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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车扔在存车的地方,气喘呼呼地蹭蹭上楼。我来到新科室门口,喘了喘气,稳了稳心情,告诫自己:你一定要精神起来,不要让美女下属看出你的失魂落魄,一定要给她俩一个富有活力、精明干练的男人印象。你是新生的秦仲远而不是死去的那个秦仲远。
想完,屏住呼吸才富有节奏地敲门。
屋内有人喊“请进”。声音轻柔清亮,有一段尾音,但并不拖泥带水。凭声音就能想象出那是一张怎样性感迷人的嘴唇,好像专门为男人接吻准备的。这样的女人该是怎样的女人?于是,我急不可耐地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有两个女性。这二位女性应该就是我的两个美女下属了。
“你找谁?”其中一个抬头问,声音轻柔依旧,是那个喊“请进”的那位女子。另一个低头在摆弄手机,对进来的我不屑一顾。
抬起头这一个,我先看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而深邃,里面有耐人捉模的东西,一双单凤眼似笑非笑。她平淡地看了我一眼,我敏感地捕捉到她的眼睛里隐藏一丝浅淡的睡意,面容略显憔悴,是一种憔悴的美。皮肤白皙光洁,头发高高的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即便是坐在那儿,胸脯也显得饱满。穿着低领衣服,似隐似现,没看见有像柳香那样的小疤痕。她侧着身,我看到她身形曲线玲珑、挺拔匀称。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好词能恰当地形容出她的美丽。这样的女人走在大街上,不知有多少女人要嫉妒她的美貌,并为之羞愧自卑。男人见着她,喉头不上下窜动几下不咽几口唾液那就不是男人。我立刻想:这么美丽的女子成为我的下属,是不是老天爷为弥补我的缺憾而赐予我的美味佳肴?
“你找谁啊?”她问。显然她为我上下打量她而颇为不满,不满的目光像一股巨大的冲击波瞬间穿透我的内心。我稳稳神,赶紧说:“啊,对不起!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秦,秦仲远,昨天书记通知我,到你们这个科室报到。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
“啊!?你是新,新来的科长?”摆弄手机的那一位腾地跳起来,抢先几步伸出纤纤细手:“哪里哪里,哪是我们关照你?而是你关照我们才对。你这么谦虚,真让我感动。你真是我们的科长,不一般,怪不得你进门都敲门,这么有礼貌,跟你这么谦虚这么礼貌的科长共事,给你这么一位彬彬有礼,谦虚谨慎风流倜傥的科长当下属,我们做梦都想,盼星星盼月亮,今天,终于盼来了阳刚帅气的秦科长。”
她的手我还没握着,就来了这么一大套,我一时语塞。她说完才把手伸出来,说:“来,科长,请允许你的下属握一握你的手。”
没办法,我伸手象征性的握了她的三个手指。她抽回手,自我介绍:“我叫林哲,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那个‘林’,哲,不是责怪的‘责’,是哲学的‘哲’,哲理的‘哲’,你若感觉别扭,干脆叫我小哲好了,我愿意接受这个昵称。”说完,冲我一笑,是富有深意的一笑。
这时,我又注意打量了她一眼,个头不算高也不算矮,一米六三的样子。对于身高一米七五的我而言,如果我俩是一对恋人,她的个头正适合我俩做些拥抱接吻抚模之类的动作。她身材凸凹有致,胸脯适中,典型的瓜子脸,眼睛明亮,睫毛挺长,双眼皮,整个看上去调皮而可爱。从欣赏和享受双重角度看,和另外一个相比,欣赏或者享受起来定有别样滋味在心头。
“呀,科长,我从你看我的眼神中,我感觉到了,你是一位懂得欣赏女性美的优等男人,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让人温暖、温馨、温柔……我似乎闻到另外一种味道,令人迷醉沉醉的味道。”
很明显,林哲捕捉到我目光中的别样信息。我回避她的话题,说:“我对科室工作不够熟悉,说我优秀为时过早。”
“你错了,仲远科长,你肯定是优等品。虽然你的裤角、衣襟上有一点点灰尘,但仍然掩盖不了你这位优等男人的阳刚之美、潇洒大气。”说完,又认真看看我的裤角、衣襟。
我低头一看,我的裤角、衣襟沾着一层尘土,在崭新裤脚上特别显眼。刚才与三轮车相撞,衣襟和裤角都溅上了灰尘,当时根本没注意。我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说;“不好意思,刚才路上溅的。”
“唉,眼见新来的科长衣襟裤角粘满了灰尘,而我却爱莫能助,真是太遗憾了,希望仲远科长以后裤角呀、衣襟呀、后背呀,再弄点泥土什么的,你可千万不要亲自拍打,把这个机会留给我,我给你拍一拍,算是下属对上司的感恩回报。”说完,眯着眼睛冲我微笑。
我无奈而尴尬地笑笑,心想:世上还有这等奇葩女人,初次见面,置我是她的上司而不顾,对我冷嘲热讽,肆无忌惮。按理,她不用身体招待我,但也不应该用这样的语言来招待我。然而,她就是这样做了。是她性格天生如此,还是藐视我这个乡下来的准科头?
其中原因我不得而知。这时,我想到了我做过的那个春梦,想到了我上任的路上刚刚发生的交通事故,这一切,是不是在给我一种暗示?我不迷信,我只能说,我的绯色征途起步就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