下来,而且是一个低廉的价格,不是因为郑逸的老爸谈判技术的高,实在是因为被前一段时间板材价格的沉浮,然后一路平稳,再也没有张牙舞爪的气势,一些人的心思就淡了,有眼光的人都决定不再涉足板材这个行业。毕竟洪水的肆虐会促使国家对树木砍伐的控制,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也只有郑逸这个妖孽,才知道未来的走向,私营企业的扶持力度,在运河市这个大环境下,只会越来越强,等到开了春,板材厂的春天也就到了,那时万人空巷的场面也会再次出现,大家又会蜂拥而上的去做这个生意。周而复始,也就是99年开始,大浪淘沙后,成功的都是那些带着正确的预判,而又一路坚持走过的人。
以至于再过几年,湖山镇会出现号称三座大山似的人物,几乎控制了湖山镇的经济命脉,最牛的那个在湖山镇开了三个深加工配套五个半成品板材厂,三个大厂每一个里面是十五条生产线,后世很流行的一句话就是:“我一条生产线,一年赚一百元,那是最基本的。”就是他和朋友开玩笑的时候说的。这货也最后排进彭城市前五名,出资修了一条村里直通运河市的宽三十米的路,风光无限。
郑逸知道,自己还只是个小人物,微不足道,虽然也偶尔牛——逼,可以骄傲自豪地说道“我爸是李宏图。”可是那不是他的爸爸,或者大家都只是彼此的棋子,对于别人来讲,这也许够了,可是对于披着伪善神的面孔的郑逸,这一切才是刚刚开始。
也许,他重活一世,应该让自己的爸妈安稳度日,小康即可,可是看着正当壮年的他们,因为这生活佝偻了身躯,他有点不甘心,人活一张面,谁不想自己受人敬仰和尊重?谁只想一辈子仰人鼻息?所以,郑逸宁愿他的父母累一点,也要让他们自己知道,当个身家千万的人或者亿万的人,也仅仅如此。而这一切,要慢慢来,在强大父母的羽翼下,做一个纨绔的富二代,是多么惬意的事。
即将开启的厂子里,所谓草根股权的划分很奇怪,郑逸家占六成,郑伯元和周松林各占两成,亲戚之间,因为合伙做生意闹了矛盾,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这是郑逸最不齿和最痛恨的,家族企业带来的结果,往往只有覆灭一途。
二叔那里,由郑建国做主,分配了十七万,这使得一向不善言谈的二叔,憋得涨红的脸,说了足足半小时的话,还是郑伯元看不下去,笑自己的二哥没底气,他才镇静下来,可是一直粗粗的喘气中,足以证明他内心是多么的不平静。这十七万足够开一个半成品的小厂,而这些小厂的利润,在初期,甚至比成品厂的利润还要高,一个适合跑百米,一个适合马拉松罢了。
郑逸三天两头还是回家的,父母是管不了他的私生活了,想想也是一下能弄出这么多钱的儿子,还只有十六岁,湖山镇仅此一人而已。这天回家的时候,三姨和三姨夫早早被邀请来家做客,郑逸有些奇怪,也不在意,小妹郑中影和三姨家的龙凤胎的表弟表妹玩的不亦乐乎。三个人躲在家里捉迷藏,衣柜板凳的倒是被撞到了不少。
三姨叫杜娇,黑黑的脸庞,有些黑里俏的感觉,看着郑逸进来,就笑着模了模她的头问道:“这几天不见,小帅哥长高了啊。”郑逸就有些不好意思,在等晚饭的功夫,就拿出象棋,和三姨夫下了起来。三姨夫叫徐清,平日里下的一手好棋,郑逸一边面对着电视,心不在焉,连续输了几局,这才着急起来,再要求摆局,准备真正露一手的时候,却是吃饭了。三姨夫就笑着摇了摇头,笑道:“收起来吧。”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大人的谈话声,小孩的笑闹声,欢乐笑语混成一堂,郑逸不禁有些迷惘,想到自己老师孤单一人的在窗前凝望,不禁有些心疼,一家人说说笑笑,等孩子吃完去玩去了,郑建国夫妇收拾碗筷,三姨和三姨夫先到客厅。
到了客厅才现,三个小家伙围着一个黑箱子在研究个不停,郑逸就笑道:“这可是我的宝贝箱子,里面装着宝贝的,你们三人,谁能把箱子打开,这里面的东西,我就送谁了。”
郑中影扎好自己的小辫子,就道:“哥哥说话不许骗人,敏敏加油。”三姨的儿子叫徐小虎,不知道想到啥,悄悄的跑了开去。
徐清就笑道:“看看小逸,好像真有什么宝贝似的,还带密码的。”郑逸也不管其他,拉着他继续下棋,这次却是认真起来了,徐清就有些招架不住,额头渐渐冒汗,他赶紧沉下心来,这要是真输了,就丢人了。
杜娇看着喜乐融融的一大家庭,可爱淘气的孩子们,也笑了起来。然后就看见小虎,突然从背后掏出一个梅花起,在皮箱的开口处,放进去就用力的往上翘,杜娇恰巧回头的看见,上去就是一巴掌,把箱子夺了过来,小家伙一下打哭了,她严厉地说道:“这是你小逸哥的箱子,弄坏了怎么办?”
看他一直委屈嘤嘤的哭,杜娇心里有点不舍,后悔刚才一巴掌打的重了,然后就拉过儿子道:“下次不准淘气啊,可以问你小逸哥密码,但是不能调皮知道吗?
这时候,箱子已经被撬开一些,她看着精致的皮箱被梅花起戳了一个洞,有些心疼,眼光扫过的时候,突然,愣住了。她的心怦怦直跳,再仔细的看一遍,跳得更厉害了。手下意识的用力扯了扯,那坏掉的拉链便走了开来。
打开箱子的一刹那,蓝莹莹的票子像是一场视觉盛宴,扑面袭来,她不禁呆住了,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哄好的小虎依然在哭,她也兼顾不得,脑海里乱哄哄的,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紧张的手都有些出汗。
徐清第一局终于败下阵来,他被孩子的哭声闹得心烦,把自己的输棋,理所当然的怪到儿子身上,他转脸就道:“怎么小虎一直哭的?”却现自己的老婆一动不动,他连喊了几声,好奇的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哎,你看你三姨,你表弟哭了这么久她也不管……”
他的声音在走了几步后,突然静了下来,放佛被人卡主了喉咙,脸色也变幻起来,然后就转过脸来,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