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13日星期五
临近期末考试的这几天,我感觉我疯了,而且还疯得不一般,比撒了狗血的牛离谱,简直可以用“不是人”来形容。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考试那么简单,更多的还是关于我和梁孝璘的种种越来越离谱的绯闻,而且让我更惊讶的是,在流言蜚语面前,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我的态度和就此时做出的举动完全和我心里边的想法有这翻天覆地的差距,到后来居然还愈演愈烈,就连我每每回想起来当天做出的那些以前的张舒静是绝对不敢的行为时,都不忍直视,甚至有一头撞死的念头。特别是黄梅,我想现在她连杀我的心都有了吧,因为我居然胆大到去碰了一个我不该碰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平时总被我欺负,颇受李胖子陆雯丝,特别是黄梅宠爱的,吴缌纡的“老公”——梁孝璘!
事情开始的那一天其实是比往常的任何一天都还要平常的一天了,只是后来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因为那一天,我后来只剩下最后一个学期的小学生涯居然会变得如此地缤纷多彩,如此地充满了戏剧化,还如此地充满哀伤的灰白色。更重要的是,我这短暂的最后在这个充满我回忆的的小学生活的半年里,将会紧紧地和那个瘦瘦的,有点矮,但却十分天才聪明的数学精英,名叫梁孝璘的男生牵扯在一起,直到毕业那一天。
那是在上个月月底发生的事,也就是导致后来我成为人人口中议论的焦点的导火索。那天天气稍稍转暖了,没有风,但还是一样的寒冷刺骨,只要一张嘴,便会有白色的气体从嘴里呼出,依旧还是没有我一直期盼,不可能会在我们这个小镇落下的雪。教室里仍是吵闹,不过更多的还是抱怨这个寒冷的天气,有的人甚至双手合十,祈祷着可亲可敬的太阳出现,可惜,老天是怎么也不会如他们的愿的。很奇怪的是,外面一片冰冷酷寒,教室里却一派温暖的景象,好似春天的到来,只不过总是有同学抱怨教室里有异味,想开窗通通气,却又怕冷,最后只得不了了之了。还好我最近感冒鼻塞,而且我这人天生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忍,可能生活在贫苦人家的孩子天生就磨练出这本领吧,黄梅的状态也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看到她,我更确信了这个观点。
这是一个非常热闹的课间,本来打算去找许久没聊天的陆雯丝聊聊天的,奈何因为最近可恶的“大姨妈”突然袭击,本来平日里身体倍棒的我居然就在这时候痛经了!动一下小月复都会像被刀绞一般,真是有苦难言啊!无奈,只好在座位上自个儿独自忍受痛苦了。♀
偏偏就在这是,“杀千刀”的我的同桌之一梁孝璘居然就在这个时候不好好地去和他的哥们儿去玩,一直死赖在座位上看书,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又很良好的事,可怜他这么倒霉遇到我正值经期,因为内分泌现在处于不太正常的情况,我的脾气也有点暴躁,不知怎的,越看他越不顺眼,一股想打他的冲动油然而生,这种不怎么好的想法就在心里边儿打着旋儿,怎么转移注意力也无法把它甩开。我没想到,后来我居然还真的动手了。
我“嘿嘿嘿”地奸笑着靠近他,大声地对着正看书看得入迷的梁孝璘喊:“对不起了!兄弟!”
梁孝璘听到喊声转过头来疑惑地看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手已经到了他的大腿上,狠心地往看起来肉最多的地方一捏,尽管在冬天他穿的裤子很厚,我自认为应该不会太疼的,可是接下来从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中,我可以感觉到,我这次好像真的有点太过了,愧疚不禁慢慢地弥漫在我的心间,可是很快,在看到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后,一种用言语无法形容的“快感”便淹没了愧疚,原先因生理方面而产生的暴躁也减轻了不少,我突然间在这一刻不禁怀疑我有虐待症的嫌疑,但不容我多想,我便被周遭的目光弄得不好意思了。
梁孝璘的嗓子是属于很沙哑的那种类型,平时听他讲话,都要让他讲上好几次才能听得见,因此,正是因为他声音小,所以让人一直认为他是个文文弱弱的男生。但是经过今天他这么一吼,我想,我得要改变一下对他的看法了。
只见,在梁孝璘用生命地这么一叫之下,全班在教室的几乎二分之一的人都转回了头,看向我们这边,就连坐在我前面的黄梅和吴缌纡也不例外,我这下才反应过来,我死定了!
我后悔了,我的确真的是后悔了,我没有一刻像这样地讨厌过自己,这样和平日的理性完全相反的自己,我突然间想起禤玫玙,那个感性而又脾气暴躁的女孩儿,感谢老天,她此刻不在这个教室里,要是她看到这一幕的话,又不知道会在心里怎样地嘲笑我了。♀
此时的我用手足无措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我真的是内心慌张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首先第一个去看向的就是黄梅,可是事实证明,看黄梅的后果是只会让我内心的愧疚更重,因为她正一脸埋怨的看着我,那故作气愤的神情好像是在说:“敢打我家梁孝璘!不想活了是吗!”要知道,黄梅在这个班上最宠的人就是梁孝璘那小子了,尽管因为害羞这事儿她一直没怎么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目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事,可是她对梁孝璘的“爱”是不容质疑的,梁孝璘的幽默搞笑就是黄梅之所以对他如此亲睞的原因之一。尽管我知道黄梅的气愤只是装出来的而已,她实际上也不会真怪我,但我还是没办法将心中对梁孝璘的歉疚减掉一分一毫。
梁孝璘还在痛苦地抱着腿,我现在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装的,就算我拧得再使劲,但我毕竟也是个女生啊,力气还能跟大力士比啊,真有那么疼吗?不过我现在除了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静观其变还能干什么呢?总不能像白痴一样拿着喇叭大声地冲全班喊:“他在装,大家别信他!”吧。而且我现在还有一个比较大的担心,那就是坐在我后边不远处的那位仁兄——周亦硕,他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可是,还不容我往那多想,我的思绪便被打断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就像一只瞎了眼的苍蝇,就这么横冲直撞地闯入了我的耳朵。
“张舒静,你干嘛老是欺负人家梁孝璘啊?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谁说的!”
