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荞箬按着袖中锦盒,如今冰蓟又不在身边,有些左右为难,自是不愿与南朝宫中妇人多沾染半分,可这毕竟为了北国。♀
荞箬定了定心神,还是决议不将那锦盒赠与皇后。
谁知,一边才打定了主意,一边皇后却和颜悦色道:“安国小姐毕竟只是到了冬宫,若是得了机会,定要去我朝宫中走动走动才是。”说着便命身边的妈妈去后屋取物件来,接着道:“这便是本宫点点心意,希望安国小姐喜欢才是。”
那贴身妈妈手中捧着一段木质长条状的盒子,木质本身透着幽幽浅紫色,似隐隐散着香气,安国荞箬并没有云玉简见多识广,定定望着那盒子也瞧不出是个啥物件。
安国荞箬有些不知所措,忙道:“岂敢收礼,荞箬受之不起。”
皇后捻着缎面帕子掩着口巧笑道:“什么礼不礼的,你是头一回入了本宫殿内,自是要寻些物件带去才是,不过是小小香饵罢。”皇后无名指上的镶蓝宝烤瓷戒指重重垂在一边,闪着光泽让荞箬有些不安。♀
安国荞箬担忧着,自己若是不收,反而显得北国女子小气了些,可自己又偏偏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片刻后,安国荞箬施了一记女礼,顺顺收下那木盒子。
月妃伸出手指,望着自己的指尖,幽声道:“安国妹妹好福气,皇后娘娘可是出了大手笔,这可是上好的夜雪香呐,嫔妾长这般大才见过两回。”
这一字一句说得荞箬心窝子更加翻绞,袖里的锦盒子似乎千斤重,坠得臂膀发酸。
皇后打趣儿道:“月妹妹别吓唬人家了,这香饵固然好,但好香定是配好姑娘,本宫觉着这夜雪香同安国小姐相配得很,不是么,妹妹?”
安国荞箬越来越看不懂月妃的神色,忽明忽暗,方才才同受惊之鹿,如今又弥暗了下来,却听月妃道:“皇后娘娘的眼光自是极好的,嫔妾也有礼物送安国小姐,只是……”
“只是何?”皇后依旧和颜悦色。
“只是嫔妾这礼同皇后娘娘的香饵比起来,便生生不值一提了。”安国荞箬根本分辨不出月妃到底是因失落而黯淡下来,还是怎么的。
皇后望了一眼安国荞箬,缓声道:“这后殿便是咱们仨儿了,不若殿外处处守着规矩,随意些便是,心意罢,安国小姐定不会介意。”
“荞箬怎会介意,欢喜还来不及。”荞箬忙不迭地答道。
月妃身边那婢女已然去了司刑所领罚,皇后看出了难处,便道:“前菓妈妈,去帮你月主子取物件来。”
前菓?安国荞箬一愣,南朝人的名讳都这般新奇么?正寻思着,那前菓妈妈已从后头取了一个颜色艳丽的纺布袋子,上头锦绣着百花,独独没有鸟儿,安国荞箬是知晓的,于南朝,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独享那九五凤凰。
那纺布袋子织得几位细腻,颜色搭配便也大胆,像是番邦的物件,月妃柔柔一笑道:“嫔妾同娘娘想到了一块儿,寻思着便送了安国小姐一把小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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