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场王静夫人见嬴政这样的态度,祥和笑着开口说了话。
“启禀王上,今日溪夫人诞辰,咱们王宫的人聚在一起歌舞升平,描画宏图,真个是天伦之乐的大好日子了。
上苍好生之德、送得如此凤凰奇女入宫,已是吾大秦的大喜;听闻九天仙女已然临近咸阳城、不日便能觐见王上,亦为咱们内宫的大幸了。
这奇女与天女频频息落秦王宫,必是预兆王上得天独厚、万寿无疆的瑞祥之势了。”
静夫人一席快愉高调的话说的嬴政大为欢心,嬴政畅情环顾一周,对着众人高声宣扬。
“天意眷属,地疆归一,风云在吾手,血雨统秦地!今日秦王宫祥和,他日吾万众子民必是一同祥和。来,为了咱们的王宫,为了咱们大一统后的秦国大地,同饮此杯!”
嬴政高兴,王妃们也跟着喜形于色,一起豪情呐喊。
“王上心愿必达!”
嬴政被众多王妃倾慕,开怀笑颜,一口饮尽杯中酒。
他喝了,所有人就都跟着饮用了。
嬴政高兴的时刻,献媚自然是事半功倍的,所以时刻准备着献媚的人自是不会错过这个好时机的。
“今时王上这般开怀,奴妾心里也跟着欢喜,不如奴妾献舞一曲,以博助王上与众位姐妹雅兴如何?”
赵舞娇笑着请求了。她的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嬴政的应许,借着兴头,她又提了一个建议。
“今日是溪夫人的主场,奴妾不敢抢了她的风头,不如溪夫人拿出王上赏赐的天蚕红木琴给咱们开开眼,弹上一曲以添曼舞之兴如何?”
猛然间被提及,我正关注索漪饮用茶水之后的反应、想着若是她对于酒水变茶水的事情有异议为难从人的话、第一时间传话过去平息或许能引起骚动的此事,听得赵舞的提议,怔了一下。我忙回神过来。
嬴政正看向我,我反应一秒钟赵舞提议的意思,作为急迫想要平安度过这场宴席的齐溪宫的主子来说,自是没有推却惹大家扫兴的理由和资本的。所以我爽气的答应了下来。
“奴妾献丑了。”
我向洛葱示意一下,选了一处与嬴政相对遥距的空荡地段,待洛葱让从人们把琴安置在我前面时端坐下来,试调两下音律,对场中准备好的赵舞点头示意。
这一系列的动作作好,赵舞正巧也编排好了宫中的舞姬向我看来,见我可以了,她回首在舞女中起势扭腰站定,静等我的起音。
嬴政不常来齐溪宫,我平时心中闷躁的时候就会弹琴沉思以静心绪。所以因为大把时间用以联系曲舞,故而现在弹曲几乎是信手拈来,我自我感觉琴技也是大幅度得到了提高的。
手指一提,我低音慢弹着开始了音律。
赵舞舞技相当了得,她的每一个舞姿。或舒缓或强烈,都牵引着每一个看客的眼睛。因为曲舞出色,吸引住了嬴政的眼球,所以一时院落中除了舞动和琴音的声响之外,别无她话。
我专心奏乐,偶尔会抬头看一眼赵舞的舞风和步履、以调整我曲调的旋律,虽然没有事先商议过。但出奇的是,我和她彼此之间配合的也算契合无缝了。
因为赵舞的高涨兴致和嬴政的关注,这一舞舞动的时间挺长,在赵舞向我放眸示意可以结束时,我在夏夜中圈坐的身子和衣襟、已经因为专注弹奏而出的汗渍沁贴在一起了不少的面积。
不过,抛开我和赵舞的互相看不过眼不说。单表我们之间你舞我乐的相映和配合,整个协作还是很令人踌淋漓的。
收音,施仪,正要归回原位听候嬴政接下来的旨意和宴席的进程,赵高突然听了内监禀报之后慌张着跑回到了嬴政的身边。急切的向嬴政低音贴耳说着什么。
向着席位走动,因为宴席是在齐溪宫,所以我更多的用余光关注了嬴政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听赵高说话不到两句便霍然起身,走过被突然吓断音的赵高、先一步大步向着齐溪宫寝殿边的楔园中走去。
我跨出的步子在嬴政起身时猛然停住,见嬴政暴走,也忙跟了上去。
嬴政的目标很明确,在赵高小跑着的跟随说讲中径直到了花园内的一个小角落里。
我不明所以,惊心跟着,到了之后才发现嬴政要到达的这片花园内角落里聚了不少齐溪宫的从人,从人们圈围的地段内是梨花宫的嬷嬷和从人们,最其中的,被梨花宫嬷嬷包裹严实抱着的,想必定是被我揪心不安的丽曼公主了。
见嬴政到来,齐溪宫圈成了圈的从人们自动外延出了一个决口,以便嬴政的靠近。
“丽曼怎么了?”嬴政爆喝着问梨花宫的嬷嬷。
在嬴政和梨花宫的从人问答间、终黎媜一把上去哭喊着抱住了丽曼,嬴政问责的现场因为她的激动而一时喧嚣凄凉起来,期间洛葱叫了个现场主事的齐溪宫从人悄悄走近我,向我禀报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丽曼果真没有被终黎媜送回梨花宫,听到洛葱吩咐的、见着丽曼后要守护起来的从人们按着我的意思,在见着梨花宫的嬷嬷时便跟随着丽曼的嬷嬷来到了这处僻静处。从始至终,丽曼一直安眠睡着,可是刚刚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了抽搐的现象.
