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发现自从倾城姑娘过来之后,李清婉的心情就特别的好,总是笑意盈盈的。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有时候独坐发怔,也能笑出声来。
春分只以为是因为倾城的关系,所以也并没有往心里去。
她把李清婉的变化告诉了文远怀,文远怀正为昱国突然的异动而着恼,听了春分的话,他也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李清婉的心情好了,文远怀的心情也好了,春分的心情自然更好,但是,有一个人的心情却一直不好,那便是倾城。
自从与李清婉同住开始,除了第一天与李清婉说了会儿话,之后的几天她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竟然是一步也没有迈出来过。
李清婉自己都怀疑,这个院子里有没有多出个人来。
毕竟是成老在意的人,她总不能看着不敢,这一日,阳光明媚,却并不炽热,春分说小花园里开了不少花,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
于是,李清婉便动了与倾城同游的心思。
收拾妥当,她便敲响了倾城的门,敲了好几声,门内才传来倾城有些哀戚的声音,“不是告诉你这个时候不要敲我的门吗”。
听这语气,显然是把她当成春分了。
这个院子真正的丫头只有春分一个,以前只伺候李清婉一个人倒也没什么感觉,现下要伺候两个人,着实是有些吃不消。
而且,倾城与李清婉不同,她虽然出身穷苦,在有人伺候的时候便很少自己动手,就如穿衣沐浴,也都是由春分伺候的。
春分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倾城差李清婉多了。
李清婉呆怔了一下,是不是这些天对倾城的关注太少了,以前亲和可爱的倾城怎地突然说话如此的刻薄了?
“倾城,是我。我能否进去?”李清婉压下心头的疑惑,问道。
房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倾城微喘着说道,“李小姐快进来吧”。
李清婉进到房间里,倾城已经起身站在一边候着她了。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美艳间的清愁更增添了几分惑人的美感。
李清婉呆怔怔地看着倾城。直把倾城看得低下了头。羞红了脸。
春分见她半晌不动,轻轻地捅了捅她,李清婉缓过神来,脸上也是绯红一片。
“对不起啊倾城。你这样实在是太美了,我竟然看呆了。”李清婉走上前,实话实说。
她这样一说,倾城更加羞窘,羞窘的同时,心里也更加的不是滋味。
若李清婉是个男子,用这样痴迷的目光看着她,用这样的言语夸赞她,她定然会从心底里愉悦的吧。
“李小姐说笑了。倾城自然是美不过李小姐”,倾城言不由心。
李清婉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长相莫说与倾城比,就是和春分比起来,也差的远了。不过她也不在意,倾城的夸赞她也一并接收了,“多谢倾城的夸奖。”
别人的随口之语,她倒是敢应承下来,倾城和春分都有些愣怔。
李清婉挽住倾城的胳膊,笑着说道,“倾城,这些天你也不曾出房门,定然憋闷的很,今日是个好天气,不若我们去花园赏花吧。”
说完,也不等倾城回复,便拉着倾城朝外走去。
小花园正是之前文远怀要惩治下人的地方,那一次李清婉来没顾得上仔细欣赏,这一次倒是要好好看一看。
她认识的花着实不多,小花园里的花美则美矣,但是看得时间久了,也就觉得无趣了,不过才待了半个时辰不到,李清婉就无聊的直打瞌睡。
倒是倾城看得兴致勃勃,显然美丽的娇花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兀自穿梭在一丛一丛的花海里,见到自己心仪的花还要掐下来捻在发间。
谁说只有男人辣手摧花,女人摧起来也不比男人差啊,李清婉在一边月复诽。
“李小姐,现下太阳有些大,不若你去那边歇一歇吧。”春分看出了她的无趣,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八角亭,让她过去歇息。
李清婉觉得这个提议十分合她心意,便交代春分守着倾城,自己便提着裙子往八角亭那边走去。
只是她刚在八角亭里的石墩上坐定,边听八角亭的一边有人声传来。
这亭子地基打得高,登上去要走五级台阶,坐在亭子上面便有一种登上二楼观景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这样独特的设计,若是在亭子下面,便看不见亭子里的光景。
现下就是这样的情况,李清婉坐在亭子上,亭子下的墙体边上也坐了两个人,却是府里的下人。
李清婉原以为他们不过是过来偷懒的,便没有在意,谁知不小心的一句话传进她的耳朵里,顿时让她警觉了起来,自此聆听下面的人说话。
“昱国的军队来的忒也迅猛,大家都说要秋天的时候才能过来,谁成想现下已经过来了。战书已经下了,大战只怕不远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传来。
静默了一会儿,便听有人长叹一声,接着说道,“若是李赢将军还在就好了,定然不惧他昱国兵士!昱国与我大祈相安无事这许多年,不过就是因为昱国惧怕李赢将军,谁知……唉……”
