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妩!”江墨轩正色道,她的心头一跳,他竟知道她的底细?不顾她面上越来越明显的防备,江墨轩继续道:“我想和你谈场交易,你答应了,你所提的任何条件,我都会为你一一办到!”
听他这番诚意十足的话,阮妩的担心一下子消失无影,看来自己的身上真有他想肖想的“东西”。
没问什么交易,反支使道:“你先说说,你可以给我什么?”
江墨轩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般,薄薄一笑,有丝挑衅的意味藏掩着,尽管很淡,但敏|感如阮妩,还是发现了痕迹。
“江墨臣能给你什么,我便能给。”
刹那间,她突然知道刚才第一眼看到江墨轩,感觉熟悉的原因是:他和江墨臣,长得有三四分相似。
江墨轩起身朝大床走来,坐在床沿边上,伸出手道:“阮妩,我叫江墨轩。”
藏尽锋芒的浅笑,表面上露出几分迷眩人心的魅惑柔软,她时常在江墨臣的脸上看到这种笑,不同的是,江墨轩笑的内敛而低调,江墨臣却是妖孽的,嚣张的,瞬间夺尽光华。
阮妩鬼使神差伸了手去,指尖被轻轻一握,随即绅士的松开。
道出真名,她对他口中所说的“谈场交易”,已无一丝兴趣,这世上,再没有人可以给她江墨臣能给的“东西”,小安仅此一个。
“我们谈不了交易,江墨臣能给我的,别人都给不了。”阮妩肯定的拒绝,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江墨轩的脸色微凝,下一秒,他又笑道:“你还真是直接。”
“……”
“说说看,他的什么是我不能给的……”江墨轩的声音充满兴味,默默盯着她看了会儿,再道:“莫不是,是爱情?”
含有几分鄙薄的意思。
生在长在弱肉强食的江家,感情方面天生淡薄,整天尔虞我诈,谋划计算,不管再怎么痴缠的感情在他们的眼里,还不如多上几个女人纾解欲|望来得实在,爱这个词汇,若奇迹般的在他们的身上发酵,一次便注定一生。
不巧的是,江家还真出了两个情圣,江墨阳,江墨臣。
亲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呵!
“不是。”阮妩嘴角勾起的冷笑,比江墨轩的更讽刺,她和江墨臣之间,存在爱情真是件痴人说梦的事儿。
看得出,江墨轩不是个轻易收手的人,她也不跟他绕圈子,思忖了下,所幸坦白言了:“我妹妹的孩子在他的手上,除非他不要我,否则我就不能离开。”
闻言,江墨轩的剑眉蹙起,妹妹的孩子?
他派人调查过阮妩,事无巨细,一清二楚,他知道阮振强有一个“养女”,在三年前就去世了,死因不详,现在莫名其妙出来一个“妹妹的儿子”,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孩子居然在江墨臣的手里,成为要胁阮妩的筹码?!
“这事我可以查,只要孩子没死,终有一天我会把他带到你面前。”江墨轩诚挚的作出保证。
如此这般,阮妩倒是对他口中的“交易”,升起了兴趣。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可不认为,她的身上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江墨轩隐藏嗜血凶狠的本性,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和她‘培养感情’,自是有所图谋。
此刻看到她脸上的防备裂开了道缝,听声音也有几分和颜悦色,他便温柔的笑道:“我想你留在我身边。”
白紧张了!眼一瞪,阮妩道:“我要听实话!”
“和我生个孩子。”平地一声惊雷,阮妩整个脑袋都懵了,偏偏江墨轩不觉得,还在那口若悬河:“我还是那句话,除了江家二少夫人的身份,你所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从头至尾,江墨轩的态度都是十分有自信的,他在江氏,可以说得上是翻手云,覆手雨,金钱名位身份,他一一占有,若是成为了他的女人,就等于飞上枝头变凤凰,金钱,别墅,豪车,名牌,他都可以供给。
而他是个结了婚的男人,在这一方面,必须断了阮妩的念想,他可不想有了个继承人,却惹了满身腥。
“也就是说,你单纯的想让我当个……生子工具?”阮妩说着听不出情绪的话。
江墨轩一挑剑眉,这动作和江墨臣很像,“你似乎很贪心?”
