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一生一会’?”齐昊天疑惑道。
眼前这小儿,脑子里总是会出现奇怪的东西。
“意思就是说,每一个人的一生之中都会有一次特别的相会,和良友对坐饮者,可能是一生之中仅有的机会,每次喝茶都是唯一的。这次的心情是唯一的,与过去的,或将来的任何一次喝茶都是不相同的,所以每次喝茶都是不同的缘。这样的一次心境,一旦过了,就再也不可得了。所以告诫世人‘一生一会,世当珍惜!”
“一生一会,世当珍惜?”齐昊天哑声说道,眉头微皱,似是在回忆,又像是怀念。这样的齐昊天让楚映娇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疏离。是的,疏离,以往的几次戏耍,都没有让楚映娇有这种感觉,可是现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正在回忆一段你所不知道的过去,而那一段过去,是你触不可及的。
不知为何,楚映娇这时的心中居然泛起了一丝淡淡的苦涩,并在自己的五脏六腑慢慢的散开,散开……
这时,又听到一声戏谑的声音说道:“小儿莫不是指我俩有缘?意属于我?”不知为何,看到眼前楚映娇这般神态自若的样子,他总是兴起一阵戏耍之心,想看他害羞,想看他脸红,想看他恼羞成怒……
楚映娇怒了,姑娘我好端端的跟你讲佛法茶道,你居然还一直诬陷我,一直要说我对你有意思?
随即双膝跪在地板上,双手插着,浪声说道:“殿下,我师门一辈,以文艺才华相知,彼此爱重,尽其所能,辅佐君王。
但若像这般不自重,便把面目放于何处?师门之于何地?祖宗家族又置于何方?
我辈堂堂男子,谁肯把身子做童男乎?
所以恳请殿下,以后莫开楚乔玩笑,楚乔乃顶天立地的丈夫,决不愿意做童男子!”
齐昊天听完笑容一放,脸色暗沉,双眸被怒火燃烧,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阴沉之气。
楚映娇跪在地上,白皙的小脸在此时显得更加苍白,身子略微发抖,尽量忽略头上传来的阴戾之气。
楚映娇心理其实还是很害怕的,这是见齐昊天这几次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阴戾之气和杀意,果然见到了传说中的齐昊天,性残狠,喜屠杀……
正当楚映娇担心自己的小命会不会就这样了结的时候,蓦地,一只修长的手指收了出来,勾住了她的下巴。迫使楚映娇抬起了头,纵使是抬起了头,楚映娇也不敢看向齐昊天,不停扑闪的睫毛和略微发抖的嘴唇正透露着她的紧张和害怕。是的,害怕,她清楚地感觉到了齐昊天的凛然杀意。
之间齐昊天勾起了她的下巴,双目阴贽的盯着她的脸,随后声音平淡的说道“藏污纳垢之徒,也敢拿祖宗家族,师门同辈说事?”这句话说得很平静,很平静,仿佛没有半点火气,也没有发怒的征兆。
可是楚映娇小脸还是煞白煞白的,一双灵动的墨玉眼紧张的看向齐昊天,双眸已蓄满了泪水,苍白的小嘴也在不断的阖动着,如受伤的小鹿般看着齐昊天。
看到他这泪光点点的模样,仿佛是一盆水,或是一场连绵的春雨,慢慢的灭了心中的怒火。身上的戾气也渐渐散开,只剩下少许凉意。
感觉到周遭的阴冷之气突然散开,楚映娇不禁大呼一口气,心道好险,好险!
这时齐昊天松开了楚映娇的下巴,站起身来,冷声说道:“不为弄臣,也可,念你有大才,暂为二等食客和兼管司农之职。但若以后再敢欺瞒背叛,则罪无可恕!”
楚映娇头伏在地上,心中一颤,心想我欺瞒你的可多了?你到底发现了多少?其它的都还好说,但若是查出我是楚国公主的身份,那就真的惨了!
他又看了楚映娇那颤抖的身子半响,少顷便说道:“退下吧!”
“是!”楚映娇恭身答道。小小的身子慢慢站起,然后躬身向门外走去。
楚映娇走出书房后,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刚才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楚映娇不由心有戚戚焉。
自己在虎门关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以后说话做事要更加的小心了。
随后并没有向卧房走去,而是想随便逛逛散散心。
逛着逛着,来到了太子府的后花园中。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边被染得通红,好似女孩儿娇羞的脸庞。死死流光彩霞点缀着天空,更衬出夕阳的美丽。园中花团锦簇,树影婆娑,被晚霞染过的泛红的阳光照在树上,发出淡淡的光泽,更显得清脆欲滴。微风吹过,树枝轻轻摇曳,浮光流动。
园中的白玉兰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朵朵花苞在夕阳的照映下,更显得娇艳无比,花苞已然舒展开,隐隐露出里面娇黄的花蕊。纯白的花瓣,淡淡的光辉,冰清玉洁,却又妩媚多姿,脉脉散发出的幽幽清香更是沁人心脾。
花醉了,人也醉了……
在这如此美丽的场景里,总是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和不和谐的人出现。
只听得一个猥琐的声音说道:“好春儿,你就答应我吧!”
楚映娇只觉得这声音不甚耳熟,仔细想想,好像是那个蓝副管家的声音,怎么,又在这里调戏良家女子?
“不…不行的,我和楚乔并不是很熟,况且他们说他已经被殿下升为二等食客了,我们惹不起的啊!”那个叫春儿的女子紧张的说道。
这根我有什么什么关系啊?楚映娇疑惑的想到,便竖起耳朵躲在树丛里听。
“他已经得罪了殿下,升为二等食客有什么用。他那身子,明明就是应该为弄臣的,却又要装清高,不愿为榻下之臣。殿下只不过是贪图新鲜才跟他耍耍,过不久你看,那小子迟早没命!”蓝副管家愤愤说道。
想起楚映娇那柔弱样子,心里又痒痒的了,又说道:“好春儿,你难道像看我死不成?不把这小儿给弄到手,我夜晚是辗转反侧也睡不着。我向你保证,只是尝尝那小儿是什么滋味就好,以后再也不会理他的!”
见春儿还是面带犹豫之色,便又威逼利诱道:“你都是我的人了,我怎么会因为这黄毛小儿而舍弃你呢?况且,只要你能将这小儿拐来,少不了你的好处。你也快十六岁了,说不准还可以提早两年放你出府,让你早日寻个好夫家。如若不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