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猛火烈,雯雯小吃店很快就被烧个精光,幸亏左右邻居发现得早,没让这把火延烧起来。天亮后,公安到现场勘察,很快就锁定是盛和作案。可是盛和是个精神病人,家中只有一个七十岁的老娘,还在享受国家低保,公安局无可奈何。
戈春生找不到人赔偿,只得自认晦气,可是房东却要求戈春生赔偿房屋损失,分文不让。纠缠了一个多月,戈春生被逼无奈,东拼西凑借了一千元才算了结。到这地步,戈春生和雯雯身无分文又债务缠身,成了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戈春生早就和父亲闹翻,经此变故,他依旧宁愿向白面书生、小黑皮等朋友求助,也不肯向戈泽其低头。
尽管如此,作为父亲的戈泽其终究于心不忍。他早就嘱咐阮明珠经常关注戈春生的行踪,如今见他如此潦倒,心想长此下去不成体统,便让阮明珠把他找来面谈。
戈泽其要求儿子回家来住,唯一的条件是与贾雯雯一刀两断、彻底分手。
戈春生斩钉截铁。“办不到!我和雯雯是命运共同体,不会离开她!”
“胡闹!你们已经踩到法律的高压线,倘若不是我的面子,你和贾雯雯都没有好果子吃!”
“我没犯法,能把我怎么样?”
“哼,法盲!自己犯了法,还懵然无知。李德林劫持贾雯雯勒索钱财,就是犯法。公安局向你们调查,你俩统一口径否认,就是犯了包庇罪!”
“李德林向我借钱,有借条为证,不算勒索。再说了,我们都是有功之臣。帮助政府破了乔建一冤案,使真正的罪犯露出原形,按理应该奖励才对!”
“强词夺理!这件事就算了。眼下你闲居家中。我想让你去梅总的水产公司工作,也是同样的要求:和贾雯雯分手!”
“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她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戈春生激动起来。面红耳赤地争辩。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父亲会对雯雯恨之入骨,千方百计要把他俩分开,难道就为被李德林欺侮那件事?这能怪雯雯吗?她是受害者啊!
戈泽其也按捺不住愤怒,大吼大叫起来。这个固执己见的儿子不识抬举,从来不肯向他低头!
戈春生原以为父亲主动找他是良心发现,照顾父子情分。有意助他一臂之力。才知他依然老调重弹,逼他和雯雯断绝往来。戈春生一气之下,拔腿就往外走。
戈泽其大吼一声:“孽障,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洪振东听阮明珠介绍戈春生的困境和戈泽其排斥贾雯雯的本意。心中豁然开朗:去煤都唯一难解的棘手事莫非就落实到贾雯雯身上?
阮明珠和洪振东正说着话,戈春生气冲冲地走出来,他的神态傲然,摆出一副大丈夫宁折不弯的气势,旁若无人地昂首离开。
阮明珠讶异万分:在经历了劫持事件后的短短数月。戈春生的心态似乎有了惊人的变化,眼下他正处于最落魄潦倒的困境,竟然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与财大气粗的父亲翻脸,拒绝接受以抛弃贾雯雯为条件的援助!
阮明珠轻声道:“戈春生有骨气,是个男子汉。跟他爸倒是十分相象。戈总宁愿下海闯荡,也不肯在政界看人脸色!”
洪振东不以为然:“凭他过去干的那些事,再变也成不了大丈夫!他憋不了几天气,肚子饿了,便会换一种嘴脸。”
阮明珠对他的话同样不以为然,女人的直觉与男人不同,她觉得没有必要争辩。“你可以进去了,给戈总消消气!”