顿时,阮妩有种想搬起床柜上的台灯,狠狠砸上江墨轩的脑袋,砸得鲜血直流,千树万树梨花开,才能解了她心口的怒气!
有句话怎么说的:妖,妖是妖他妈生的,江墨轩,江墨臣,果真不愧是兄弟,擦!
阮妩完全不想说话,怕喷出一口三味真火来,赤脚下了床,往套房的门口直奔。
她想走,江墨轩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腕,下一刻,她反手来了一记狠勾,这一番动作倒让江墨轩意外吃惊,不过在她的手臂快挥到他的脸上时,他出手出电的拦截住,江家男儿,谁不是自由搏击的高手,除了老以“老幺”作为借口的江墨哲,不屑学武之外,连江默茹都会一招两式。
阮妩的两只手都被江墨轩擒住,她妄想动弹,却是无济于事。
“我不答应你的交易,这件事谈崩了,你想找女人生孩子,随便哪一个都行,放开我!”
江墨轩正欲开口,有人敲响了房门,他便放开阮妩,走到门后开了门。
“二少……”景深站在门口,神情略显惊慌:“四少来了。”
闻言,江墨轩眼窝一深,怎么比他预想的,快了这么多?
阮妩眼睛一亮,步子一跨便要往外面冲,江墨轩闪身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一路推堵到墙壁上。
“景深。”江墨轩又是一喝,景深会意,掌心里不知何时握了一支针筒,里面飘浮着透明的药剂,逼近了她。
阮妩眼瞳里的怒意以及些微的恐惧,宛若实质射在江墨轩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你想干什么!”
江墨轩冷厉一笑,没有说话,景深所执的针筒,冰冷的针尖刺进阮妩的血管里,没有多久,她便昏睡了过去。
“让千羽过来……”江墨轩把阮妩放到床上躺着,话一落音,门口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来了。”
阎千羽拾掇了几十秒,待他直起身,再看向床上的人儿时,那张清丽妩媚的容颜俨然已变成了另一个女人。
外面走廊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声音急匆粗重,江墨轩低首,一口咬在阮妩泛着青紫色的右颈边,狠狠一咬,被手刀钝击出来的痕迹,顿时变成了惹人浮想联翩的吻|痕,昏迷过去的人儿小幅度的蹙眉,却无法醒来。
而阎千羽,早已闪进了浴室里。
“四少……”景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江墨臣连应都没应,直奔套房而来,环视一圈,江墨轩的身影不在。
下一秒,那张白色大床上背对着他而躺的纤细身影,令他的眼窝遽然一紧,江墨轩,果真是你!
捏紧了双拳,指骨清脆作响,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伸出手欲抓住女人的肩扳转过来的时候,一道冷凝满含警告的嗓音传进江墨臣的耳朵里。
“老四!”
江墨轩站在浴室的门口,身上套着一件纤尘未染的白色浴袍,看到江墨臣的动作,狭长的凤眸露出分明的怒意。
他就这般不拿他放在眼里么?!
如果问出来,江墨臣的回答绝对是毫不犹豫的:是!
停顿的动作再次接着做,顺畅之下,带来的却是满目的惊讶,不敢置信。
这张脸……
江墨臣愣了许久,目光从女人的脸上再转到她颈间的吻痕,脑海里几次转不过来,有时候太相信一些认定的事情,当事情并不是所认定的那一个,人的本能是拒绝相信。
“怎么,还想把被子也掀开么?”江墨轩踱步过来,低身的时候伸手打开江墨臣的手,随之,他张嘴吻住阮妩的唇瓣,拿眼斜看向他:“如果你对这个女人也感兴趣,那么等我尝腻了,再将她送给你。”
不等江墨臣说话,他的唇便离开了阮妩的唇,薄薄的唇角扬起一抹讽刺浓烈的冷笑:“倒是没想到,你的口味竟也和我相同。”
这句话,听上去没有异样,但内中乾坤,在场几人谁不知道啊?
江墨臣脸色骤变,难看至极,隐隐透出一丝若隐若现的苍白,再次伸出去的手好像被蛇咬了一口,猛地缩了回来。
他怎会不懂江墨轩的意思!
