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时漪都在等谭绍旸的电话,昨晚谭母那不屑的脸时不时地闪现在她面前,让她不禁有些后怕,只是并没有接到回谭家的通知,时漪心里有些不安。♀
何蕴珍见时漪心神不宁的样子,疑惑地问她:“你和我女婿吵架了?”
时漪立刻调整状态,轻笑道,“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何蕴珍有心调笑她,“你的脸上写着:我很不满。”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我等他电话呢。”时漪转念一想还是没把自己不受婆婆待见的意思表达给何蕴珍。
“哎,变化真是快,之前讨厌个什么似的,现在没有他的电话都寝食难安了……”
“不是有句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呵呵!”时漪傻笑着打岔,看着何蕴珍因为生病而瘦弱、苍白的脸,她眼睛一酸,忽然发现自己很不孝,自从何蕴珍手术后她虽然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可是她只是像护工一样照顾,连最基本的陪床都被谭绍旸请来的两个护工分担了,她好像连辛苦付出都没有,“妈妈,今天晚上我住医院吧。”
“怎么了?你真和我女婿吵架了啊?”何蕴珍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电话是乔靖远打来的,询问乔艺馨有没有来医院,据说乔靖远回家后一直没有联系上乔艺馨。时漪忙安慰了乔靖远,给乔艺馨拨了过去,优雅的“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的声音怎么听怎么烦。
公司的前台说乔艺馨请假了,时漪没招了,当下按键给周立恒拨了过去,“乔乔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在公司上班,她今天请假了。”
“那你知道乔乔现在在哪里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有权利过问她的生活。♀”
“你!”时漪一向觉得周立恒自大,却是第一次听到一个人连分手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好像分手了就和他再也没关系似的,这么心硬的人让时漪很不齿,连为什么都没问“啪”一声撩了电话。
乔艺馨是真的爱上他了呀,这么突如其来的失恋让她能不伤心吗,时漪急得团团转,乔艺馨的性子比她还犟,要是真的要躲起来怎么办!她想起她父母刚离婚的时候,她又一次躲了起来,要不是乔靖远派了士兵到处找,她都不知道乔艺馨平时嘻嘻哈哈的人那么能躲。
时漪为了不让何蕴珍操心,是在楼道里打的电话,此刻在楼道里急得直跺脚。
“时漪,地都被你跺塌啦。”程希然拎了一束鲜花,从时漪身后猛地出声,吓得时漪“哇”一声跳开,捂着心脏愤怒地鄙视他。
“sorry,sorry!你别瞪我了,我给你赔礼。”程希然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忙讨好地摆摆手。
时漪忽然大脑中精光一闪,眼前的二世祖不就是能帮忙的好对象吗,当下拉着他的外套衣襟就急冲冲地说,“你今天有没有见过乔乔?”
“没有,这么好的天气遇见她还不是要下雷阵雨。”察觉她的眼神,赶紧说,“不下雨不下雨来不行吗,我刚买的新衣服啊,你别给我拽坏了。”
时漪气得跟什么似的,这家伙还这么痞,“乔乔不见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怎么?你们闹矛盾了?多大人了还闹。”程希然显然没领悟到时漪的意思。
时漪生气极了,对着他的手臂就掐下去,“她和周立恒分手了,估计是伤心的,你快帮忙找找,大男人怎么那么聒噪。”
“嘶,”程希然很生气,讨好地抱着自己的手臂,想他堂堂男子汉居然被说“聒噪”!他要怎么反驳?程希然气得肝疼,刚想刺她两句,就瞥见了谭绍旸皱着眉头盯着他,跟饿狼似的,盯得他心里发毛,得了,他算是栽在这对无良夫妻身上了。♀
谭绍旸脸一板:“对大嫂要有礼貌,大嫂说话要听着,大嫂吩咐要照办。”
大嫂你妹!程希然委屈地把鲜花往时漪怀里一扔,“好大嫂,我去给您找人去。”说完转身就走,还不忘瞪了时漪和谭绍旸一眼,极尽幽怨。
“喂,叫你的狐朋狗友帮帮忙。没事,这个事交给他就行了。”程希然脚步一顿,回头正看到谭绍旸谄媚地揉着时漪的肩膀:你才狐朋狗友,真是交友不慎,遇到你们俩这对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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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乔艺馨还不知道众人为了找她,正在把c市挨个地翻透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周立恒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五年的感情,说放弃就放弃了,她一直以为她是个心狠的,原来在男人面前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她只要一想到周立恒和陈丽璇深情拥吻的样子心就像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血已经流干了,只剩下干涸的血迹还在向她昭示着她被抛弃了,她被一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抛弃了。
