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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沉寂于书本之中;号里其他人则沉醉于女号的电报之中。一阵又一阵的欢呼,让号里的时间过得很快、稍纵即逝。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之中,身边的铁儿猛推我,说:“哥、发生什么事了,你听。”
我一惊、坐了起来,只听木、铁“咣、咣、咣”响个不停。还没等我完全清醒,我们号的木门、铁门都开了。只见罗教导员、何干警、李干警还有两个民兵正在门口。
李干警开门、罗教则举着一张纸条喊:“陈六三(陈六麻子)、杨腾讯(长子)、鸿运、杨老头四个人出来,快、快点。”
四个被点了名的人慌忙穿上衣服、匆匆出了铁门。后面七号也一样,叫出了几个人。
我马上走到铁门最前面、其他人一个个站到铁门前伸着脑袋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过不了一会儿,只见三五个人一排排走了出去。
好一阵子、号里的人才反应过来。刘俊说:“可能是送劳教吧,上个月也送了一批、也是这么早,没有吃早饭去的。”
刘俊话一完,王进马上接过话说:“不可能,送劳教、怎么会有这么多呢。你没看到每个号至少有三至五个、我们号四个,要是送劳教、应该有小馒头,小馒头又不够判刑,只要出钱。派出所上次提审时都同他讲了,如果不出钱、就下批送他去劳教。”
田涛马上接过话来,“你王进是法官,你说他小馒头不够判刑、就不够判刑,真是的,你又不是小馒头肚子里的蛔虫、你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没交待……”
戴老板突然打断田涛的话,“别出声,听、听,好像有很多车子发动的声音。”大家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果然好像有很多的车子在发动、离开。
听了一阵、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么多车、究竟干什么?”大家又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肯定是送劳教的。”
“不是的。”
“不是的,那你说是干什么?你是神仙吗,只有你说的都是对的,妈的、傻逼,自作聪明。”
“别骂人,臭嘴……”
戴老板一下站到铺上说:“不要吵、你们都错了,只有我知道……”
下面几个人不待戴老板说下去,马上有人反驳,“你是戴诈骗、不是戴神仙,什么东东,你说、你说是怎么回事。”
戴老板听了这么几句讥讽、挖苦话,有些火了,大声的说“老子好意想告诉你、你偏不信,你让老子说、老子就得说,什么东东啊,老子现在偏不说,你怎的、咬我吗?”
“不知道就不要吹牛、到社会骗别人去,号里的人都清楚、你就一张嘴会骗……”
戴老板真火了,“骗、骗你姐……”
“不要说了,开饭了。”
一声开饭了、开饭车来了。人一下围上前去、一场嘴战被开饭车销毁了。车一到铁门前,带押的李干警说:“你们号出去了四个人,只要送十二个碗出来、拿掉多的,打饭的数一数是不是十二个、再开饭。”说完李干警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一个纸片。
戴老板挤上前、笑嘻嘻地问了句:“李干警,是不是今天开公审、公判大会啊?”
李干警笑了一下,“怎么、关久了,想去逛逛、看风景啊。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戴老板“哈”了一声,说:“估计的、估计的。”戴老板第二个估计一完,开饭车推向了七号。
“听到没有,是开公审、公判大会,等一下杨老头、鸿运他们回来,你们问一下。看你戴大爷有没有讲错,龟儿子们、吃饭。”
刘俊一吃完,马上跑过来问:“戴老板,你说是市里开公审、公判大会,去的人应该是市里挂牌的案子。为什么浩哥、王道德没有去,他们几个去了?”
戴老板扭头白了刘俊一眼,继续猛扒了几口饭、狠狠地咀了起来。又来了几个,问:“戴神仙、你说吗,怎么不吭声了、讲清楚。”
戴老板将饭碗一丢:“傻逼,人家赵永刚那么大案子、回家了,你们鸡毛小事、怎么还与老子呆在这儿。”
刘俊马上还口:“你他妈别骂人,说就说、不说就拉倒,小心点、以前杨铁彪在这儿,傍着他、狐假虎威的……”
戴老板刚要开口接上,我立马拉了他一下,说:“吵什么,什么事、值得吵,争议一下就争一下好了,都别说了、说女人。等下杨老头他们回来了,问一下就清楚了、有什么好吵的,任何人不许提这件事了,来、来、一人一支烟,聊女人、聊翻天。”
看着每个人都叼上烟后,我问:“昨天女号那边的电报都说了什么?”
“女号那边的女人真他妈骚哎,什么话都写出来了,想男人想疯了一个个。”
“就你好东西,还亲了那脏的电报、什么味道……”
号里又开始扯女人了,还有的说今天再发几个电报,看看女号那边有什么新闻。
第一个电报发出去后,不到半小时就收到女号的回电。三番五次的往来、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王进居然扒下自己的两根黑黑传了过去。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比以往回得更快,二十分钟不到女号回了电、还捎上了两根她们号里的精黄。号里一片沸腾、欢呼。蛇脑壳等几个居然拿过来给我与戴老板看。戴老板两眼闪烁一种蓝绿的光芒,“啧、啧”两声后、“是的、是的,真是有一股腥味呀,哈哈、两个多月没有闻到这种气味了……”号里又是一片欢腾。
一个美好而欢乐的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平时几个一天到晚喜欢趴在铁门前守饭车、等吃饭的人,今天一个也没有、全部守在风坪里静等女号那边的回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