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听见了老爸的一声大喝:“军子!住手!”那声音高昂有力,回响在楼群之中。
我慢慢的睁开眼,看见老爸已经松开了身前的那个警察,把他推到了一边,然后冲着他们说:“让你头儿出来,别猫在车里看戏了,有事直说说完老爸朝军子做了个手势让他退下,军子不情愿的松开了手,被他差点摇晃零碎的那名警察,此时正闭着眼睛好像休克了一样。
“妈的,找死!”被军子第一拳打倒的那个已经站了起来,掏出枪就指向了军子,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似乎马上就要开枪似的。
“住手!谁让你们随便拔枪的,这是住宅区!有没有点纪律性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然后是警车关车门的声音。
只见一个披着警用大衣,没戴帽子的人缓步走了过来。见到老爸他明显也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挺了挺胸膛,好些给自己鼓劲似的走近了。
来到老爸近前,那人模了模自己那圆滚滚的脑袋,开口道:“我是区分局刑警队的队长,我姓穆。有一起严重伤人案,想找你去分局了解下情况,你最好别找事儿,痛痛快快跟我回去,咱们好说好商量!”
黑叔松开了我,让我老老实实呆着,快步的走了过去,边走边高声的追问道:“什么伤人案,跟宇哥什么关系?大过年的,你们到底干嘛?”我却没有听话,紧紧跟着他身后,想要靠老爸近一点,弄清楚到底怎么了。
老爸回手示意黑叔冷静,然后看向那个穆队长说:“什么案子这么吓人,还兴师动众的来找我?不会和我有关吧?”
“这个嘛,还得调查,所以才来找你,再说了向西街有事儿,不找你我找谁!”穆队长露出怪异的笑容,忽然提高音量问道:“林亮建,你认识吧?”
听到这名字,我就不由得身子一颤,又想起那天吃饭的时候,他拿着匕首朝我扑了的样子。他被割了一只耳朵,之后却跑掉了,为此负责看他的小峰过年那天还闷闷不乐,这事和他有关?
“林亮建?”老爸好像不认识一般,转头问黑叔:“我认识这个人?我怎么没印象啊?”
“哦,是吗?可是他说他认识你,而且他来分局报案,说是你让人割掉了他的一只耳朵。这已经属于刑事伤害案了,我们分局刑警队已经立案调查。所以,你还是跟我们走吧这个穆队长咄咄逼人的说道。
居然是林亮建把老爸他们给告了,真太让人觉得惊讶了,那个林亮建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吧,警察怎么会管他的事情呢。再说了,他当时还想对我动手,他不是也犯法了,这难道警察就不管?我实在搞不清楚他们这些事情,只能站在一旁,为老爸提心吊胆。
“有意思!他出什么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他。每天让人割这割那的人多了,全都找我,那我还活不活了老爸语气里带着不屑的回道,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就像那件事情真的和他无关一样。
“洪世海是你的兄弟吧,报案人说了,就是他受你指示割掉了受害人的耳朵!要不你就把他交给我,不然他不出面,这事儿我就得找你!”穆队长打着官腔说。
“既然这样,那有事儿你就找我说吧老爸没有一丝的怯意,冷冷的说。
“好,那你跟我走吧!”穆队长高声说道。
黑叔马上走近了几步说:“我说兄弟啊,咱们跟你们分局的李局、高队都认识。多少你给点面子,大过年的,这多不好看啊!”
穆队长却一摆手,义正言辞的说道:“诶!你可别扯我们领导身上啊,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自己清楚,跟我们没关系。再说了,你说认识我们高队,过年的时候,我可没见你们谁去过!”
“啊,这不是想这几天就去拜访嘛。昨天我还说来着,得给高队拜年呢,你看,你急什么啊!”黑叔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笑着说,然后低声说:“那个林亮建就是个人渣,你们可不能相信他的话啊!”
“别扯没用的,你们什么时候跟高队做什么,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反正立案了,我就得查。而且不光这一件事儿呢,我们可接到了消息,昨天在阳县的一个矿场发生了斗殴,还开了枪,有人可指证有你们的人参与,这事儿那边可挺重视,我们也得调查清楚!”穆队长表情严肃,可看上去让人觉得那么的虚假。
黑叔愣住了,然后看向老爸,老爸依然一副淡定的样子,冷冷的看着穆队长没有说一句话。
“明白事儿就跟我回去,你跟警察做对能有什么好结果呢?”穆队长表面上是劝告,语气里却都是威胁。说完他一挥手说:“带走,上车!”
几个警察刚要动,一旁的军子立马挡在了老爸的身前,几个吃过他苦头马上都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他。
只见老爸此时却轻轻地推开了军子,然后叹了口气说:“行啦,我跟你们去,就当是拜年了!”听到老爸这话,黑叔和军子都惊讶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穆队长微微一笑说:“合作就对了嘛,那带走吧!对了,把这个袭警的傻大个也一起弄回去,给他牛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们居然连军子也要一起带走,两个警察拿出了手铐,准备给老爸和军子戴上。一边的小峰大声拦道:“喂,用不着这样吧!”黑叔却示意不让他多言,对穆队长说:“哥们,差不多得了。这还有小孩儿呢,别给吓着了!”