攥拳沉默了良久,江墨臣抬眸看向江墨轩,嗓音冷如寒冰,锋如利刃:“二哥,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既然做了就最好毁尸灭迹,否则一旦被我发现,这声‘哥’,不知道哪一次会变成最后一次。”
既然不是,这里江墨臣连一刻都不想再呆,说完便走。
景深和于浩北一直候在门口,这时,江墨轩的目光随着江墨臣看过去,看到于浩北,唇角顿时勾起一抹嗜血凉薄的冷笑,原来不是老四能力长进了,是他的身边养了一只咬主的狗,该怪自己。
于浩北只觉在江墨轩的目光之下,连呼吸都成了难事,只得狼狈的跟在江墨臣身后,急急逃走。
电梯里,红色的数字不断变化。
“砰——”
一声闷响,陡然响起。
于浩北大惊,看到江墨臣握拳的手挥向电梯墙,指骨处破裂,殷红的鲜血刹时流了下来。
他如同感觉不到疼痛般,剑眉下的漆黑墨眸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狠绝的情绪不断的翻卷着,如同一柄削铁如泥的锋利长剑,眼睛里蔓延开来的赤冽血红,像饮了人血一般,令人打从心底里犯怵。
“浩北……”江墨臣的声音轻轻响起,“三年前也是这里。”
嘀嗒嘀嗒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
右手上的血一滴滴滴打在地上,心口充斥的绞心之痛,轻易便盖过这种皮肉之痛,修长的手指一再的收紧,再收紧,他的脸色也是一片灰败,苍白的看不出半丝血色。
这辈子,江墨臣以为自己绝不会再踏入,哪怕来了晋城快一年的时间,他都没有来过这家酒店。
三年前……那场事先预谋的爆炸,两百多人没有一个存活,他的亲哥哥江墨阳,就是葬身在这场爆炸事故中,葬身在这个酒店的三十六层,连尸骨都无处寻!
如今,富豪酒店已经重建,重新整修,那个他最亲的手足,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四少,你别这样,大少爷不想看到的……”于浩北低声道,隐含哽咽。
他和大少爷同年,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又是跟着他一起进入的江氏,几乎可以说,他于浩北从小孩成长为男人的那些岁月里,都有江墨阳的参与,他的身份不止是少爷,更是兄弟,朋友,一起打拼的患难之交。
江家的旁支很多,每十年培养出一个忠心下属,几乎都会选择自己站在哪一房,只有于浩北这一支,他们家守护江家当主的使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没有特别针对,也不会结党营私,于家几代忠心耿耿,只侍家主。
江墨阳是长子嫡孙,身份传承下来,整个江家本该是他继承的,可是……
江家这一代中,出了一个不甘心屈居二房的江墨轩,世袭的这种祖制平衡被打破,明斗暗斗层出不穷。可能不是人怎么了,而是这个社会便开始朝这方面迈进,谁能提供最大的利益,谁便握有掌控权,江家的那些旁系亲戚或股东,便开始倒戈!
江墨阳不在了,于浩北便成了江墨臣的人,无须商议,更无须拿利益当诱饵,于浩北心甘情愿去到江墨轩的身边,又在私底下对江墨臣忠心以对,因为没有接洽过,所以哪怕江墨轩事先调查,也是查不到什么的,不然,他哪能呆在江墨轩那只狐狸身边三年,而不被察觉出来,只是这次,他失策了。
阮妩小姐,之于四少而言,到底是值得还是劫数,目前尚未可知。
他只是得知二少瞒着所有人偷偷到了晋城,心想他必定是有所图谋,所以在上飞机之前,对四少打了个电话,而他那时估计为了找阮妩,正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满大街乱窜,一听到二少来了晋城的消息,直觉是他从中所梗,所以径直赶了过来。
富豪酒店,不止是四少一辈子的魇,也是他于浩北一辈子的魇啊!
江墨臣半阖了眼眸,‘叮’的一声,一楼到了,他立即迈步走了出去,那模样活像电梯里有只恶鬼在找他索命般!
辉煌的酒店门口,金色的灯光照耀着,此时已是夜幕下,周围的霓虹灯光闪烁其华。
“派人日夜盯着这里,盯着江墨轩,我不信他只是单纯过来参加江默茹的订婚宴。”
“好!”
