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泰拉是风之城,位于两个山谷的高地上,用一种拥有漫长历史的厚重颜色,略带荒凉地面对着天际线下的地中海。
其实对于托斯卡纳地区的风景名胜,沃尔泰拉比不得佛罗伦萨的名气。它被峭壁所围绕,海拨五百米,人口一万多,除了雪花石加工,埃特鲁斯文化博物馆外能让世界记住的东西寥寥无几。
吉安娜将一双从佛罗伦萨手工作坊订购回来的鞋子递给我,这样的鞋子手套成打成双,整整齐齐摆放在巨大的木质衣柜里。
“都是纯手工的,还有手绣的画布,有些老艺术家会将自己的作品绘制后,缝制在裙摆上,这些全是今天早上才购买进来吉安娜很利落地走到房间的另一边,拉开大衣柜,一整排的衣服出现。“如果你不喜欢,设计师今天下午会过来,你可以跟他要求任何你喜欢的衣服样式
你让一个二十块的t恤衫穿三年,几十块的牛仔裤从不换,直销店的外套打算穿十年的人,来看这些可怕的手工高级定制货要带什么表情才好。
吉安娜将浓密的黑发松松地挽起盘成髻,碎钻的发叉别在漆黑的发丝里,像是暗浮在黑夜里的繁星。
她冰绿色的眼睛很美丽,意大利口音浓重的英语像是有色彩的泡沫,软绵绵的女人味。她告诉我,这些衣服全部都是为我准备的,因为时间太过紧急,很多细节都没有考虑到。
也许尺寸都是对的,但是比不得设计师专门的制作。还有很多生活必需品,洗发水,牙膏,毛巾等。听说专门订做的床还没运到,一些精美的床上用品倒是先到了。上次我睡在沙发上,被我拿来抹眼泪的被子就是其中之一。
我看到她边帮我挑衣服边转来转去找东西的架势,专业得我都没有勇气开口问这些玩意多少钱。我可以肯定我银行账户里的余额,不足以买下她那柜子手工制造的鞋子,帽子,手套什么的。
如果以后跟这群非人类闹翻了,阿罗光是拿出生活用品的账单就可以压死我。
“老板说你不能暴晒在太阳下面,所以我给你选择的衣服都能防紫外线,还有负责你身体的医生已经联系好,他住在沃尔泰拉,恩,就离这里不远,在普里奥利广场那边吉安娜才想起自己忘记打开老式唱片机,她拿起一个黑胶唱片,是意大利歌剧。
说起医生我就想起家里的防晒油,一些药品,放久了会坏掉的。
“对了,也许你需要一个营养调理师,我会联系罗马的工作人员替你留意。美容师跟专门的设计师也正在寻找,你喜欢玫瑰还是小苍兰,这里的房间很多,但是适合人居住的除了接近前台出口的招待室外基本没有。其余的都是在宫殿地下,或者石梯上的房间吉安娜让音乐流淌在这个墙壁也是用木头制作而成的房间里面,她温柔地笑着说,“所有房间都不适合我们居住,因为没有供电系统与供水系统,而且温度很低,唯一的取暖设备是十五世纪的大理石壁炉,是多铎王朝的风格
她看起来很开心,处理起事情来很欢快,她觉得我看起来不像麻烦,反而是让她的工作丰富起来的人。
我不适应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膝盖上还放着那双手工鞋,光着的脚踏在舒服的地毯上。
布鞋,二十块的衣服,便宜的系发带,学生的书包,这才是克莱尔的正常装扮。
手工的高级定制装,比我的脚还贵的鞋子,多铎王朝风格的壁炉,没水没电的城堡,这不是我的生活。
我试着开口跟吉安娜商量,“不需要那么多东西,我真的不需要你们把我的破衣服还给我吧,我自己手洗能穿很久。
“是老板吩咐的吉安娜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似乎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拒绝她。
“能让他别买这么多吗?”要是秋后算账这些玩意足以让我破好几次产,我可不想后半辈子背负着这些债务过日子,如果我还有后半辈子的话。
吉安娜走到我身边蹲下来,她长得很美丽,意大利女性的健康肤色,常年沐浴在托斯卡纳的蓝天下的阳光气息。她将手搁在我的膝头上,手指上戴着白金戒指,“克莱尔,这些是不能拒绝的,没有人能拒绝他们。老板……凯厄斯的吩咐几乎是不可违背,他是如此喜爱你。他看着你的眼神,是一个正常男人看着喜爱的女人的目光
