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炎热蒸汽扭曲着视线,一轮火红的炎日烫的人头昏眼花,使人分不清方向。
红褐色的大地被干燥酷热的风吹拂,卷起的红土沙石在空中飞扬。
“呼啦啦。”
热风吹过,一个身披着破袍的红润少年在三千米高空之上急速飞舞,大戈壁炎热独特的高温仿佛对他没有一点影响。
飞行了很长时间,杨渺连鬼影子也没有看见一个,他好像迷路了。
“叮铃铃“一阵微弱的骆铃入耳。
杨渺幽眸扫过沙壁,远远看见一支驼队,正缓缓地前行。
他不由得开心地笑了,杨渺正愁没有人引路,有人就有了方向。
这是一只在戈壁穿行的小商队,杨渺算好了距离,落在沙滩上,将身上的衣服撕扯的破破烂烂,滚在地上装死。
驼铃灵声越来越近,有人惊叫起来:“你们看啊!前面有个人影!”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道:“赵坨子、王光棍跟我来,驼队继续前行。”
杨渺眯着眼看去,三个身穿白色长袍的汉子围了过来,其中领头的那个老汉,手里拿着一把砍刀,他用砍刀轻轻拨动一下杨渺,说道:
“没有被毒蛇蝎子咬过的痕迹,皮肤也没有干裂的皱纹,可能是刚昏死过去的,但这这沙漠之中也没有其他商队的印痕,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杨渺心里暗赞,不愧是驼队的汉子,一眼就看出不对的地方了。
其中一人说道:“老掌鞭,他样子不像个坏蛋,还有心跳,也许是热昏了,给他喝口水吧,叫醒了再问问。”
另一个人道:“王光棍,到下一个水源还很远,多一个人喝水,我们就更难了,别管啦,走吧!”
王光棍生气道:“赵坨子,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赵驼子甩手道:“你这老光棍,又犯浑了!要救自己救!我可不管他死活!我可收了你的水银!可没收他的!”
杨渺听明白了,像这种危险的地方是会死人的,即使有钱也难以保命月兑身。
老掌鞭骂道:“吵什么!都闭嘴!救人是小事,王老棍给他喝口水,等醒了问问是不是刮了沙暴,从天而降。
赵坨子恍然道:“前后都有好几天的脚程,也没看见过什么骆驼队,老掌鞭果然高明!”
老掌鞭没好气地道:“滚一边去!就知道拍马屁!”
王光棍跳下驼鹿,解开腰间的皮水囊,大手托起杨渺的后脑,?e开牙将水灌了进去。
那水散发着一股干热的怪味,杨渺一闻便觉得反胃,沾了一口便装模作样地喘醒,虚弱地问道:“啊……谢谢好汉救命,谢谢好汉救命,这里是哪儿?!”
王光棍憨厚地笑道:“这是荒壁沙漠,我们要去后汉国香都运货物,小兄弟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在这?”
杨渺心中大喜,装模作样地答道:“商队被沙兽拖走了,我侥幸逃了出来,身上什么都没有了!祖籍青天城,叫杨渺。”为了不被拆穿,他只好漫天扯谎。
王光棍递给杨渺一件白袍子道“来!杨小子!把这个袍子穿上!可防止水分的流失,沙漠之中危险重重,先跟我们去香都罢,然后再做生计。”
杨渺心里感动,谢道:“老哥,谢啦!你真是好人。”
王老棍笑了笑道:“这算啥,没事。”
一行人继续上路。
杨渺犹若闲庭散步,眯着眼睛打量着骆鹿。
驼鹿头上长着细长的小角,和骆驼很相似,也有驼峰。
驼峰上面放着宽大的木架,木架之上承载着大布袋包裹的重晶块,另有草绳捆扎的口袋,分成两个袋挂在木架两端。
一抹红霞落在天边,给戈壁滩平添了一份妩媚的色彩,炎热的温度退去,一丝凉意爬上大戈壁。
王光棍找了一处戈壁荒坑,打了一个手势喊道:“开始卸货!”
驼鹿队必须赶在驼鹿休息睡觉之前,卸下晶块让坨了一天的驼鹿休息,否则会累死驼鹿,相应的晶宝也就废掉了,同时还要赔偿驼主大量的钱财。
伙计们吆呼了一声,开始卸翡翠晶块。
王光棍看了一眼杨渺道:“杨小子就别干粗活啦!拿些草料来喂驼鹿!料包就挂在驼鹿头顶!”