酒店门僮开来了车,江墨臣上了车,坐在后座手捏上高耸的鼻梁。
富豪酒店在身后越来越小,然后看不见,江墨臣胸口那股窒闷的情绪才消散了些许,当务之急,是他必须马上找到阮妩在哪里,是被谁带走了,如果不是江墨轩,那么还有谁?
他现在还忘不了,下班回家刚走出电梯,结果却在电梯外面看到遗落下来的食品袋子,开了电子锁进门,上下两层找遍了也找不到她人,脑海中突然一瞬间发懵,找不到头绪的茫然,他忘不了。
会是谁?她得罪了谁?或是,她因他而惹怒了谁?
去了阮氏,先找了江默茹,结果一无所获,再去找了阮振强,更是摇头三不知,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于浩北的电话便是这个时间打来的。
江墨轩,是你么?是你吧……
是你的话,我也不能再坐以待毙,该反击了呢。
————————老牛全身发热头重猛流鼻涕好像素苦逼的要发烧的前兆————————
三日后,订婚宴。
江墨轩一早离开了套房,穿着一套正式的三件套白色西装,阮妩还躺在床上,装睡中。
等到门一关,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门后,门锁死。
返过身站在原地,她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里闪着红光的一处,那是监视器,昨晚江墨轩派人装上的,她问了,他也直言,今天一天都不会在这房里,让她单独好好想想他的“交易”。
这三天来,江墨轩对她极尽耐心,不逼不迫,陪她耗时间,除了三天前她昏迷之后,他在她的脖子里咬的一口之外,他再也没有做过任何不轨的行为,似乎是在等她的点头答应,或者心甘情愿。
毕竟,怀上孩子简单,怀孕十月不简单,这期间,她若不是因为心甘情愿而滋生轻生或逃跑的念头,江墨轩只怕会防不胜防,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对阮妩以礼相待,哪怕话说得语不惊人死不休,可他的诚意摆在这呢。
可天知道,阮妩糟糕的性格里,除了脾气倔死要面子之外,就是爱记仇,小心眼起来不是开玩笑的。
光就那一针,那一咬,她已经彻彻底的把江墨轩拉进黑名单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想办法逃出去……
江墨轩肯定只会逗留到今晚,最迟明早,到时候他将她带到港城去,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左右求救无门,再逃可就成天大的奢望了。
门锁了,她没有门卡,四十几层,想用床单衣服神马的跳楼都不可行,那么,除了从里面出去,就只有一个办法:让人从外面进来!
阮妩又盯着监视器看了几眼,脑海里的主意渐渐成形,她歪着嘴角一笑,迈步走向浴室。
十几分钟后,她全身湿漉漉的,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就出了来,果肩,钰腿,她走到床边,床柜旁放着几个袋子,那是江墨轩派人给她买的初秋女装。
她的手移到胸口打结的地方,作势要解开换衣服,角落里的闪光倏地一暗,监视器关闭了。
江墨轩怕也是个占|有欲十足的人,如果不是他命令手底下的人不准监视她换衣服,那么可能是他手底下的人,特别忌讳与他的女人扯上关系,尤其是,江墨轩亲口说了要她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他们更是惹不起,也不敢有非份之想。
阮妩一见,立刻手脚麻利的搬了床榻的两个小软垫放到监视器的下面,两个叠起,少说也有一米左右的高度,赤脚踩上去,努力稳住因软垫摇晃而摇晃的身子,用了一个衣架将监视器转移了一个方面,这样,房间里有一部分是可以隐藏下来的。
之后,她从浴室里接了一些半温的水,全泼在门口的位置,甚至有些还流到了外面走廊的地毯上,被浸透。
做过这一切,她走到床边,搬起床柜上的台灯狠狠一砸,扯出里面的电线,拉扯到门后面监视器扫不到的角落里,守株待免。
当监视器的闪光再次发光,监视她的人看到房里没有人影,而套房有一半的地方是看不到的,他们就知道阮妩利用刚才十来分钟的时候,动过了监视。
一切如她所预料的,那些人看不到她,自然会来房间里确认她的存在,这失职的罪责,可是担不起的。
听到走廊外近在咫尺的脚步声,阮妩脸上一喜,成功把他们引过来了!!!