穆队长扫了一眼呆呆站在一边,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的我,然后不知道是在对黑叔还是对老爸说:“早就应该对这天有准备,还怕什么在孩子面前丢人,事儿还tm不少,就给你们点面子吧!”
眼前的这个警察,总觉得跟我以往从电视里看到的形象并不相符,少了几分正气,倒是多了些戾气和虚伪。在老爸面前,他总是一种不狠装狠的样子,明明气势很弱,还硬撑。
我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老爸和军子被带向了警车,虽然没有戴上手铐,可是那场景仍然让我看着感觉十分不舒服,内心五味杂陈。我也不知道老爸被带去公安局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可我傻傻的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居民楼上,已经有好多人站在阳台和窗边伸着脖子看着热闹,不知道看见老爸被警车带走,他们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是同情,亦或是幸灾乐祸,还是觉得罪有应得呢……
“老爸!”我已经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大声的呼喊着跑向了老爸“你不是还要带我去姥姥家拜年呢嘛!”我的声音回荡在楼群中,自己都觉得特别的凄凉和无助。我很想哭,但依然强忍着,我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流眼泪,也不想让老爸觉得我软弱。
听到我的呼喊,老爸转过头看向我,脸上却依然平静如水。跑到了警车的前面,我却有一丝恐惧和迟疑,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老爸,黑叔也跟着我追了过来。
老爸冲着穆队长说道:“我得把儿子托付给别人照顾,说两句话行吧?”穆队长耸耸肩,然后伸出胳膊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老爸走到了近前,看了我一眼后,低声的和黑叔说道:“把他带回去!你再给给赵所长打电话。别忘了让大海在家好好过年,明白吗?”黑叔赶忙点头,走回了我身边。
警车拉响了警笛,嗷嗷的叫着驶出了向西街。黑叔马上吩咐小峰道:“带几个人开车跟着,在分局门口守着,有情况了随时告诉我!”
小峰立马点头称是,飞似地跑开了,只留下原地倍感孤单无助的我,和一脸愁容的黑叔……
晚上呆着屋子里,老爸被带走的事情好像已经传遍了整条街。他的手下纷纷赶来向黑叔询问情况,黑叔一一安抚着,然后叮嘱他们小心,打发他们离开,就这样应付着一波又一波的人群。
陈觉和他爷爷也闻讯赶来了,一进屋陈觉就急着问黑叔道:“黑叔,干爹他怎么了?”他爷爷拦住了他,让他过来陪我,然后和黑叔在一旁低语着,俩人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事儿。
正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海子叔的喊声,还有旁人的劝阻。
“宇哥,宇哥!谁敢把宇哥抓走,活得不耐烦了!”海子叔边叫着边走进了屋子里,一身的酒气,见到黑叔就大声质问道:“你tm那么废物,怎么就让他们把宇哥带走,倒是和他们干啊!”
“你怎么才回来?我还tm正想找你呢!你惹的那些jb事儿,结果现在找到宇哥头上了!”黑叔怒斥着。
“我去阳县找老五跟他落实那笔钱去了,他非拉着我喝酒,就耽误了会儿。妈的,要是我在肯定不能让他们那么随便就带宇哥走!我还得把他们留下呢!”海子叔愤愤不平的说。
“现在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宇哥临走时候可暗示我了,让你老老实实呆着。林亮建把你和宇哥都给底炮了,别的事儿不知道他说没说了,现在情况有点棘手,你可别到处惹麻烦了!”黑叔严肃的叮嘱道。
“那个**!我tm非得弄死他,上次就不应该留他!”海子叔狠狠的说道,然后伸手大手使劲的拍了下桌子,那力道差点把桌子拍散架了。
陈觉的爷爷见状开口说道:“有着力气使点正地方,先想想怎么办,别tm乱喊乱叫的,没用!”
听到老头的话,黑叔和海子叔都沉默了下来,黑叔眼睛不停转着,绞尽脑汁的思索着什么。海子叔则醉醺醺的坐了下来,脸上写满了懊恼和焦虑,大口大口的抽着烟……
沉思了片刻,黑叔拿起电话给在分局门口守着的小峰打了过去,询问了一下情况。放心电话,海子叔就心急的问道:“那边怎么样了?宇哥没事吧?”
黑叔摇摇头说:“小峰那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现在是过年,顶多也就是先在那关着问问。宇哥现在也是西区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应该不敢怎么样。我现在一想,他们保不齐就是tm的过年缺钱花了,正好有这么个事儿就想借着机会整景。那个队长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听着好像是对我们没上礼,分局那几个有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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