戈春生那副大义凛然的神态是在阮明珠和洪振东面前装出来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憋着的那股气便泄得干干净净。
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自小吃店被烧毁后,戈春生到处找工作都未成功。他明白是这些年折腾出那么多事,把名声搞坏了,人家一听他是前市委戈副书记的儿子,便拒之门外。在无可奈何情况下到码头当了搬运工,才勉强糊住两个人的口,欠下朋友的一千元外债,却已无力归还。虽然白面书生、秀秀等朋友从未提起这事,但这笔钱对他们来说不是小数目,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戈春生能够无动于衷?
雯雯几次提出要外出找工作存钱还债,戈春生都不同意。他的想法是雯雯长得漂亮,容易招惹是非。小吃店被烧,与那个神经病盛和看中雯雯有很大关系,这些话不能说出来,他怕刺激到雯雯,让她不开心。
雯雯不是傻瓜,戈春生的心思她看得清清楚楚。戈春生见过他爸后的脸色不好看,猜到戈泽其又训斥他了。雯雯的心情更加压抑。“是我拖累你了,你还是回到你爸那儿去吧,不用为我受这许多苦!”
戈春生道:“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渡过难关。现在我俩是一根藤上的两个瓜,要甜一起甜,要苦也是一起苦!”
戈春生说完又赶去码头,搬运工搞的是计件工资,多搬一件多一分钱,又是体力活,人就得辛苦点。雯雯心一酸,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
正在这时,洪振东找上门来,说是有笔赚钱的生意,问她愿不愿意做,雯雯说,是什么生意?洪振东说,我们和戈总的公司合做煤生意,煤都方面已经答应合作,只等我们前去签订合同。但是那边的当家人提出一个要求:他的老婆因病逝世,希望我们介绍一个南方女人。
这件事很急,但一时找不到既漂亮又年轻的女人。我们怕影响签订合同,便商议一个办法,请人充当“临时演员”,和那边见个面,应付着签完第一份合同便可撤退,我们再另外物色人。
如果你愿意去煤都,我们先付五百元定金,事情办完后再付五百元,路上的一切费用全由我们包了!
雯雯心里拨拉算盘:一千元不是个小数目,戈春生扛一年包也赚不到这么多。可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雯雯犹豫不决。
洪振东说不用担心,不过是演一回戏而已,不是来真的,要不你跟戈春生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晚上,戈春生听雯雯说起这事,便立刻叫了起来。“洪振东不是个好东西,从来不正眼看我,他能有什么好事?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假如他们跟你爸做煤生意是真的,这件事就不会假,要不去问问你爸?或者问那个阮明珠。”
“是真的也不能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放心!”
“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一个人去,还怕被人吃了?洪振东肯付定金,恐怕确有其事。真要办成了,债就还清了。再说那是你爸和洪振东合作的生意,不敢坑我!”
“我爸就是对你看不上眼,他能替你着想?”
“至少他们不敢害我,要是真的存了坏心,他们也会懂得逼急了,狗也会跳墙的道理。”
“那就等你问了阮明珠后再说吧。”
第二天,雯雯去找阮明珠,阮明珠告诉她确有其事,昨天洪振东已和戈总商量好了,过几天就要去煤都,这笔煤生意做成了,赚它几十万不成问题。
雯雯心里踏实了:能赚那么多,难怪他们要用美人计。
洪振东再次来找她时,雯雯答应了。洪振东很高兴,约她三天后一起乘火车,定金在临走前亲手送上。
谁知在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戈春生因雯雯参与美人计的事心里不踏实,思想不集中,出了工伤事故:搬运箱子时被迎面而来的板车撞了,箱子砸了脚,送医院拍片:骨折!
雯雯急得直流泪,洪振东劝她说,没关系,这次合作不成,还有下次。临走还给了她两百元,雯雯不肯收,说耽搁了你的事,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破费?
洪振东道:“你们的困难我知道,春生和我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分什么彼此?春生不能干活,可日子还得过!”
雯雯含泪收下了,心想他说得对,春生受了伤,还得增加营养,就算是暂借,以后有了钱再还吧,我就不信,我和春生这辈子没有翻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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