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现在对南晴雨來说,都有点儿太过漫长,两年后?一年后?甚至是一个月后的事情,她都沒有办法预测的到,她的记忆力会不会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一点点被清除,最后她竟然会变得不认识周围的所有人。关上房门,南晴雨把自己隔离在一个房间里,她看着自己在镜子中反射出來的样子,她知道,自己的头在慢慢的减少,她开始慢慢的苍老,门外是一群人,正在思考和商量要带她去哪里治疗,他们寄托于那些无边的数字和希望上,可是作为当事人的南晴雨,她已经开始放弃了,那别人说的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很久的以前,南晴雨很讨厌看悲剧的电视剧或者电影。因为她觉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绝症和悲欢离合?有的只是错过和重新相遇,还有爱上和分离,可是到最后,南晴雨却现,自己嘲笑的那些东西,都统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经历了很多次不可思议的分离,她也曾经收获幸福,她成为别人眼中羡慕的人,她也曾经打破过医学的奇迹,她曾经被诊断为不能够生育孩子,但是她还是生下了两个,用生命來孕育的娃。
而如今,她也彻底的沦落为电视剧里的女一号,她得上了绝症,不治之症!“晴雨的心态目前很不好,我们需要的是让她重新掌握活下去的信心,如果这样下去,她沒出几天,自己就会把自己给弄垮的。”门外的永天宇开口说着,却沒有想到,天麟低头,掰着自己的手,说:“她那个人的性子,她认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让她改变。她现在觉得自己,应该是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圈子里,不让别人走近她。那我们说的话,对她來说,就是耳边风,吹不到心里去。”
“你也不行吗?你是她老公啊。”苏墨川在旁边说了这样的一句,天麟侧头看着他,有些调侃的说:“当初你跟南晴雨在一起的时候,但凡是她生气了,哪次不是自己想通了,然后从中间出來,你以为,她是会听别人说的话,然后好好的那种乖乖性子吗?”天麟说完,苏墨川的脸上有些尴尬,一旁的彭欢欢拍了一下天麟的腿,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觉得现在是这样的场合吗?”天麟看着彭欢欢,而桌子上静静的躺着那张化验单和检验报告,现在是什么样的场合?现在应该要说什么样的话?
他们需要用沉闷的环境,和几乎是哀悼的那种表情看着南晴雨吗?或许自己给她营造出來一个很轻松的氛围,她会忘记这样的事情,不用每天都去想着,不用每天去逼自己想起前两天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天麟是了解南晴雨的,也是明白她性子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南晴雨开门出來的那一秒钟,从沙上起來,走到她的身边,说:“要喝什么?还是你喜欢的橙汁?或者,你换口味了?”天麟的话里,潜意识的在跟南晴雨说,她以前喜欢的是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南晴雨才扬起个笑容,对天麟说:“那就橙汁吧。”她脸上是戴着微笑的,可是剩下在场所有对南晴雨有了解的人,却怎么样也笑不起來。因为以前的南晴雨,是从來都不会喝橙汁的,她只是喝酸梅汤,或者是白开水,而今天的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到底喜欢什么。
“明天,戴着瓜瓜和天美,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吧。”南晴雨看着自己手上的笔记本,这是她从书桌里翻出來的,应该是自己上初中的时候买的,一直都沒有用上,可如今,她却只能够用笔,记录边的每一件事情,好让自己不那么狼狈,不那么让人感觉到悲伤。天麟端着橙汁过來,递给南晴雨,问:“为什么要带着两个孩子去医院做检查?他们前两天应该是刚打过疫苗的,不用去的。”
南晴雨抬起自己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笑着说:“前两天去检查的,不是医生要做的吗?可是我刚才去房间里,查了一下我的病。上面说,很有可能会造成遗传,如果孩子有这方面的问題,还是要早早的治疗,有个防备才好。不然,到时候真的措手不及,就不光是我的事情了,而且,如果孩子长大了,我不在了,你自己照顾两个孩子,会很难,不是吗?”南晴雨说着这样的话,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她的那种悲伤,让人沒有办法喘息。
还是坐在一边的徐玫芳,终于忍不住起身,看着南晴雨,说:“明天你自己带着孩子去医院,如果需要跟孩子解释,你就自己跟瓜瓜说。自己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要告诉别人去做?明明你不想要让我们把你当成什么病人,可你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哪一样是把自己当成正常人了?”
“从明天开始,沒有人会对你有特殊待遇,南晴雨,你给我像是我的女儿一点!”南晴雨看着徐玫芳,久久沒有反应过來。而此刻,徐玫芳的眼睛里,也都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