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毒为什么我沒有一点感觉”息烨还算是对毒药有一些了解的冷月宫的花阙便是用毒的高手
他不知道白潇怪自己多了一句嘴“是青延”
青延居然是青延他从來沒有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因为身中青延之毒而死和他的父皇一样沒有人能看出异常甚至连宫中御医都诊断不出中毒迹象开始的时候他也不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任何的不适之处但这种毒会渐渐吞噬他
他的父皇慕容祈正是死在这种毒手上果然是因果报应吧
“如果是青延我也就认了”他明白这种时刻是不该笑的可他已经疯了不是么
那个时候他和云澈自以为所做的一切都很高明沒有人意识到父皇的身体会渐渐垮掉是他们在捣鬼可他不知道还有一个人看着这一切
连熙若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在冷宫呆着的弃妃她怎么可能独自撑过那么多个年头慕容息烨从來不太关心她所以不知如果沒有人前來打扰连熙若从來都是白日睡觉的她一直都以一身脏乱示人沒有人怀疑过她
当然就不会有人知道每晚都会后宫都会有一个黑影穿行连熙若在天黑冷宫不再会有什么人走动的时候就会换上宫女的服装梳洗一番重新融入到后宫中去
除了去御膳房找些吃的填饱肚子以外更重要的是打听自己儿子的近况而自然而然地她难免会偷偷看到息烨和云澈的所作所为
息烨也只能怪他们当时太过大意如果做事再小心一点怎么会让连熙若探听到他们的秘密并在此后用來云澈他们离成功不过几步之遥慕容祈中的毒已经越來越深他们甚至不用再在他的食物中加青延他自己都撑不了多少时日了他亦觉得时日无多已经准备着拟旨下诏宣布自己皇位的继承人了
却在这个时候连熙若悄悄给云澈留了纸条让他去冷宫一趟息烨并沒有重视这件事他一直反对云澈前去觉得这不过是连熙若想从冷宫出來的诡计或许她还惦念着自己可以给她一个太后的位置他沒让云澈去自己先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沒來冷宫那个本该是蓬头垢面疯子一样的连熙若此刻正穿戴整齐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面前息烨自然是觉得毫不惊讶她变成任何样子息烨都不会觉得奇怪
“你找云澈究竟是什么事”他开门见山不想和她多说一句废话
“你果然很喜欢他吧息烨”可以有一次机会和自己的儿子面对面交谈却一定会谈到不愉快的话題上连熙若不得不感叹自己的人生太过悲凉和杨毅情断入这深宫宫中女子每一个都费尽了心机要去讨得那个男人的欢心她的心只有恨
若不是非要入宫为妃她本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再怎么也不会太苦太累再说杨毅哪里舍得她苦累呢宫中步履维艰怀着息烨的时候她不得不警惕身边的每一个人连睡觉都不踏实生下息烨不久连家出事她在宫中沒有权势也就沒有办法为娘家求得一点情分他在慕容祈心里不过是过眼云烟看过就会忘记
于是冷宫成为她最后的选择不得不把息烨交给别人是她断不下又不得不斩断的割舍
“我來是为了听你把话说明白不是让你打听我的事我的一切都和你沒有任何关联不是么连熙若”自己的名字冷冰冰地从息烨口中念出來沒有一丝感情
“好既然你要我说明白我也就说了我希望你可以放弃皇位那并不是一个好位置你很清楚这一点难道你不觉得你父皇现在的下场也会是你未來的吗”连熙若说得很慢她第一次像是一个和自己的儿子讲道理的母亲一样循循善诱然而换取的不过是息烨的又一声冷笑
刺痛心肺的冷意
“自己在冷宫中度过了半生不求名利权贵自视清高而我在那个看似光鲜的地狱中苦苦支撑到现在你沒有跟我说这句话的资格我告诉你不管以后会如何就算我会死在那个位置上都和你沒有半点关系如果你态度好一些兴许某天我心情好了还能把你放出來”
息烨甩袖离开了那时仍旧是冬日连熙若的房间跟外面的冰天雪地并沒有多大的区别可是走到外面冷风拂面的时候息烨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恶寒他的心开始隐隐地不安起來他觉得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
他痛恨自己并沒有把那种不安和云澈联系起來那晚云澈不在如玉阁他也不曾多想觉得他可能去找了别人下棋
息烨至今仍不能原谅的是云澈都沒有能给他一个道别哪怕让他有一点心理准备也好他哪里舍得让自己去面对他冰凉的尸体呢
云澈被发现淹死在后花园水池的时候息烨正在如玉阁等他回來他在如玉阁院子里梅花下枯坐了一夜感觉都要耗尽所有力气突然听到的消息让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題他疯了一样飞奔而去只希望自己会见到的不是云澈
只要不是云澈是谁都好
那个如玉的人儿躺在水池边梅花落了一身周围是一众宫人慕容息烨的心跳永远停在了那一刻他都沒有勇气再上前他都不想试着摇醒他或者就这么质问他为什么要离开
他不再有那个机会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拖走了云澈折身回了如玉阁
云澈并沒有被送回來他又在原來的地方枯坐了一日他似乎还在昨日怀着等待云澈回來的心情他很想趴下小憩一会儿或许等他睁开眼睛云澈也就回來了
像以前很多次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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