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毅帮她拉上薄被,“好了。”薄唇轻动微微发出两个几不可查的声音,拉着被子的手微微一攥,倏尔松手,站起身,“回军区。”
“病房中没人,你不留下来照顾她?”蓝兰说着违心的话。
虚伪的女人!千昕转头看着外面的夜色,直接将她不愿见到的两人当做空气。
秀眉微拧,王姐这些天每次出去都急匆匆的回来,她明白王姐的心思是怕她一时想不开而做傻事,可她千昕还有不能舍弃的牵挂。
连毅冰冷不含一丝温度的目光扫过蓝兰,“你想的太多了,她有没有人照顾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完阔步走出病房,蓝兰轻蔑的扫过千昕毫无变化的脸,小声说道:“你不是很嚣张的吗,怎么今天变成了个哑巴。”
千昕缓慢的转过脸,嘴角轻勾,脸上升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杏眼中那浓浓的不屑与嘲笑让蓝兰情绪瞬间失控。
“至少我和他曾经在一起过,我们有一段美好的回忆,不像你不要脸的勾引他只换来一句没有关系!”
神经病!她哪只眼睛看到她勾引过他,“你们之间的事情关我屁事!总是把过去的记忆挂在嘴边,说明你还深爱着他,可你这辈子一点机会都没有!”千昕饱满带着一丝苍白的唇瓣慢慢的张合着,蓝兰怎会读不懂她的口型,千昕觉得如果能像动漫中看到愤怒值,她的头上应该已经被气得冒青烟了。
“你···”蓝兰愤怒她一直以为连毅只是一时厌倦了两人之间平淡如水的关系,等过一段时间只要她足够努力两人就有破镜重圆的可能,听到千昕如此肯定的话语,她的怒火可想而知,伸手就向千昕的脸上招呼过去。
眼角余光瞥到病房门外的高大身影,千昕不躲不闪任凭那载满着浓浓火气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脸上,响亮的耳光传到刚推开门的某男耳中。
白皙的脸上只消片刻就红肿一片,五个显眼的指印让他的眉间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眼中的心疼一闪而过,阴森冷寒的眼神直直的定在蓝兰身上,蓝兰愣怔的看着折返回来的连毅,那只打了人酥麻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僵在半空中。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来招惹我的。”愣怔过后,她急急申辩出声,她在他面前一直以温婉形象示人,从没有棋差言错。
闻言好看的双眉之间微微出现褶皱,转眼间平复,足足看了她有半分多钟,心虚的蓝兰眼中泪花闪动,男人最不能抵挡的就是女人的眼泪攻势,“到楼下等着会有人来接你。”说完再也不看她一眼目光牢牢放在她已经肿起来的脸上,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洗手间那个了浸湿的毛巾给她敷上。
千昕秀眉轻蹙,暗叹这个男人今天好像抽了好几次风了,他会这样对他曾经的恋人是她没有想到的,真是个喜怒无常神经质外加绝情的男人,她拆散了一对绝配,真是太可惜了。
如定在原地不愿挪动脚步的蓝兰看到他的动作,心被不甘填满,她除了那张平凡的脸哪里不如这个不知道被人家潜了多少次的女人!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我相信你可能是一直没有接受过来才动手打人,你走吧。”
“连毅···”蓝兰眼泪簌簌而下,千昕饶有兴致的看着正在上演的痴心女与负心男的闹剧,免费的电影不看白不看,演技源于生活中的所见所闻,她刚开始演戏的时候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公园,那里是约会的好场所是不是就会上演一处情侣反目的对手戏,看多了对她演感情戏上有了很大的帮助。
看的正津津有味的女人,受伤的脸上忽然传来疼痛,千昕倒吸一口气慌忙拍掉摁在她脸上的手,怒气冲冲的瞪着使坏的某男。
这一幕正像一对亲密清露之间的甜蜜互动,蓝兰实在忍受不了哭着跑出病房。
“不舍得人家哭的那么伤心就去追呗,反正你跟我的关系也没几个人知道的,况且现在很流行包二女乃啊,养情人呀,你身为堂堂一个军区军长应该好好的为自己谋福利。”
连毅听到沙沙的声音回头,正好看到,夺过她手中的笔,“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认识的那些乱七八糟只为自己着想的人渣败类吗?”