门一打开,阮妩先看到三个人的脚,确认了再没有别人,在这三个人发现她的存在的前一秒,她的手往前一伸,握着断裂的电线往半温的水里一刺,电流产生,那三个人身体摇摇摆摆,嘴嘴呃呃啊啊一阵后,砰然到地。
阮妩扔开电线,再三确认电流消失,她才跨步跑出房间。
恩,穿着酒店里的一次性棉拖,身上还是那件半罗的浴巾。
整个四十八层都被江墨轩包了下来,他的警惕性子,电梯和安全通道都派了两个人守着,所以当阮妩想搭电梯逃走的时候,愕然发现电梯旁那两个正在抽烟侃诨的黑衣保镳时,惊的马上停下步子,闪身坐到角落里。
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江墨轩这个混蛋!”
斜前方的酒店套房的房门半敞,阮妩眼尖的看到,当即没有犹豫,又是快步跑了进去。
躲得了一时,她就多一分逃月兑的机会!
阮妩想,这房间里最多也就两个人,结果……她一冲进来,十几双眼睛盯住她看,男女都有,老少也有。
一个银色的衣服滑架上,一边是男士的各类西装礼服,一边是女士的长裙短裙,有些奇装异服的人,一看便知道是化妆师造型师等等,她不禁想,这些人是要去参加神马级别的宴会啊?这人场,也太多了吧!
“你怎么现在才来,五少等你半天了!”
有一个男人率先出声,打破这种相互审视的诡异氛围,不等阮妩说什么,那人朝她急步走近,往换衣室里面推。
“等等,我不是……”
“再等?再等三小姐的订婚宴都快结束了,你想让五少因为没有女伴而出尽洋相么?到时候只怕有你好受的!”男人果断打断她的话,利用蛮力将她猛地推进换衣室里。
“砰!”门在身后关上。
阮妩简直……满额的黑线,这群人,稍微有点智商都能看出她是在逃跑好么!
“你……”陌生的男音自身后传来,她转过身,看到一个男人正拾掇着身上的粉色西装外套,目光移到那男人的脸上,又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在江墨轩的身上找到江墨臣的影子,现在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他又找到江墨轩和江墨臣两个人的影子!
“噢!妈|的!”阮妩拍额呻|吟,要命了啊!逃出狼窝又入虎穴,她这是惹怒哪位神了啊!!!就不能给条活路让她走么!!!
早该想到的,这层楼既然江墨轩包下来了,除了江家人,谁可以住呢?!
江墨哲显然是不知道她在烦恼什么,迈步走到她的跟前来,一双酷似江墨轩的狭长眼眸里还闪烁着刚才见到阮妩转过脸来的惊艳,走近了看,发现她肤如凝脂,白希的果肩,性感的锁骨,因着白色浴巾微微下滑而露出浅壑的胸|部……
狭长灼亮的眼眸顿时激射出野兽的浴火!
在港城,他们那个圈子的朋友免费赠了江墨哲一个“美名”:五少,禽|兽也。
阮妩对江墨哲眼里的光亮,可谓是再熟悉不过,江墨臣除了工作,一回到家,每时每刻都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将她压在床上,死命折腾。
当江墨哲伸出手袭向她的胸口,右腿往后一退,顺手从一边的衣架上扯下一件暗红色的西装外套,反穿在自己的身上,顿时将身上的you惑遮的严严实实的。
“藏起来干嘛,让我看看嘛……”江墨哲语态亲昵,撒着娇。
两条黑线滑下额,试问一个一米八大个子的男人跟一个女人撒娇,这难道不是在考验这个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么!
“五少,三小姐打过来电话,说你十分钟之内不下去,她会……会剥掉你一层皮!”
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当下,江墨哲的脸色变得难看了,愤愤道:“这个野蛮的女人真是……”骂到一半,他的注意力又转到阮妩的身上,笑嘻嘻的说:“你一个人换裙子太慢了,我帮你换!”
阮妩不顾形象的白他一眼,她算是看出来了,除了这张脸长得和江墨轩像两兄弟,这五少的性格可真是跟他哥哥南辕北辙,搞不好,就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草包,她应该,可以打得过他吧?