她在叫凯厄斯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压抑得极低,带着害怕的颤抖。她很怕直呼这个名字,怕会为自己带来未知的灾难。
“你搞错了,他们将我们当成食物因为吉安娜是人类,所以不自觉就将她纳入跟我同等境地的成员。
“不,这个我清楚,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呢,吸血鬼也是人类吉安娜的笑容是如此灿烂,她笑的时候习惯地将眼睛眯成月牙,很可爱。“在他们成为这种生物前,他们也是人类。我注意这些很久了,沃尔图里热爱人类的艺术,科学,智慧。他们研究人类,喜爱拥有高智商的人,拥有倾城美貌,气质良好的女性。你知道吗,曾经在二十世纪有一位当时很有名的影星走入过沃尔图里,她是阿罗邀请来参观城堡的人。对他们来说,那位影星并不是食物,而是客人。后来阿罗亲自将她送出了城堡,还跟她保持了多年的通信关系,她是一个很优秀晚年专注于慈善的人
“听起来真是美好我顺着她的话说,总觉得吉安娜对于沃尔图里有种可怕的狂热。
“你也是客人,克莱尔,而且拥有了沃尔图里珍贵的善意,你真的很幸运吉安娜站起身,她眨眨眼,“让人羡慕,他们的感情是这里最珍贵的宝石,熠熠发光
我可不是拥有倾城美貌,智商高于常人的著名影星。将我丢到西雅图商店街上,很快就连我都找不到自己在哪里。
“只要对他们有用,你就能一直留下吉安娜从柜子里抽出一件红色裙摆的长裙,做工衣料无一不精致。
我脸都白了,别告诉我要穿这玩意出去走,我从八岁那年起就不穿裙子了。意大利歌剧我不熟悉,唱片在老式唱片机下缓缓流淌着,不知名的歌剧演唱者用意大利语在高调述说什么。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显得古老严肃,时间反而变成了一种深厚凝滞的东西,随时都可能停止在你一个动作的节奏里。
我看着吉安娜整洁的深紫色裙子,服帖地顺着她的大腿轮廓而下,她有一双圆润修长的腿。看起来学历很高,知道怎么打扮自己,工作能力一流,这样的女人在外面一定很受欢迎。我有些迟疑地看着她将那件红色的裙子又打理整洁,放回去,开口说:“你怎么会想到,要到这里工作呢?”
而且看起来还不是被迫的,沃尔图里在我眼里已经彻底变成恐怖的暴君统治者。
各种神经病一窝聚,要不是卡莱尔他们的态度表面了这群家伙是所谓的法律执行者,我还以为自己来到的地方是吸血鬼世界的神经病院。
沃尔图里精神病院。
“梦想吉安娜对于这个问题很快就将答案月兑口而出,她绿色的眼睛浓绿像是一棵树,深色的唇膏很适合她的唇瓣。笑容让她的脸孔看起来特别有魅力,她靠在衣柜的门边,深色的背景将这个意大利女人,衬托出七八十年代电影海报的底蕴。她的英语始终带着意大利口音,而不像是凯厄斯阿罗他们那样,是一口正宗的伦敦腔。
“就像是有人希望长大了要当公主,有人要当宇航员,当总统,环游世界,找到爱情,或者成为一个艺术家。我的梦想就是变成他们一样的人,不死,美丽,强大,无视时间,高贵吉安娜的声音与音乐交融在一起,她随时都像要与沃尔图里合为一体,她是真心为沃尔图里服务。
“你不害怕吗?”我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后,神经就没有一刻是轻松的,我觉得要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神经衰弱。
“害怕也是一种代价吉安娜很潇洒地摊手,这个动作她做起来女人味十足。“我当然知道自己可能随时会死掉,但这就是代价
我没有资格评判他人的选择与梦想,只能闷不吭声地看着吉安娜继续整理衣服。她看起来对这份工作乐在其中,带着我无法理解的忠心。
我垂下眼睛,看着膝盖上的鞋子,沉默了一会,眼珠子有些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面转动。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犹豫地响起,“嘿,吉安娜,能给我一杯水吗?”
