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吴双,着着实实地松了口气,道:“醒来便好。♀”
云玉简眼睛睁得浑圆,似乎劳累到了极限,见着吴双眸子便是一阵模糊道:“你怎么在这里?”
吴双艰难地笑了一声道:“别总问本少主这个问题行么。”
云玉简干笑了一声,胸肺疼了一阵,令云玉简干咳了起来,皎白忙地将清水送到云玉简的嘴边。
俯医道:“总算是熬了过去了。”
“做了个很长的梦。♀”云玉简慢慢腾腾地说了句,那语气似乎在叹息末春的花期将逝一般,浅浅淡淡的。
定是有人去通报了傅氏,云玉简才醒来片刻,傅氏便很合宜地出现在云玉简的屋内。
傅氏虽然一脸倦容,但依旧雍容得体,进了帷幔之后,寒暄片刻便也匆匆离去了。
傅氏走后,俯医才一拍大腿道:“瞧我这记性,快些为云姑娘备下吃食,切记所食为烈,不可寒。”
皎白应声便去,云玉简依旧虚弱地躺在榻上,这一场梦魇仿佛经历了几十年,纵然清醒过来,那冷汗也依旧透过背脊直逼向外。♀
云玉简甚至不想再闭上眼眸,深怕闭上之后那梦魇又袭来,挣扎着要起身,俯医却灼灼阻着:“云小姐身子太虚,若是此番染着其他病症,定又是一番苦痛。”
帷幔外头白昼煊燃,一屋子里的人儿都是疲乏着的,云崇山确认了二女儿没事之后,便也倦倦离去,一路带离了一屋子的人儿,只剩下那叶梵愔和高夫人。
叶梵愔悄声入了帷幔,见一脸虚白的云玉简偎在榻间,神色已如往常清冽,看不出方才那蜷缩着的痛苦模样,这样的人儿只要是清醒的,便是披上铠甲将自己重重围了起来,叶梵愔心里这般思量着。
云玉简见着叶梵愔,微微颔首,叶梵愔如旧友一般微微一笑,径直走近榻边,二人相视无言,末了便是云玉简移开了眸子,似也无多话可说。
叶梵愔早已习惯她如此冷然,偏觉这般也无可挑剔,只道:“这病症确是凶险,方才听大夫说,你那血脉……”叶梵愔一句还未说完,便被云玉简止了口:“我本是体弱之人,何病症都凶险着。”
叶梵愔怔怔望着云玉简,云玉简是答礼之人,断不会阻人话语,心中正生疑问,却听见帷幔后头甜美声线道:“闻言妹妹重症,姐姐却昏睡不知,愧疚万分。”说话的人踩着细绒影丝小鞋,无声息地便入了帷幔。
屋内分明是硬木为地,云玉娆却能如履绒毯一般碎碎细步而来,不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叫叶梵愔惊奇。
云玉简浅声细语道:“有劳姐姐挂心,妹妹也算是活了下来。”言语里是罕有的自嘲,她早已无心分辨云玉娆是虚情还是假意,神倦气怠捆着云玉简,格外疲惫。
“这话说的,好似在怨恨姐姐么?”云玉娆纤手轻拢而后细发,帷幔外头透来的曦光侧侧打在凝脂般的面颊上,眸上一双羽扇投下一片深浅适宜的阴影,叫身旁叶梵愔看着移不开眼,这世间当真有这般绝美女子么,还是这只是一道幻影?叶梵愔眨了眨眼,被云玉娆牢牢吸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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