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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刘总、戴老板、铁儿四个人吃完早饭后,铁儿叫来蛇老壳洗碗,我模出一支烟赏给蛇老壳。蛇老壳连说了几句谢谢。
铁儿冒了一句:“真人不露相啊!”
戴老板淡淡一笑,用自己的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的刘总说:“高人,就是这位、官场如战场、险恶之道、虽败犹荣。”
刘总嘿嘿一笑,所:“这个社会,最聪明的就是玩脑壳的,做无本买卖的诈骗犯。高智商犯罪,钱捞了、刑判不了多少,运作得当、还可以逍遥法外,真是莫测高深。”说完这话的刘总又对戴老板一抱拳说了句“佩服啊、佩服。”之后走开了。
刘总一走,我就拉着戴老板聊起来。从戴老板的阐述中我知道了一个大概,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戴汉云出生于一个中层干部(公务员)家庭。从小聪明伶俐,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成绩优异。偏偏在高三要考大学时,与女同学谈起了恋爱,交上了女朋友的戴汉云为情所困、无心学业。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大学与他失之交臂。十九岁的戴汉云在父亲的运筹下进入了县银行工作。脑子灵活、嘴甜、能说会道的戴汉云,在银行只干了四年,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在二十三岁时,爬上了银行一家分理处副主任的位置,主管放发货款工作。
一时间、各路人马纷纷找上门来,特别是那些生意场面铺开得大的生意人。今天这个请、明天那个送的,让年轻的戴汉云飘飘然然起来,戴老板很讲义气,给几个平时走得近的人狠狠发了几笔款,自己也分了一点红。但天有不测风云,发出去的货款有的收不回。年轻的戴主任着急了,脑瓜子一转,从自己掌握的钱袋子里、拿钱出来与人合伙做生意,炒棉花、炒黄金,赚了、赔了,彼此起伏,折腾了两年,银行的缺口越来越大。
一不做、二不休的年轻戴汉云豪气万丈,一下从银行挪了一百万与人到深圳炒股,变化莫测的股票市场,一年不到、让戴汉云的一百多万打了水漂漂。戴汉云不敢回家了,就潜伏深圳,开始做皮包公司。几趟生意下来,钱滚滚来了,戴汉云只道自己时来运转,胆子越干越大。但法网恢恢,就在戴汉云准备做完最后一次,带着钱从深圳衣锦还乡时,被深圳罗湖公安局经侦大队抓了。后来,罗湖法院以诈骗罪判了十二年。
戴汉云的父母、姐姐,左右托人;找关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戴汉云从广东韶关监狱调转回家乡监狱服刑改造。(戴汉云姐姐的一个同学在监狱、狱政科、当科长)戴汉云在监狱有人罩着,加上自己的聪明,十二年刑、只干了七年就假释出来了。
假释回家的戴汉云在父母、姐姐的帮助下,租了一间门面,开了一间服装店。起早贪黑地做了两年,从广东进衣服卖,除了税收、管理与门面费、所挣得钱远远达不到戴汉云的理想。
心比天高的戴汉云老老实实干了两年衣服买卖后,反复总结经验教训,痛定沉思之后,清楚地意识到,靠实实在在做衣服生意,这一辈子也积累不了多少财富。于是戴汉云又悄悄干起老本行,开皮包公司。
戴汉云有了前车之鉴,谨慎、小心又小心,折腾、一次又一次的得手,几年下来,积累了不少钱的戴汉云看到房产业的建材行当十分红火,就投资办了个沙场,雇一些采沙送给房地产开发商。开沙场生意收入其实颇丰。但它再红火也比不上空手套白狼,戴汉云只干了两年又转入开皮包公司的行当。
开皮包公司,不用投资、只要收钱,戴汉云又悄悄地干了起来。今年四月,戴汉云一连骗了广东一家公司几次货后,认为该公司太好骗了,就继续骗下去,没有想到在最后一次拉货时,连人带车扣了。被抓的戴汉云有过在广东被抓、被判的经历,清楚自己在广东又要判多久。于是就想办法,找人活动、花钱让自己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朋友以戴汉云涉嫌在出生地有犯罪记录为由,将其从广东接回来,扔进市看守所,准备从看守所捞人。
我与戴老板一聊就是一上午,又开中午饭了。发完政府餐、卖完加菜后,戴老板一冲站到铁门前。两个留所的服刑犯,一边问叫什么名字、一边将推车下层的一个纸箱打开,快速、递进十五条烟、三瓶雪碧之后,推车走向七号窗。
戴老板拿起四条烟,左手两条递给我、右手两条递给刘总,笑嘻嘻地说:“来了近两个月,一直承蒙你刘总看得起兄弟,赏烟抽。今天,老弟也回敬您一下,望给个面子,收下、收下。”
刘总客气地道:“太见外了吧,虽然彼此没有什么沟通,但我俩也一起吃喝了这么久,也算缘份呢!”
戴老板一定要我与刘总收下之后,递了一条烟给铁儿,铁儿接过烟喜出望外地将烟往空中一抛,跳起来接住,亲了一口烟道:“香、好香啊!”
号里其他人围上来,戴老板又拿了两条烟递给死老壳(看守所对很可能判死刑、或已判为死刑的人的一种称呼)说:“兄弟一场,送两条烟给你抽抽,到了那边记着有戴汉云这个人就行了。”然后摇摇手、制止拿着烟欲讲话的唐永强,“什么也别说,来、来兄弟们、一人来一支。感谢兄弟们,我来这里这么久,一直没有弄过烟。那因为我姓戴的看不起杨铁彪。”说着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接着说:“现在是我老弟,浩云做老大,他虽然刚来不久,我姓戴的看得起他,以后大家都要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