杨渺巴不得干点活,忙去解开料包,兴趣盎然地喂着驼鹿,他觉得这样很有趣。
每条驼鹿上都有料包,整个驼鹿队的草料十分开放的,这是为了防止驼鹿发生不测不至于全队驼鹿饿死。
几个伙计扛着起百斤的重粗布袋子,蹲放在沙地上,围成一个小堆。
一个伙计急的很,抓上翡翠块搭在背上,起身就走。
忽然脚下一滑,失了重心,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驼鹿突然痛嘶叫,在地上乱蹦乱跳,滑落的晶块砸到了驼鹿蹄子,那驼鹿瘸着腿胡乱地蹦着。
王光棍气破口大骂:“他妈的诺本,这里就属你最笨!想不想活了,不能干,就滚!还不如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诺本大气也不敢喘,他害怕极了,万一王光棍把它丢到荒漠那就惨了,他捂着被石块擦破膝盖,不敢说话,其他伙计也不敢说话,任由王光棍胡乱地发怒。
王光棍又看到诺本受伤了,也无法继续发火,便道:“去包扎下,捡些清活来干!明个这只鹿不用装货了”
几个伙计心里一酸,心理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又继续地干活。
其实王光棍还是挺心软善良的,要不也不能好心地收留杨渺。
杨渺很识趣跑过来,安慰道:“诺本你去休息吧,我来卸货!嘿嘿!”他巴不得能帮他们干点零活。
杨渺一手托起百斤重的盐块,跑到木架的另一端,又抓起一袋盐块,优哉游哉地走向货堆。
王光棍惊讶地发现杨渺竟然有一把好力气,盐块在他手上仿若空气一般,他不禁疑惑道:“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几个人很快地干完活,在地上升起一团篝火。
诺本急道:“王老棍,给点水喝吧!真是太干渴了。”他感觉身体都要燃烧起来了,其他伙计也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盯着王光棍。
王光不悦地道:“诺本,就你话多,干了一点活就喊水喝,难道我不会取水给大家么?”
诺本不要意思地低下头来,但眼睛却瞄着骆鹿身上的水带,没有命令,谁也不敢动。
王光棍叹息一声,从驼鹿上取出一个麻布包裹,包裹打开后有一大团干果瓜条,几十个面饼,还有一个皮制大水袋。
伙计们看见水袋,眼睛里放出光来,再也移不开了,诺本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王光棍也舌忝了舌忝嘴唇喊道:“拿瓢来!分水啦!”
六个伙计早就准备好了,齐齐伸出瓢来,那动作绝对整齐划一,比军队的姿势还要迅速整齐。
杨渺不由得笑了。
王光棍紧紧地握住袋口,小心慢慢地拧开盖子,生怕掉出一滴来。
水在这里就意味着生命,比什么都珍贵,每个陀鹿上都备有一个这样的水袋。
伙计们紧紧地握住瓢,王光棍亲自给每位伙计倒水,以示敬意。
诺本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小口小口地慢慢喝着,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王光棍含了一口水,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慢慢地咽了下去,似乎很舍不得,杨渺从没想到一瓢水竟然是这么珍贵。
王光棍取出一个瓢,递给杨渺说道:“来吧,杨小子,今天你也干了些重活,过来温温嗓子!
杨渺有些为难,他根本不用喝水的,没必要去抢他们的水来喝,便推辞道:
“王老棍,这水我不喝啦,我还不渴?龋∶皇碌模?p>王光棍说道:“这怎么行!你这样是走不出大戈壁的,即使你觉得不渴,其实身体里早就缺水了,明天早赶路的时候就会昏沉无力,到那时补水就晚了,在这能碰到也是个缘分,就算我老光棍敬你的,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光棍!”
另一个伙计也说道:“是呀,杨兄弟,你还是多喝点吧!别冷了王老棍的好意,况且今天你也干了不少的活!你能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碰到我们商队已经是不错的,王老棍嘴臭心善,可是个大好人,要是碰到赵驼子那样的,肯定没命,想不到杨兄真是命大,哦,我叫林飞。”
杨渺见推月兑不掉也只好,便拿起瓢来。
王光棍给他倒了一瓢,杨渺喝了一口,一种苦涩的味道涌入喉咙,但他却不觉得难喝了
,甚至还有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便猛灌了几口。
王光棍喃喃地道:“走了将近四年的戈壁,见惯了生死,运气好的话,这将是最后一次走货,以后再也不干了。”
杨渺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便烤着火问道:“林飞是哪里人?怎么会走来到陀队?”
林飞笑道:“我原本是巫族的一个木匠,这次顺便跟着陀队去汉都逛逛,跟着陀队出来走,长长见识!”
王光棍看着远处,叹气道:“天云泛黄,想来晚上是要刮沙暴了,大家伙一会儿赶着驼鹿围成一个圈!”
“咣当”一声,诺本的木瓢掉在地上,半瓢清水撒到地上,迅速溶进荒土,消失不见。
王光棍一下子就火了,指着诺本破口大骂:
“他妈的!你是笨蛋啊!诚心跟我过不去!都像你这样怎么走出戈壁荒漠!妈了逼!你还不如死了!倒他妈的省心!”
其他伙计也不敢吱声,同情地看着诺本。
细细地黑丝,渗入到诺本地大腿,诺本两眼发直,浑身发颤。
杨渺魅识一扫,发现诺本脚踝有一只半寸长的黑色蜈蚣,那蜈蚣正咬住诺本的脚跟不放。
心中一惊,杨渺抬手打出一颗解毒丹射入诺本口中,闪身踩碎黑蜈蚣,探出一丝真元力进入诺本体内逼毒。
王光棍瞧了一眼四分五裂的黑色蜈蚣,失魂落魄地道:“完了!是铁线蜈蚣!他肯定是被诺本的血腥气味引来的!这下完了,没得救了!”
其他几个伙计都跑过来看,他们只听到诺本被蜈蚣咬了,一脸地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