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像洪水一样漫无边际的涌来。眼睛好像有千斤重,使尽浑身力气也睁不开。
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林霖仿佛置身于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挣扎不出,摆月兑不掉…
男子的污言秽语以及那暧昧的肉与肉的撞击声充斥于耳间,有无数个画面在林霖的脑中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终于,一切又归于沉寂…
不知又过了多久,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又好像只有一瞬间。林霖的意识开始回笼。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她坚信自己仍然处于那场摆月兑不掉的噩梦中。
破败的茅屋,甚至都能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刮过,房屋墙壁上灰黑色的墙皮所剩无几,剩下的泥土块儿垒在一起,被风一吹,摇摇欲坠。
屋里什么家具都没有,空空如也,让人猜不出它原本的用处,只一根粗大的柱子支在中间,更显萧条。
就在林霖还在震惊于自己所处的环境时,旁边的褥草中传来微弱的呼唤声:
“清婉,清婉…”
这时的林霖百感交集。
先前脑海中闪现的画面终于清晰。她,再也不是林霖了。没错,她穿越了,还是很狗血的魂穿。
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就叫李清婉,曾经是大祈王朝镇国将军的宝贝女儿,现如今,是朝不保夕的阶下囚。
不容林霖深想,那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霖使尽浑身力气,忍着铺天盖地的疼痛,一点一点的往声音的源头挪。其实,两人的距离并不多远,也就两三米,可是这短短的距离对于此时的林霖来说,海角天涯。
那个刚刚遭受凌辱的女子,是林霖现在这具身体的嫂子沈氏。哥嫂成亲不足一年,家中就遭此不幸,可是沈氏却毫无怨言,一直安慰李清婉,只要活下去,就总会好的。
林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沈氏身边。此时的沈氏很是狼狈,衣不蔽体,身上遍是青紫,双目紧闭,已是奄奄一息。
沈氏似是感觉到林霖在她身边,缓缓的伸出已经不在细女敕的手,林霖见此,忙紧紧握住沈氏。
沈氏微不可闻的长叹一声,似是将体内的所有浊气一吐而出,缓缓张开眼睛,往日里清澈含笑的美眸现在已经混沌不堪,可是此时,林霖觉得她的目光格外的幽深,似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向她们共同背负的一些东西。
“清婉,嫂子不能照顾你了。咳咳……”
沈氏已是气若游丝,一句话刚说完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嫂子你别说了,我带你离开,咱们现在就走,去边塞找哥哥,他肯定不会有事的,以后,以后我们一起生活,你在给我找个好人家,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好不好嫂子?”林霖握紧了沈氏的手,也许是前主的情绪在作祟,也许是沈氏的表情太绝望,,林霖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连她自己都没来得及细想,话就这样月兑口而出。
沈氏轻轻的摇了摇头,泪水沿着眼角无声的滑落,“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我没脸见他,我没脸见他……”
“一定会见到的,大嫂。我们现在就走,肯定能见到的。”说着,林霖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去扶沈氏。
“清婉,别费力气了。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别人发现你的身份,离开大祈,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回来。”沈氏喘着粗重的气息,悠悠的道。
“不,嫂子,咱们一起走。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林霖使劲去拉沈氏,奈何她爬起来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哪里还有力气拉沈氏,沈氏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最后,力竭的林霖又跌回了地上。
“清婉,你听我说,李家不能后继无人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看到那些陷害我们李家的人是怎么一个一个的遭到报应。那些混蛋,嫂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咳咳……”鲜血顺着沈氏一张一合的嘴角缓缓的流出,剧烈的咳嗽让她的话说的磕磕绊绊。
此时,林霖觉得她就是李清婉,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发自心底的痛,这痛,甚至要比林霖自己遭遇车祸无人搭救时还要清晰几分。
“大嫂,我们李家一定会有后的,等咱们找到大哥,你们生一堆孩子好不好?你要是担心自己带不过来,我来给你带,我最喜欢小孩子了……”
沈氏闭上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清婉,你一定会幸福的。如果,如果你哥还在,告诉他,忘了我……”笑容凝结在沈氏的脸上,竟是说不出的安详。
林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手指轻轻的探向沈氏的鼻下。
“大嫂……大嫂……”林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住沈氏的身体,嚎啕大哭。
