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于万历年间 章二十八 手忙脚乱

作者 : 亦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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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叶帆传圣旨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传的整个叶家坝是路人皆知。等吴伯套好了马车要载着叶帆和邓续辉进江yīn县城的时候,叶家宅院的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十几rì来消失不见的乡亲村民在这一刻都冒了出来,把马车围在了zhōngyāng,有个别的人甚至想冲进马车和叶帆说几句话,要不是邓续辉的那十几个伤好的差不多的亲兵拼命阻拦,马车都不一定能从人群中挤出来,那情形,就像是后世的粉丝疯狂的追那些影星,握个手都能激动的晕过去。

曹二蛋驾着马车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朝江yīn的方向驶去。

叶帆趴在车窗前看着马车离着人群越来越远了,这才敢掀开车帘子,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惊叹道:“不就是接个圣旨吗?他们都激动什么,可把我给下坏了。”

吴伯坐在马车前面,激动的挥舞手臂:“哎呀我的少爷,这是什么事啊?这是比婚丧嫁娶要隆重不知道多少倍的接旨大典啊!咱就不说江yīn城,你知道常州府多少年才会摊上一次吗?这里面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是要写进县志,府志里面去的!”

叶帆一下子坐在了马车的壁板上,心中暗想道:难道这名垂青史的愿望就这么容易的实现了。

江yīn县城隔着叶家坝也就十里的路程,马车的脚程也快,一刻钟的功夫,江yīn城的北城门已经是遥遥在望了。叶帆这才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一身冷汗的问道:“这朝廷为什么要给我传旨啊,不会是……”

一旁骑在马上的陈同(就是那个差官)笑道:“叶老爷,您就放心吧,您在扬子江里救出了那么多的举子,这件事都已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了,圣旨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叶帆松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倒是一旁的邓续辉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叶帆转头问道:“邓兄,你就一点不紧张啊。”

邓续辉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紧张啊,这么大的事能不紧张吗?”

“那你怎么……”

“我这不是经历了好几次了吗?”听得旁边的吴伯和陈同心里一阵的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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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北城门越来越近了,叶帆看见不少的民夫匠人在搭棚子,疑惑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钦差大人是要在北城门驻足的,难道我们能让大人就在这太阳底下晒吗,自然要用棚子给搭上。”陈同给叶帆解释道,叶帆大汗。

进了城门往县衙门的这一段路上,叶帆看见不少的衙役民壮正在扫街洒水,从北城门开始一直到府前街,这四五里的路程满满的衙役。

叶帆瞪着大眼睛问道:“这也是为了迎接圣旨?”

“你以为呢?要不是因为这次钦差来的匆忙,县里面准备不足,县尊大人还想着把从北城门到衙门口的这一段路程,全都扎上彩棚,彩棚上还要糊上红sè的纱绫呢。”陈同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听得叶帆狂汗。

到了县衙的门前,这一处的棚子扎的是格外的jīng细,彩旗飘飘,红袖招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了南天门呢。

陈同先进去禀报,没过一会儿,江yīn县城的县尊大人亲自出来迎接。叶帆这是第一次见到江yīn县城的县官,慌忙行礼道:“拜见李大人。”县尊名叫李儒默,在江yīn做官这几年,为官清正,官风清廉,深受江yīn百姓的爱戴

县尊笑眯眯的开口道:“你就是叶帆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免礼平身吧。”

叶帆这才直起腰来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平rì之中如雷贯耳的李儒默大人,四旬年纪,皮肤稍微显黑,脸上皱纹不多,清癯高瘦,但是目光炯炯有神,给人感觉十分jīng明。

叶帆行完了礼之后,李儒默和邓续辉才相互见礼,邓续辉从五品的将军虽然比李儒默七品的县官大两级,但是大明朝以文治武,武将的身份相对于文官来说极低,邓续辉算是和李儒默平级,两个人半斤八两。

李儒默拉着叶帆进了县衙,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叶帆要注意的事项,叶帆听的是焦头烂额,一个头两个大。

三个人正说着,一个衙役突然进来禀报道:“叶家坝叶永白求见。”

即便是在叶六夺家产一事上叶永白公平处置了叶六,也没有追究叶帆挟持叶锦林的责任。说实话叶帆也不愿意见他,但是这地方不归叶帆管,李儒默喊了一声“快请。”

李儒默不知道在叶家坝发生的事情,把着叶永白的臂膀亲切的说道:“叶家真是为朝廷培养了一个人才啊。”

叶永白诚惶诚恐的连说“不敢,都是大人教导有方“云云,叶帆童生考试的时候就是李儒默出的题,监得考,叶帆也算是李儒默半个学生。

叶帆毕竟是出自叶族,有什么矛盾也不好展现在别人面前,行礼道:“拜见族长。”

叶永白神sè复杂的看了叶帆好一会儿,才按了按他的肩膀:“叶族出了你,是整个叶族的荣耀。”

说完了之后,叶永白转过去问李儒默:“李大人,您看东西都摆在哪儿?”