我发现自己身边除了吉安娜外没有别人的存在,凯厄斯跟他家的什么阿罗相亲相爱去,听说有客人来到这里需要接待。将我丢在这边就是需要有人能将我弄得像个人样,毕竟我一直邋里邋遢地在沃尔图里的城堡里飘来飘去,看起来肯定是不像样子的。
“加点柠檬?”吉安娜转身,高跟鞋的高度显然完全不妨碍她脚下的动作。
我木讷地继续低头,眼睛努力地聚焦在鞋子上,手工制作的意大利高级货,多看两眼搞不好能提高所谓的良好气质。“好,谢谢
吉安娜很快就走出去,她的脚步声跟这里的非人类显然是不同的,没有漂移的虚浮感,而是实实在在踩在地上的声音。其实我大概也能理解她那种理由,永生是一个听起来很拉风的原因。
就像是宣传词,白皙精致的容颜,无所不能的力量,永生不灭的漫长生命。
你总是被这些传说的玩意包围着,如果突然有一天知道了吸血鬼真实的存在,现实里的一切就显得没有那么有诱惑力。
有什么比永远这个词有更大的存在理由吗?
我想起凯厄斯手指的温度,虽然这种永远的的代价是失去所有温暖换来的。昨天晚上我继续睡在沙发上,就像是吉安娜说的一样,城堡里没有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他们建造这个辉煌的沃尔图里城堡可不是为了人类。
凯厄斯同样坐在我旁边的短沙发上,我缩成一团,很想告诉他看着一个女士睡觉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在经历了阿罗的事情后,觉得他的存在也不是最难以忍受的。
因为至少凯厄斯看起来,不着急着咬我。
比起咬我,他看起来,更喜欢我的头发。我缩成一团,他很容易就将我的头发抓在手里,昨晚睡得背脊都在发凉,担心闭眼头发就会被人扯走,变成秃子。
“克莱尔,你很喜欢睡觉,很喜欢最后凯厄斯沉声这样对我说,他的语气带点命令,“所以你很快就能睡着
我小心地露出两只眼睛瞪他,睡不着。
他看起来有点恼怒,似乎遇到什么麻烦,他好像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我都能照办,例如他说我很快就能睡着,但是我在他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再累也不敢睡。
“你睡着了,要睡着了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摇篮曲,如果说的人不要咬牙切齿的话可能更有说服力。可是他认真地说几次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这让我怀疑凯厄斯所谓的能力难道是催眠曲?