可是……走出了这间房间,她又打不过那几个保安,何况,那三个被电晕的保镳,保估也醒了吧?一对五,毫无胜算。
出去是死路一条,不出去……
阮妩在思考,江墨哲竟不要脸的吃起她的豆腐,手先模上肩,再慢慢的移……
“呃——”一声充满压抑的痛苦的闷吟,从江墨哲的嘴里流泄而出。
外面的人听到了,有人紧张的问:“五少,你怎么了?”
“没,没事……”江墨哲半躬着身体,很是困难的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
就在刚才,他的手试图探向阮妩的胸口,她被那道触感惊的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测试为多)一脚踢上他的裤档口,脚上的棉拖不给力,她也留了力,所以除了最初的一阵剧痛之外,应该是不会妨碍他以后的传宗接代问题的。
阮妩睇着缓缓蹲下的江墨哲,心道:果然是个草包啊!
三分钟后,江墨哲的上又遭受了一脚,他阮妩被狼狈的踢出了换衣室。
“靠,你这个……”
“砰!”
换衣室的玻璃门被重重甩上,他返过身来怒骂,差点撞扁了引以为傲的高|挺鼻梁。
换好衣服,没有时间再化妆了,阮妩只好主好挽上江墨哲的手臂,一走出房间便将头低下去,靠近电梯区的时候,她的脸紧贴男人肌肉贲|张的胸膛,一头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另一半边的脸,完全看不到样貌。
江墨哲对于她的主动靠近,欣喜万分,右手万般自然的箍住她的纤腰,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大步朝电梯走去。
“五少!”那两个保镳朝他弯腰。
江墨哲嗯了声,电梯门开了,他拥着阮妩走进电梯里。
——危机解除!
阮妩偷偷舒了一口气,伸手想推开江墨哲,岂料,他的手竟像钢铁一样,坚硬的像烙在她的腰上一样。
江墨哲任她怎么推都岿然不动,如磐石,阮妩急了,刚想对他再次使用暴力,结果他事先看穿,朝电梯里的其他人呶了呶嘴:“你打得过我没用,得把这些人也一起撂倒,对了,走之前记得把身上这件裙子月兑下来还给我!”
阮妩贪图简单,随便穿了一件香槟色的方肩泡泡裙,露出性感白希的锁骨,一双修长的美腿吸睛夺目,电梯里好些个男人偷偷看了,毫无瑕疵,就算是整天接触美人的化妆师,也对这双腿挑不出毛病。
“这裙子是我的。”江墨哲伸出一只手指,一下又一下戳在阮妩的肩上的裙带上。
“滚!少碰我!”阮妩烦躁的一手挥开他的手,啪啪声响。
只要一想到要被他带到江默茹的订婚现场,江墨轩作为长兄,肯定是在的,可江墨臣,却不知道来不来!
不想到法子避开江墨轩,那她不是白折腾了一场,草尼玛!
二十二层,布置华丽大气的订婚现场。
晚宴的时间还没有到,江默茹和祁扬先在一间包厢里,双方家长坐在一起,先吃一顿饭,然后到了时间他们才一起进场。
江墨哲强行拖着阮妩走向雅座,**的聚餐,江墨轩肯定在!
硬的行不了,阮妩刻意软了声音,娇滴滴道:“草……五少,我有内急要解决,你可以先放开我嘛?”
一句草包差点月兑口而出,幸好反应的快。
江墨哲闪动着禽|兽眸光的眼眸看向她,低头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说道:“想不到我俩都有内急,要不你跟我去趟男士洗手间,很刺激的……”
“……”
“五少……”身后的助理出声提醒,“这真的是三小姐的订婚宴……”
作为弟弟,迟迟未到也就算了,难道他还想缺席么?
“安啦,本少爷肯定不是最后一个到的。”江墨哲虽然脑子没想事,但是又不傻,江墨臣应该会故意拖吧?
“江墨哲,你不肯放我走是不是?”阮妩铁青着脸色,呃,一张人皮面具下脸色铁青。
江墨哲颇实诚的点头:“是的。”
随即,阮妩抬起头,幽黑璀璨的黑瞳锁住江墨哲,一字一顿道:“那你就要护好我!怎么让我进去的,就得怎么带我出来,就算是你的哥哥想要把我带走,你也必须拦着,能不能做到?!”