我一听到这话,心脏“彭!”的一声,像被点燃了引线的鞭炮,转瞬间就热闹了起来,脸也不受控制地染上了一层粉。
看到我这个样子,四周的同学不但没有一个出来帮我的,还在一旁瞎起哄,顿时班上唏嘘一片,连黄梅的眼睛也很少有地闪起了星星的光芒,那神情我一点也不陌生,分明是只有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的女生才会露出来的,记得还在前几个,我曾用这种眼神拿蒋肖艺去逗禤玫玙,没想到啊,这么快就风水轮流转,轮到了我啊。
我又羞又气,我百分百敢肯定,我脸红的原因绝对绝对不会是因为梁孝璘,但除了这个理由现在也似乎没什么借口能解释我的反常了。平时在班上一直没啥存在感的我现在这种成为众矢之的的情况是少之又少,我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可谈,所以在被大家嘲笑了一阵之后,我打算向大家解释一下我之所以会这么残忍地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梁孝璘的原因。殊不知解释这种方法才是在面对流言时最蠢的办法。
我坚定地抬起头看向周围的同学,此时我已经做好要为解释而长篇大论的准备,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该死的眼珠好像中了邪似的,明明我这样一抬头只是能看见前方而已,它偏偏很不听话地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圈子,顺带也把脑袋往后一带,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我看到了他,而且还看得很清楚,他的表情更是一点都没放过。
他还在笑,那从不离嘴的笑容一直都挂在脸上,我真怀疑他这人是不是天生就只会笑而已,怎么每次我最窘迫的时候,他都好像都是在笑,我根本想象不出若是他哭丧着脸的样子会是怎么样的,以至于我现在有种很想把他的嘴撕碎的感觉。他兴味盎然地同其他同学一样将目光很难得地落在了我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里流淌,似潺潺的溪水,又似波涛汹涌,无孔不入,无缝不钻,刹那间,我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千万不能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在他面前展露,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我现在一斤无暇分析这种想法是否于自尊心或是其他因素,因为我在大家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说出了一句震惊程度十足的话,那是从前的张舒静想也不敢想的话,居然就在这种情况下,在头脑清晰的情况下给说了出来!此时的我绝对不是疯了那么简单就可以解释的,就连黄梅也是超震惊的,她那因被我吓得不禁大张的嘴巴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是喔!我喜欢上梁孝璘了!怎么着?不服吗?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梁孝璘就是我老公了!”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其中气都没喘一下到说完后,我就严重感觉到缺氧了,急忙不露声色地小心地吸了几口氧气才好受些,脸蛋的通红就算我没照镜子也能感受得到,心脏活跃跳动的声音就在耳边,近在咫尺,仿佛只要稍不注意,它就会从身体里面跳出来。我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功夫往我身后瞄,他好像也被我这语出惊人吓得不轻,讶异地神情尽收我眼底,尽管很快他就换上了更灿烂的笑容,眼里的笑意也不断加深,但我的心还是狠狠地爽了一把,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做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会让我变得胆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而我这么做只是自以为是地想让他吃醋,尽管知道他会吃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还是那样做了,这想不想是电视上那些赌徒所说的“赌一把”呢?结果明显得不能再明显,我输了,他没为我而吃醋,但却换来了他对我的注意,虽说没达到我的最终目的,但也不是没有收获,不是吗?
同学们根本就没想到我居然会承认对梁孝璘的爱意,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就连陆雯丝和李虹嫚也将眼睛瞪得圆圆的,各个都是一副看到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怪不自在的,可是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要不是神仙,收回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好就故作镇定地装到底了。
眼睛无聊地随处晃悠,无意中,我瞥到了还在捂着大腿的梁孝璘,突然觉得其实在这件事中作为当事人,最可怜的不是此刻正接受着各位同学炙热的目光的我,而是就在我身边的这位瘦瘦弱弱的“文弱书生”。无缘无语被正值经期的暴躁的我狠狠地捏了一把也就算了,居然还被我当众“告白”,成为全班瞩目的焦点,就算脸皮再厚也扛不住这么多双目光啊,能装痛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这么一想,原本在我心里本来就不怎么明显的愧疚感突然如洪水般汹涌而来,我想此刻梁孝璘应该已经把我定为他的“天敌一号”了吧,要是都这样了他还不躲着我点的话,除了撞邪,我想不出其他解释了。
自从这个令我,以及令大家难忘的课间以后,我这一枚一直“潜伏”在班级里面多年都没啥人注意到的鱼雷算是以自爆的方式搞得人尽皆知了,直到现在,我和梁孝璘的事仍是班上最火的“热点事件”,搞得后来又因为我们这事弄出了许多花边,例如什么“张舒静激情告白,小三当道,吴缌纡原配被迫成小三”之类的,本以为吴缌纡听到这些不靠谱的传闻会气我抢她亲爱的“夫君”,没想到她后来居然特地跑来谢我,原来她原本就因为她和梁孝璘的绯闻很头疼,真不知道跟别人怎么解释好,没想到出了我这么个档子事儿,不但将她和梁孝璘的关系给洗清楚了还问她解决了这头疼已久的烦恼。当时她跟我讲这事时,特激动,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就差没哭出来了。
听吴缌纡这么一说,我真不知道跟梁孝璘传出绯闻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