这声音,李清婉识得,正是这府里的管事。
“你可莫要胡说,李赢将军犯下的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啊……”
“屁!陷害忠臣良将通敌叛国,哪个同敌叛国的大将不顾妻儿家小苦守边疆二十余年?哪个通敌叛国的大奖会到死也想着营垒不能失守!我李将军通敌叛国的,都被猪油蒙了心肝!”管事这一番话慷慨激昂,语调不自觉也打了几分,李清婉听的十分清晰。
她的眼眶有些发热,父亲过世这么久,还有人惦记着他的好,还有人为他说公道话,真好。
“唉,同样都是将军,你看看如今的戍边将军。除了拿咱们下人出出气,他还能干些什么,我看啊,还不如早些投了昱国,老百姓还能少受些罪……”另外一个人说道。
李清婉灵机一动,大祈百姓有这样的想法会悲观失望,若是大祈的兵士有了这样的想法呢,定然无心恋战了吧,兴许昱国大军攻过来的时候,还会有人直接倒戈呢。
李清婉没有自己是大祈人的自觉。所以听说昱国要攻打大祈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担心。
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只是现下大哥成了昱国驸马,无尘公子又是昱国四皇子,力挺昱晟,这样的话。她也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昱国那一边。
“李小姐,李小姐……”就在这时,春分的声音伴着徐徐暖风飘了过来,亭子底下的人声顿时消失了,紧接着便是衣料模索的声音,显然,那两个人听到有人过来便走了。
春分脸色有些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李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吧,倾城姑娘突然就昏厥了过去,奴婢已经让人把倾城姑娘抬回去了。”
李清婉提着裙摆便跟着春分回了院子。
路上还问了春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分急的都快哭了,虽说倾城的晕倒与她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毕竟那时候只有她们两个人。若是李清婉或者是文远怀怪罪,她也是难辞其咎的。
特别是,倾城姑娘伤的只怕还不轻……
李清婉见春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才没有落下来,心知情况不好,也便不强求她说了。
跑进院子里,就见一个陌生的小丫头端了一盆水从倾城的房间里走出来,水盆上搭着的布巾上已经血红一片。
李清婉赶紧冲进屋子里,就见倾城面无血色的躺在床榻上,额头上还有血在汩汩地往下流。
春分赶紧又寻了个帕子去擦拭倾城额头上的血迹。
“去还大夫了没有?”李清婉焦急地问道。
“已经让人去叫了,府里就有,估计马上就来。”春分的话音刚落,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夫便进来了。
仔细地春分检查了伤口,老大夫只说,“无事,姑娘身子虚弱,晒太阳的时间久了,头晕之下才会晕倒,醒来就无事了。只是这额头上的伤不好办,只怕会留下疤痕!”
这个时候,女子脸上有疤可是一件大事,都能影响婚嫁,而且倾城额头上的伤很重,只怕伤疤不会小了。
老大夫给倾城清理了伤口又包扎好,然后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便离开了,李清婉吩咐春分去熬药,自己则静静地守在倾城身边。
她知道倾城已经醒了,刚刚大夫说倾城的额头可能会留疤的时候,她便看到倾城的睫毛微微的扇动。
叹了口气,李清婉开口说道,“倾城你莫要担心,戈叔最是擅长制药,等咱们获救了,就让他给你配制药,就是再大的疤痕也定然能好的。”
李清婉说的是实话,她相信戈叔的能力,祛除脸上一块疤应该不难吧。
她的话音刚落,倾城便睁开了眼睛,一脸期意地看着李清婉,“李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李清婉点头。
“那李小姐额头上的疤就是用了戈叔的药才好的吗?”倾城继续问道。
李清婉一滞,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那里现下已经光洁一片,当初摔倒留下的疤痕已经消失无踪。
但是,她没有用戈叔配置的药。
为了安倾城的心,李清婉便胡乱的点了点头。
倾城这才放下心来,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来。
李清婉见倾城想开了,自己也放了心,突然想到刚刚在八角亭听到的谈话,心里有了思量。
“倾城,这些日子你惊醒些,多吃些饭食,也多出去走动走动,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有人来救我们的时候也不至于拖人家的后腿。”李清婉肃然地对倾城道。
倾城吃惊地问道,“李小姐,是无尘公子要来救我们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