李儒默没发现叶帆和叶永白之间有什么异常,听了忙回答道:“后院,摆在后院就行了。”

叶帆惊奇的往外面看了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衙门口有一队的仆役,挑着担子,推着大车往院子里进。那声势,那阵容,简直比搬家还要浩大。叶帆出门挨个的看过,什么紫檀木的桌椅床榻,描金的四扇屏风,苏绣的流苏纱幔,川绸的缎面锦被,一应家具是应有尽有,甚至连漆金的净桶都已经准备好了。

叶帆使劲的咽了一口吐沫,心惊胆战的问叶永白道:“钦差大人要在这常住吗?还是您老人家打算搬进县衙里面住?”

“怎么可能,”叶永白摇头道:“传完了圣旨之后是要宴请钦差的,这中间不得请钦差一行更衣休憩一下吗?”

叶帆一听这么回事,感情叶永白这是为自己破费呢,这么些个东西看样子就值不少钱,登时不好意思道:“真是让族长破费了。”

叶永白的嘴角抖动了几下,低声说道:“这里面不少东西可是我豁上这张老脸在这江yīn城里给你借来的,可千万仔细着点,弄坏了一个可要陪千八百两银子呢。”

叶帆正在摩挲这一套汝窑的酒杯,听了赶紧缩手道:“要是钦差弄坏了我也赔呀。”

“要是你能让钦差赔,也行。”

叶帆听了一瀑布的汗。

张灯十分,县丞王自武拿了一份礼单来找叶帆,对叶帆说这是观礼的宾客,叶帆瞅了一眼,足有上百人,吃惊道:“怎么又这么多人,不是我接圣旨吗?他们来干嘛呀?”

王子武不满道:“这要多久才能碰上的一次接旨大典,巴巴的来不就是想看看这接旨大典是什么模样吗?再说了,这次是因为时间紧,常州府的人还没来呢,要是都来了,县衙里都装不下。”说着又拿出一份菜单来让叶帆签字,说是明天为钦差和观礼的宾客准备的菜肴,这些银子可都要叶帆自己掏。叶帆看着单子最后总计贰佰壹拾三两四钱的银子,心疼的要死,试探的问道:“能不能便宜点?”

王子武哼了一声鼻孔朝天:“要是钦差回京后说江yīn的东西不好吃,那我们可丢人丢大发了。”

叶帆咬着牙,心里滴着血,哆哆嗦嗦的在菜单上签了字。

刚签完了字,转到县衙的后院,一个身着深蓝圆领衫,面上无须的官员神态倨傲正在询问吴伯,钦差大人会在何处更衣,何处梳洗,何处宣旨,何处开宴。吴伯哪知道这些,衙门里也没个人帮忙。叶帆赶紧上前把诸多安排讲给那官员听,哪里知道那官员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会说这应用布幔挡住,一会儿又说那得规制不够,听得叶帆迷迷糊糊,云里雾罩。

叶永白一看,从担子里面挑了一块银饼,让人包起来之后亲自给那官员送了过去。

那官员面不改sè的接过了银子,也就不再为难叶帆,指使那些干活的人应该怎么办。叶帆抹了抹头上的虚汗,向叶永白道谢,这次可是真心的,被这官员刁难的,叶帆想死的心都有了。叶永白拍了拍叶帆的肩膀,道:”你还是年轻啊,一个太监,不爱银子还能爱什么?”

叶帆这个时候才知道刚才刁难自己的是个太监,“死太监!”骂了一句。叶永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从怀里掏出了一打银票,对叶帆说道:“明天宣旨的还是一个太监,接旨的时候记得把银票递上去,懂吗。”

叶帆这个时候是虚心受教,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晚上加班加点的布置,忙的事四脚朝天,谁也没捞着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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