我坐在椅子上,椅子其实有点高,我的脚只能勉强挨到地毯。地毯的颜色很暗,我的半只脚踩在上面,能看到白皙的脚背因为过于用力而突出的筋脉纹络。
我没有立刻行动,呼吸与心跳都维持在一个很平稳的状态内。等了一小段时间,发现吉安娜没有突然折返回来,几乎是跳起来,我将手里的鞋子随便丢到一边,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门没有锁,毕竟吉安娜还要回来。
这是这个地方一层的房间,像是临时将电牵过来,一夜之间将它变成色彩暗沉的换衣间。门外经过一条狭窄的走廊,尽头转角有一个手拉的铁帘门电梯,看起来能通往地底的下水道。
我完全搞不清楚这里的弯弯绕绕,也不需要跑去坐电梯,我的目标是离这里最近距离的前台接待区域。这里的地板普遍都用暗色的材料建造,我光着脚踩在上面觉得很凉爽。门外没有一个人,非人类应该很少来到这里,他们自有自己的通道。我很快速地穿过走廊,瞄了一眼黑洞洞的电梯,很自觉地忽略它,对于这玩意有什么古老的历史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又不是来旅游的。
很幸运我没有遇到吉安娜,接待前台没有任何人,我看到几支玫瑰花插在瓶子里。昏暗的空间有闷沉沉的花香味,闻久了血液都要缺氧的难受。
电话看起来是这里最新颖先进的电器了,放在平滑的桃心木前台上。我冲过去,差点弄翻了桌子上放的账单书册,连忙将电话拿起来,心跳因为骤然起伏的运动量而加快为血管输送更大的氧量。我手指由于按电话键过快开始微微颤抖,第一次没有拨通,才忘记自己打的是跨国电话。
醒悟过来立马扣上电话,再次加上国际代码又拨一次。我打的是查理的电话,希望他能接到。
在等待接通的时候,时间被无限长地生拉硬拽成一条坚韧的丝线,玫瑰的花香加重这种不适感,我深深地呼吸,手扣在电话筒上用力得可怕。
很久,很久,好像久到变成一种诡异的疼痛感。
电话突然之间就通了,查理很简单一句“喂”,在我耳朵里响起,身后是意大利歌剧的咏叹调刚刚渐息,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大量的空气进入我的肺部,我发现自己屏住呼吸很久。
“查理……”
电话断了,像它接通的触不及防。
我这句呼唤还含在嘴里,烫在舌尖上。空气中的花香浓腻,静谧沉重地压在我头顶。一时间其实还想不明白刚才是否真的接通过电话,我终于想起要抬头去看,发现吉安娜站在前台边,她手里还拿着电话线插头,是她及时扯断了所有的通话。
“我很抱歉,克莱尔,但这是我的工作吉安娜脸上的歉意货真价实,眼底带着惯然的职业冷漠,“这是不允许的,你不能对外联系
我手里还拿着电话筒,光着脚,长发凌乱地瞪着她。我在想,如果我现在扑过去抢有多少胜算,她看起来虽然身材很好,但是不算高大强壮,撑死就一米七。我用力撞过去,挠她几下将电话线抢到手里……我是真的打算这样做的。
吉安娜脸色有点不安,她后退几步轻松地安慰我说:“克莱尔,冷静点,你可以喝点水
我不喝水,你给我电话线吧。脚往前移动,浑身肌肉绷紧,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吉安娜,差一点就要加快速度时,一个冷漠偏向尖脆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让我绝望,手一抖就将电话筒给扔出去,低头看脚,撑死也不打算承认我想干嘛。
“吉安娜?”凯厄斯话音刚落已经出现在我身边,他穿的衣服像是几世纪前的贵族服饰。丝绸样式,带着精致的蕾丝边,配合他冰冷俊美的脸孔,总是习惯高高在上看人的阴鸷眼神,仿佛时光一下子就回到十七世纪的英国王室,拿着权杖的国王从油画里走出来。
他冷冰冰地训斥道:“你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对不起,老板吉安娜有些惶恐地说,她很害怕凯厄斯。
我皱着眉头,觉得不太好收场。
“看来你是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亚力克凯厄斯偏下头,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地提高音量叫唤。
一个跟我差不多身高的男孩没有任何预兆地跳出来,他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浅棕色的头发下是一张稚气未月兑的脸,我觉得他有点面熟,但我没见过他。
亚力克用一种惊人的速度出现在吉安娜身后,伸手就要将她拖走。吉安娜几乎是尖叫出声,“不
我被这种比光速还快的节奏给弄傻了,这才两句话,眼看那个意大利的女人就要不知道被拖到哪里去。凯厄斯一脸漠然,似乎他们的前台招待员对他而言不具备任何意义。我看着吉安娜挣扎的身体,她惨白的脸孔满是恐惧,这可不像是被解雇的样子。
我几乎是不敢相信地大喊:“停下
凯厄斯看了我一眼,他抿了抿嘴唇,冷冽的鲜红。
“吉安娜很好,我们闹着玩的我实在想不明白凯厄斯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将她拖出去,大概是刚才我打电话的事情被看到了,然后吉安娜被迁怒。我只能尽力将场面掰回来,“刚才是我的错,我想……”要在这种暴力份子前,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是一种自虐的勇敢,我重重地喘一口气继续说:“我想打电话回家,她阻止了我,她没有犯任何错误,凯厄斯
凯厄斯开始跟我一样皱起眉头,他本来看起来就是一副吓哭小孩的晚、娘脸,凶巴巴的,一暴躁地皱眉咧嘴就更可怕了。
我到底是怎么在这个家伙面前,呼呼大睡的?
