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27日星期二
终于等到开学了,本以为大家这两三个月不见了,会感到生疏,这阵子会安静一点,没想到这一开始就是这么地“轰轰烈烈”。
最近班上有一个流言传得特别热闹,好像那传言不止班上的同学知道,就连这几天的电视上也在播,造成了某些人“信徒”的恐慌。传说,据玛雅人预言,2012年尾将会有空前的灾难发生,到那时,世界末日,没有任何一人能阻止得了,也没有任何一人能存活,这个世界将会变成另一番风景——生灵涂炭、山崩地裂、波涛汹涌……
相比于电视上播放的那些人恐惧的面孔,我们班上的同学们倒是好多了,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该吵的吵,该闹的闹……与往常的校园生活无异,一派相安无事,融融恰恰的景象,只是偶尔朋友们聚在一起没啥话题聊了,就会拿起它当笑话来讲,总之那玛什么人的预言对我们来说没多大影响,这应该也算是好事了吧。
今天又和黄梅习惯性地偷偷爬上教学楼的顶楼,球场上,那四道耀目的身影依旧还在。虽然在不久以前,黄梅还跟我说着不在喜欢周亦硕那些个我根本不信的屁话,但此时如此平静的我们仍然习惯性地默默望着那四道身影直出神。
突然,意外毫无征兆地发生了,也就是在篮球场那边一个帅气的身影拿起篮球跳起,就在准备要扣篮的瞬间,那纤长的身躯不知怎的,突然一阵,接着就像陨落的流星,就这么硬生生地从半空中直直坠落下来,让我看得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黄梅,她也是惊讶得直捂住嘴巴。一瞬间,球场上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不论是对手还是队友,以及周边花痴的女生都一窝蜂地拥了上去,现场刹那间乱成了一团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谁出事了吗?”
黄梅突然间抓住我的手,眯着眼睛努力地往远方眺望,那个样子不禁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老电影——眼瞎的母亲听说自己打仗的儿子回来了,赶紧从房间一路磕磕绊绊地走出来,拉住正好在客厅的大女儿激动地问:“是虎子吗?是虎子吗?”。我突然间很想笑,她不是说不喜欢周亦硕了吗?那么此刻的紧张是为了谁呢?
黄梅是个近视眼,而且还是严重近视,几乎算是半个瞎子,这点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曾经好几次都让她跟她女乃女乃讲一声配眼镜的事儿,她死活不敢去,好像是怕她女乃女乃会教训她吧,当初就连给比她大一岁的哥哥配眼镜时,一直以来极为疼爱孙子的老太太都捶着心脏大喊心疼,十天半个月月都还没缓过来,所以黄梅不敢想象当她跟她女乃女乃提出这个要求时,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我就正好相反,也不知道是天生遗传了我妈那如同老鹰一般锐利的视力,还是因为后天保护得当有佳,我的视力不仅是在跟黄梅相比有着极大、显著的优越感,就连在同龄人中,能有我这么完美视力的人也是不多见的。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作为黄梅的第二只眼存在的,这次也不会例外。
其实刚从那人准备要跃起扣篮时,我就清楚地知道,那人是以公子而闻名的莫潘煜,也就是在上次第一次去李蒈钐家时,遇到的那个周亦硕的表妹——周琳,喜欢的对象。
只见转眼间,莫潘煜就被人群紧紧包围在最中间,尽管如此,因为我们站得高的关系,所以我依旧还是能瞧见他那张漂亮的脸所浮现出来的痛苦的表情,就连我这个跟他没有讲过一句话,没有任何亲密接触过,没有任何瓜葛,算是完全的陌生人来说,看见了也觉得有那么些许淡淡的心疼。
我皱着眉看向远方那个抱着腿,痛苦的少年,还不忘像个广播员似的跟黄梅报道现场的情况。
在听到我说摔在地上的那人是莫潘煜时,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那紧抓着我的手明显松了松。
果然啊,黄梅,你还真是不怎么会撒谎呢,想要忘记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呢?明明那人自己是那么地深爱着,又怎么可能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可是黄梅,你放心,在你忘记他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至少,你的身边一直有我,至少,有那么一个人会陪你一起学习忘记,至少,我会跟你一起忘记。
没多久,校医就担着担架来了,在众人担忧的注视下莫潘煜渐渐地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我的目光又跟随着周亦硕的身影转了起来。突然,我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转过了头,一眼就望进了黄梅那双含着温暖笑容的眼睛里,那好像有什么话想说,我等了好久她却没有说得出一句。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论是她现在所想的,还是想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最终我们什么也没说成,只是在各自的沉默中静静地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后来,我回忆起这件事时,只能用我所学的为数不多的,却十分贴切的一个成语来形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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