“你这话什么意思?”江墨哲蹙起眉,眸光变得犀利:“你是我哥的女人?”
“不是!”阮妩肯定的答,闻言,江墨哲的脸色和缓了些,只要不是他哥的女人就好办事。
“那就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我告诉你,我嫂嫂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你可别对我哥打什么主意,当然……是我带你进去的,我肯定护着你,谁敢把你赶出去,我就陪你一起滚。”江墨哲想到的原因,也就是江默茹会嫌弃他又带着个妄想攀龙附凤的女人搅了她的订婚宴,会让人在中途把阮妩轰出去,和阮妩担心的事情压根不是一码,承诺完,他还像个讨赏的孩子,笑弯了脸问她:“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有担当,特man!特大丈夫!”
“是是是!”阮妩不妨多对他灌点**汤:“你要是真护住我了,我从此以后肯定把你当成大英雄一样崇拜!”
“那就这么说定了,大英雄,嘿,我还是第一次不被人叫“禽|兽”。”江墨哲一脸喜滋滋的。
“……你赢了。”阮妩被额头滑下的黑线给埋了。
————————————贱哲你怎能这般单‘蠢’的分割线————————————
看到江墨哲拥着阮妩出现,江墨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恐怖至极。
江默茹的脸色也难看,其他时候爱玩就算了,今天是在她和祁扬订婚的日子,他竟然也敢随便领着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制造乌烟瘴气。
双面夹击,江墨哲的心里当下有点犯怂,仗着老小的身份卖乖惯了,江墨轩和江默茹很少两个人一起怒视他,对他生气,通常都是一个人看不惯,另一个人会心疼他,他能保持这种纯玩乐的真性情,除了本性如此,也是他们纵容的。
阮妩的眼睛若有似无的一斜江墨哲,那眼神中的提醒和微鄙,可是清清楚楚的。
脸皮一热,江墨哲心想,怎能让还不到他肩膀的女人看扁!
江墨哲放开阮妩,走到江默茹和祁扬的中间的位置,先看了眼准姐夫祁扬,然后低躯用脸轻蹭江默茹的脸,像只讨爱的无害猫咪,正经道:“亲姐,亲姐夫,小五恭喜你们两个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百子千孙,儿孙满堂……”
江默茹不买帐,一手将他的脸推开,低斥道:“少贫!不是叫你自己过来的么,带个外人干什么!”
“姐……你知道我的习惯的,我吃饭没有女人陪着,我会吃不下饭,我吃不下饭我就饿,一饿就胃痛,一胃痛……”江墨哲不畏惧姐姐的冷脸,继续耍泼。
阮妩站在门口看着,顿觉……刚才江墨哲在她面前算是很收敛了。
“闭嘴!”江墨轩陡然冷喝,整个餐桌都震了几震,目光严厉怒瞪他:“江墨哲,今天是你姐的订婚宴!”
江墨轩是真动了怒气,平时就算江墨哲玩得再疯,他也只会冷着一张脸,警告江墨哲知点分寸,毕竟,对于这个小八岁的弟弟,他虽不至于溺爱,但也总是温温和和,哪怕是他不喜欢经商,他也想着他还年纪小,先不逼他。却忘了,他自己从江家基层爬起的时候,年纪比他还小。
有些事情,自己经历过,尝过其中的苦楚,就不想让自己至亲的人再经历一遍!
锋冷的凤眸转向阮妩,她心里一凉,手脚忍不住轻颤。
“景深!”江墨轩一出声,景深便从身后走上前,接收到他的一记眼神,方才听到命令:“把这位小姐带出去!”
景深点头:“是!”
带出去?阮妩深知,言下之意是带到四十八层,再将她监视软禁起来!
双手紧紧握拳,早知道江墨哲靠不住,她刚才就该奋力一搏,现在倒好,进退两难!
“景深!”江墨哲拦在阮妩的身前,怒瞪景深:“我带来的人,你也敢动?!”
景深下意识的止住步子,看到江墨哲脸上认真的神情,有些惊讶,五少什么时候会为了个女人公开和二少和三小姐作对,这位阮小姐到底给五少灌了什么**汤?!