从人正对我说着,嬴政的随行御医李洪简单查探了丽曼的情况后开口向嬴政禀报,因为事关齐溪宫的地盘,我忙凑上去听他说话。
“启禀王上,丽曼公主心跳过慢、律动失常,已经陷入了昏迷,眼下之急当尽快转移到平稳的地方去。”
李洪的禀报听在耳中,嬴政没有多想,他当机立断对着从人们下了命令。
“抱公主去寝殿,状况好些再做打算。”
嬴政话一出口,静止下来的人群又忙活了起来,该让道的让道,该奔走的奔走,在嬴政在场的这个诚里,没有一个人碍事的拖抢救丽曼时机的后腿。
“喏!”
李洪指导着嬷嬷平抱着丽曼进入寝殿抢救,我跟着众位王妃们移步过去,被一起拦在了寝殿外。
人群中原地站着,我无力吐出了一口气,半揪半缓的一颗心彻底被牵扯的揪了起来:果然还是出事了,果然我还是没有福气去平和的享受到嬴政的恩泽的,果然我无法平安的平稳走出一步我受恩的进展。
丽曼身子本就孱弱,如今突然浑身抽搐——她能挺过这一劫吗?我看着寝殿紧闭的殿门,心里为里面那个弱小的生命面临的劫难和困苦而痛惜。
因为终黎媜哭泣的声音止不住,嬴政下令将她遣送出了寝殿、以保证丽曼被施救现场的安静。
终黎媜一出来静夫人等人便上前纷纷安抚了她,听到半命令式的劝言她渐渐减小了声势,却在舒缓了激动心结时突然冲着我射出了痛恶的目光。
“溪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有什么事情冲着奴妾来不行吗?丽曼她还是个孩子,身子骨本就不好,您何苦如此对待她?呜呜呜~~~”
终黎媜言词恳切,可是神情却痛恶至深的陷入了伤痛中。
她的目光看得我惊慌,言词更令我错愕——这是给我定罪了的意思吗?虽然对于她身为丽曼亲生母亲的心情我充分理解,可是她这么口无遮拦的污蔑,我还是难掩愤怒。
“终黎媜,丽曼不光是你的孩子,她还是王上的公主,她的安危可不是本宫能够承担下来的,你最好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再说。”
我尽量对她说话客气了。
静夫人看了看紧闭的殿门,也劝解着对终黎媜开了口。
“是啊终黎夫人,王上和御医都在呢,会把事情弄清楚的,你别太伤心了。”
终黎媜怎么能不伤心呢,她认定了是我做的就一定会委屈难忍,所以虽然静夫人开了口,也还是难消她心头的定论。
“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嘛,丽曼不过是在你齐溪宫睡了会儿就出现如此情形,性命堪忧,生不如死,不是齐溪宫搞的鬼还能是什么?”
她哭的泪花带雨,鼻涕眼泪齐齐下落,倒是悲恸的令人动容。
看她如此伤痛,我知道她情绪激动,而且她非嬴政,她说是我的错也不是就是我的错,于是我略过她看向寝殿,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再和她计较。
我的避祸之心终黎媜不懂,她将我的退让当做怯懦,像是看准了我在默认一样更加大声的叫了出来。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就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若是丽曼有个三长两短,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终黎媜真是像是疯了一般的无规无矩。
“终黎媜!”
我强喝一声终止她的狂躁,冷眼看着她——看着无端诅咒自己女儿的终黎媜,心里对于她的泪水蕴含的涵义有所怀疑。
“丽曼做鬼不会放过的会是害死她的人,那个人绝对不是本宫!”
我说话间一直盯着她看,奋力想要将我的猜测通透我的眼眸传递给她一种危险的讯息,警告她再作下去,我就会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