他只不过是觉得是他先辜负了她四年的青春,要知道最美好的年华也就是那么几年,他对她有愧。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把他和那些社会的渣滓相提并论,这让他大为恼火。
“难道你不是?”樱唇无声的说着,如果不是只为自己着想为什么非得逼着她去登记结婚,自从遇到了他,她就祸事不断,没几件事情是顺心的。
连毅暗自深吸一口气,他发现只要跟他在一起他就变成了TNT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到她面前都是浮云,
给军区打了个电话让人来接蓝兰之后连毅一手扣住她的脸,另一只手看似用力实则轻柔的她揉着脸上的痕迹,千昕挣扎。
“为什么不躲?”
连毅扳正她胡乱动的脸,质问的话语却掩盖不住他的心疼。
“为什么要躲不就是一巴掌吗。”这一巴掌将她这些日子中的不确定与害怕一抽而空。
每个人都有她的烦恼,就如蓝兰她的身体很好却得不到她爱的人,她应该打起精神振作起来好好的养好身体,她的妈妈还在等着她,她不能被这一点点的小打击击中之后再也爬不起来。
千昕并没与理睬他,“这里就不牢连大军长费心了,天已经那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太好。”
“嗓子不好就不要说话!”那双饱满的樱唇在他面前不断的翕动着,他很想就这样吻下去堵住她之后要说的话,她口中的甘甜是他难以忘记的味道。
想到这里桃花眼逐渐染上,眼睛不断下移停留在她完美的脖间,看见白的几乎都能看到血管的脖颈,连毅喉结滚动着,最后目光停留在她隐在病号服下若隐若现的蝴蝶锁骨上面,想到之前两次的坦诚相见,连毅眸光暗了下来。
察觉到他眼中的意思,千昕快速的伸手拉上被子一直盖到下巴底下,“我累了,你出去吧。”
看到她的动作,连毅眼中之火一下子就熄灭殆尽,起身站在窗边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夜深人静,白天喧闹异常的医院此时也静悄悄一片,唯有隐约传来新生儿的啼哭声破坏了夜的宁静。
已经八月底,晚上已经带着一丝清凉,微风徐来,冲淡了房间中福尔马林的味道,千昕深吸两口,心情好转的千昕很想到医院中的花园透透气,可看到一直杵在窗边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的连毅,打消心里的念头。
“想不想下去走走?”仿佛能洞悉她心中的想法连毅开口提议,想到一个星期之前母亲的那通电话,黑眸微动,假如两人只有孩子会像谁多一点呢,连毅忽然打住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杏眼闪过渴望可随后敛下眼睑倘若和这个不合拍的某男出去散步放松一下心情还不如躺在床上来的舒服,搞不好郁闷的心情还没好又添新堵。
连毅一直背对着千昕站在窗边,千昕紧紧地抓着被子防备的瞅着他的背影生怕他化身为狼将她吃干抹净。
这些天千昕态度消极,情绪低落根本就美有好好的调理身子,地震中严重受损的身子只能恢复个几成,已经醒了那么长时间的千昕深感疲惫,此时王洁还没有回来,千昕不由担心起来,睡意减少大半,起身在床上翻找一会,终于在床头上找到王洁给她留下的手机。
拨通号码,始终没有人接听,千昕焦急,这里是Z市,王洁在这里连个朋友亲人都没有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呢。
“陪我下去走走,我就告诉你她去哪了。”
“你知道她去哪了快一点告诉我。”千昕有些激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父母只剩下王洁和刘雨晴两个交心的朋友,她不可能不担心。
连毅没有回答,率先走出了病房,急于知道王洁消息的千昕慌忙穿上鞋子就跟了上去。
“喂,你等等我···”千昕弯着身子双手叉腰喘着粗气,这些天除了去洗手间都一直躺在床上缺乏运动的小女人追赶着前面故意走楼梯的某男,还刚刚到四楼她的腿就已经酸软无力不想再抬一下,实在没有办法她才没忍住叫喊出声,粗粝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楼梯里回荡让前面疾走的连毅脚步一顿,转过脸来对着已经倚在墙上,前面头发已经汗湿的女人说道:“才走这么一点路就喘成这个样子真没用!”
折回的连毅滚烫的手指滑过她脸上依然红肿的手指印蹲子,“上来。”
“额···”千昕不晓得他又抽什么风,她不敢肯定是否背起她之后直接像个皮球一样把她扔下楼,那样的死法太痛苦,而且太丑,她才不要。
千昕紧贴着墙,她才刚刚想通,还不想那么急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