等到林林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皎白的月光透过破败的墙体照进房子里,竟是说不出的美好。可这美好始终是别人的,于林霖毫无关系。
她转头看向身侧,沈氏的尸体就躺在她旁边。她记得她抱着沈氏的尸体哭了很久,直到失去知觉。
月光照在沈氏的脸上,使她的脸色更显灰败。李清婉最后的记忆涌入林霖的脑海,她和大嫂以及一些李家远亲、下人被一队官兵押送去南岭,男的做奴隶,女的做军妓。
李家刚刚事发后,一直照顾李清婉的仆妇让自己的女儿穿上李清婉的衣服,做成上吊自杀的样子,又给李清婉换上男装,这才保全了李清婉
幸好李家平时对下人宽厚,李清婉性格内向和远亲也没有太多的牵扯,所以远亲不认识她,下人爱护她并没有人揭发她。
这一路上,几乎所有的年轻女子都被糟蹋过,一些忍受不住的当时就一头撞死了。
官兵开始对大嫂还有些忌惮,李家虽然倒了,但是沈家还在啊。可是走了十几天,沈家始终没有人出面打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家这是要和沈氏划清界限了。
于是,一直对大嫂虎视眈眈的押送军头目,趁着大家歇息补充体力的时候,带着几个人把沈氏带到了这里,沈氏似乎是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一直挣扎。
正巧她挣扎着被官兵带走的时候被李清婉看到了,她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待看到那个头目竟然不顾大嫂的反抗撕扯她的衣服的时候,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李清婉自小没了娘,爹爹虽然疼她,却常年驻守边疆,难得见上一回。大哥李清逸对她很是爱护,但毕竟男女有别,有些心事对着大哥很难说出口。家中又没有庶出姊妹,李清婉连个诉说心事的对象都没有。后来沈氏嫁了过来,沈氏只年长李清婉两岁,却心思细密,她知道李清逸有多在意这个妹妹,就主动关心照顾李清婉,缺少母爱的李清婉对她很是依赖。
见到沈氏遭受欺凌,李清婉哪里能够制止不管。她跑过去想要制止头目的禽兽行径,奈何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又手无缚鸡之力,竟被一个官兵推倒,头撞到柱子上,就这样一命呜呼了。对方见她没了气息,沈氏也就剩了一口气,就把他们丢在这里自顾走了。
收回思绪,林霖长叹一声,脑子里原主的记忆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到让她有一种自己也曾亲身经历过的感觉。
甩了甩头,她安慰自己,既然上天让她穿到李清婉的身体里,肯定有它的原因,事情既然已经成了定局,就好好的活着吧,总会好起来的。
忍着一阵阵的眩晕和疼痛,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现下,她应该趁着夜黑把沈氏的尸首收殓好。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也没有能力让沈氏入土为安,唯一的选择就只有火葬了。
林霖从怀里模出两块打火石,这种石头很神奇,两块石头摩擦碰撞会产生火花。
整理好沈氏的仪容,虽然衣服已经被撕扯的破烂不堪,但是林霖还会很细心的尽量把沈氏的身体遮掩起来,还用袖子给沈氏清了面。
顺头发的时候,林霖发现沈氏的头发上别着一枝木雕红漆的簪子,应该是沈氏心爱之物,簪子上的红漆因为经常用手摩挲已经掉漆。
林霖想起来,这是李清婉的大哥李清逸送给沈氏的定情信物,婚后不久李清逸就随父亲去了边关,沈氏每每思念丈夫就会拿出来睹物思人。
后来,家里被抄没了,金银自然是全部充公,只这支木质的簪子被留了下来,沈氏珍惜的紧。有好几次,李清婉都看见沈氏拿着簪子掉眼泪。
林霖轻轻的把簪子从沈氏的发上拿下来,紧紧的攥在手中。思忖良久,她才从自己的发上取下一根细目削成的簪子。这根簪子是一位好心的奴仆用尖细的石头削成的,完成的时候一双手都磨出了鲜血,林霖的脑海里甚至还能浮现那个奴仆削磨簪子的样子。
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林霖用袖子使劲儿的揩净,笨拙的给沈氏绾好发,把自己的木簪子插在沈氏的头发上,最后,在用沈氏的红漆木簪把自己的头发固定好。
她知道沈氏一定是想带走这个簪子的,她那么爱大哥,一定希望这个簪子就像大哥一样陪在她身边。只是,只是林霖自私的想要留下一些什么,去铭记这个身体及李家所遭受的屈辱和仇恨,让她更坚定的代替李清婉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她浑身上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大嫂,等李家的愁报了,我一定把簪子还给你。”林霖轻轻的俯在沈氏的耳边呢喃道。
整理好后,林霖把房间里的干草都堆在沈氏身边,把沈氏团团围在中间。等所有的事情都做好的时候,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林霖知道,她必须要动手了,天亮了难保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林霖跪在沈氏旁边,凑近干草,用打火石磨擦迸出的火星去点干草,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林霖此时已经汗水涔涔了。
冷风吹进来,让她焦躁的心暂时冷静了下来。她缓了缓心神,又一次摩擦起了打火石,这一次终于成功的引起了火,林霖赶紧抓过一些干草小心的添在新燃的火上。
等火势渐大,发出浓滚滚的黑烟挡住了林霖的视线看,林霖才不依不舍的往外走。
她没有回头再去看沈氏一眼。
火烧了很久,她一直站在屋子外边,看着熊熊烈火吞没了整个房子。等整个房子化成灰烬的时候,林霖的双腿已经麻木不堪。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百度搜或,,更新更快世界并没有因为一个可怜的女人的香消玉陨而有任何的改变,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要做,林明亮的方向。矛禾月豆后看了一眼眼前的狼藉,转身活着的人还有很多,走向了天光最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