心里拿捏不住主意,景深只好看向江墨轩。
却见江墨轩推椅起身,径直走来,举高了手往江墨哲的脸上一扇,掌掴声‘嗡’的一声响彻整个雅座,像根长针一样刺进所有人的耳里,尤以江墨哲身后的阮妩尤甚。
“墨轩……”秦心歆小跑了过来,抓住他的右手,心疼的看了江墨哲,目光又转到自己老公的身上:“小五只是贪玩,你别这样,亲家公亲家母都在呢。”
“哥!”江默茹的身后,祁扬也跟了过来,女人总是心软的,哪怕生气小五不注重场合,看到江墨轩在这么多人面前打了小五,折了男儿的颜面,江默茹顿觉哥哥做得太过了,对小五的心疼更甚:“嫂嫂说的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动手!”
祁扬抿唇站在一侧,他的立场不适合说话。
江墨哲眼眶泛红,倔脾气冒了出去,恨恨的和兄长对视,硬是不肯低头求个饶。
“我以前就告诉你,不要触碰我的底线!”江墨轩低沉的嗓音里尽是怒气,垂在裤线边上的右手却是微微抖着,下一秒,宽厚的大手里嵌进来一只柔绵的小手,指缝间被填满。
秦心歆同时心疼两个男人:“小五,和你哥认个错,然后坐下来,今天是你姐姐的订婚宴,不要闹。”
“谁闹了!”江墨哲张嘴吼着,扬起的手往脸上一挥,点点委屈的水痕尽数消失,他瞪着江墨轩,义正辞严:“我答应了她,怎样带她进来的,就怎样带她出去,我要是早知道你们这么见不得我,我刚才就不进来了。每次都说我不小了不小了,但是我每次觉得自己做对的时候,你们老是说错了,说不该这样不该那样,哥,你觉得我身为一个男人,信守承诺有错么?我反正觉得没错。”
阮妩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心里对江墨哲有了丝改观。
或许,他草包的只是行为,秉性是很好的。
江默茹听他这般解释,冷艳的目光朝阮妩递了眼,她正低着头,所以没有注意到。
伸手拉住江墨哲,她道:“好,是哥和姐错怪了你,过来坐姐身边,有姐陪你吃饭,就不要这个女人了怎么样?”
江默茹软声软气的哄着他,一边用力将他往餐桌边拉。
不料,江墨哲竟一把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令她脚下踉呛,一旁的祁扬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的腰,丽颜微酡。
“每次都这样!我就是不!我答应了她,就是要做到,你们要她走,那我跟着一起走。”此时时刻,被他们永远当成小孩子来看待的愤怒已经取代了最初对阮妩的承诺,他迫切的希望借由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两个,他已经成长成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子汉,可以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方面,做出一番耀眼的成绩。
“江、墨、哲!”江墨轩一咬牙一个字。
秦心歆紧紧握住丈夫的手,唯恐他一个冲动又动手,并且充当和事佬:“要不这位小姐就留下来吧,就多一只碗一双筷的事,也不是大事,何必闹得不愉快呢,小茹,你说是不是?”
说完,秦心歆用眼神示意江默茹。
说实话,江默茹是真不想妥这个协,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她的订婚宴总容得她一个外人插一脚?可是……看了看互不退步的江墨轩和江墨哲,她无声的叹了口气。
“哥,我觉得嫂嫂说的对,今天是我和祁扬订婚,别闹不愉快。”
祁远山这时也出声附和:“是啊,江总,就贴副碗筷。”
容红梅在一边点头。
江墨轩见江默茹和祁扬都妥协认同,他哪怕不愿,也不会再僵着下去,他作为长兄,不能让妹妹的订婚宴留下瑕疵,或遗憾。
他往前走了两步,江墨哲想拦,被他一个眼神喝止在原地。
倾低身躯,勾着一抹阴冷笑意的薄唇覆到阮妩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轻轻道:“想玩是吧,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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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补更!今日更新还差着九千,晚上更……昨晚牛牛喝了酒,大概又吹了风,所以有点发烧的迹象,我尽力在零点前更新九千字,滚鸟,牛牛吃药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