吉安娜死死抓着亚力克的裤腿,她求救地看着我,让我压力倍增,如果任由她被拖出去,不论她遭遇了什么事情都能成为我这辈子的噩梦,我无法原谅自己的。
“凯厄斯我咬紧牙关,抬头看着他,这个家伙比我高得多,要跟他对上视线也是种困难。我的声音有种虚弱的柔软,接近恳求,“你让她留下来,我需要她
凯厄斯看起来就是一块无动于衷的臭石头,他僵硬的表情几乎是不动声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都要打算跪下来抱着他的大腿,你行行好吧。
终于凯厄斯见到我眼珠子都要红了,才风轻云淡地说:“亚力克
那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马上将吉安娜丢到地板上,一背手转身半秒不到又出现在凯厄斯身后,他的速度几乎让肉眼不可捕捉,所以总给人一种突然蹦出来的视觉错误。
吉安娜松了一口气,她的高跟鞋散落在柜台下面,丝袜已经破了一个洞,脸上的妆容有点花,看起来像是被吓到。
我继续低头,一直仰头脖子也受不了,看自己光着的脚丫子是一种很好的打发时间方法。
“你想出去吗?克莱尔凯厄斯冷笑起来,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连笑容都是接近藐视凡人的高傲。
我很想问,你是希望我回答“想”,还是“不想”。
“跟我来,我带你出去他转身走向走廊那边,身姿挺直,军人的样子。
我有点无法理解他的话,只好慢腾腾地跟着他的脚步,他走路像是鬼魂,厚重的鞋子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我没有穿鞋,地板的材质足以吸收足下所有细微的声响。
走没几步,他才突然发现不对劲地停住,回头看我。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浓郁深邃,那种专注的眼神又出现,他看我的眼神,如果是一个正常男人的眼神,那么他看的女人就是他的唯一。
问题是,他是非人类。所以我不懂他的眼神到底代表什么,人类跟非人类的脑回路毕竟不同。
“你该换身衣服,吉安娜没有将那些衣服给你吗?”凯厄斯明显又想发作人的样子,他翻脸的速度快过四川变脸。
我立刻摇头,实在是无话可说,难道以后那些可怕的裙装就是我的装扮风格。查理应该会高兴,我终于穿得像是个女人了。
凯厄斯微微勾起嘴角,他眉头放松下来,一个笑容让他整个人阴暗的气质不可思议地缓和下来。
非人类的心真是海底针,我又哪里取悦到他。
吉安娜将高跟鞋重新穿上脚,她一手拢紧自己散乱下来的黑色长发走过来,“克莱尔,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今天的衣服,我帮你换吧
她又恢复成刚才那个专业自信的招待员,就好像差点被拖出去的惨剧压根没发生。
“如果你不喜欢裙子,还有很多适合你的裤装,也许设计师会更了解你适合什么吉安娜笑着说。
在沃尔图里工作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我看着吉安娜的笑脸,最后只能有些笨拙地回应,“呵呵,好
你们的节奏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底下的评论。不解地模模下巴,难道这文的唯一萌点就剩下转换了?
无奈地抓抓头发,那真是很抱歉。我说了,我写的是人跟吸血鬼的故事,文笔过渣实在是没法短期内让主角转换,除非打算直接砍结局。
而且关于文风的问题,无论是心理描写景物描写,我都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表达方式的。
如果觉得看得烦或者不顺眼的话,那么只能证明这本书是不适合你的。
缘分尽了,很简单一个理由。
我撑死了也就是这种水平,打死我,我也是这种故事。
而且女主角是个普通人,她并不神勇。我也是尽量往一个比较正常的软妹子那边靠,文笔不行写渣了也只能这样。
摊手,我水平就这样。实在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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