怎么能这样呢,难道不知道她会伤心吗,难道不知道她已经做好和他共度一生的准备了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她想不明白,所以她去问了,换来的是他漠然的态度,和一栋水林佳园的房子和一张支票。
可笑,在他的眼里,原来她也是可以用钱就能打发的,更可笑的是她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在他眼中,她并不是她自己想象地那么重要。
那个温柔体贴的学长啊,他出现的时候她正好结束了一段不咸不淡的恋情,大四的她正忙着找工作,他丝毫没有征兆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在校园宣讲会上对她另眼相看。
那是怎么样的兴奋呢,她还记得他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而底下的女生早已抑制不住地发出尖叫,他是自主创业的企业代表,还是校友,自然而然就成了那几届毕业生都为之崇拜的对象,当然也包括她。
她学的是美术专业,专攻平面设计,她海发简历,当她面试的时候才知道面试官是他,他温柔地叫她“学妹”,现在她都记得他当时意气风发的笑容。当时的兴奋是崇拜和欣赏居多,那样自信的男生,她在学校里就听说过不少他的“丰功伟绩”,想不到有一天会近距离接触,她当时的脸都红了吧。
她的基本功扎实,专业能力强,很自然地就进了他的公司,然后她就陷进了他的温柔攻势,接着便是平淡的恋爱。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地变得沉默了,他给她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慢慢地,她除了上班时间一般都见不到他,她知道他忙,工作压力大,不敢打扰他,嗬,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对她说呢,一定要在她发现了以后才像胜利者一样对她宣示呢。
她用五年慢慢地陪他走过了他公司最困难的时光,乔父没有时间管她,都是直接给她钱,她的钱以各种名义默默地帮助他,从来不让他知道她在背地里帮助他,不让他觉得他没能力,不让他有一丝难堪,帮他拿下一个个项目,帮他把公司一点点地壮大,在业内打下名头,却原来敌不过一个具有光辉头衔的千金小姐。
曾经的海枯石烂,却敌不过最后一句好聚好散。她彻底输了,输得一塌糊涂,输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段曾经那么美好的爱情就这样消忙了,时漪领证的时候她就在想等乔父回来的时候就正式把他带回家见面了,她也想和他结婚。
现在想想是多么的可笑,这几天总是在公司里听到关于他和她的八卦,她不屑于出声,毕竟在同一个公司,他和她是男女朋友的事从没有刻意瞒着也没有大肆宣扬过,等到现在她认真想想那时候隐隐约约听到的总经理和美女约会的事大概都是真的了吧。
周立恒对她说他要订婚了,订婚的对象是别人,原来他瞒着她已经策划那么久了,而她和他在同一个公司还傻傻地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咎由自取,世界上哪里还有比她更傻的女人!
酒吧里的乐队也在伤感吗,为什么会播这么忧伤的音乐?龙舌兰和伏特加倒在一起怎么都喝不醉呢?
乔艺馨一手放在吧台上,脑袋枕在上面,一手把着玻璃杯子在吧台上画圈圈,“调一杯最烈的,你这什么酒啊都喝不醉?”
调酒师无奈地看着乔艺馨,“小姐,你已经喝了三打了,不能再喝烈酒了。”
“哼,又不是不给你钱,你怎么那么啰嗦,快点调,我要最烈的,最烈的酒。”乔艺馨已经有些吐字不清了,调酒师给了她一杯浓度不高的玛格丽特,乔艺馨并没有感觉出来,一口而尽,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乐队面前。
“喂,我们唱首嗨一点的吧,不要这么伤感的,我们不失恋呐。”她走过去按掉了音响开关。
乐队众人面面厮觑,霎时劲爆的音乐立刻点燃了整个酒吧。
“啊,我们不失恋,大家一起跳啊。”乔艺馨率先跟着节拍扭起了腰,来酒吧的大多是白领阶层,被气氛感染,都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
程希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站在舞台上又蹦又跳,电吉他的声音都掩不住她的呐喊,边跳边唱,在舞台上扭着腰肢,突然间就看到她纵身从舞台上跳下来,在人群中放纵地高歌。
程希然给时漪打了电话,就坐在边上看她发疯,直到她一曲完毕,疲惫地又脚步虚浮地坐到了吧台上。
“为什么我还不醉啊,再给我一杯伏特加,”乔艺馨傻傻地朝调酒师发笑,然后一下子歪在吧台上喃喃自语,“怎么还不醉啊,醉了就不痛了。”
“喂,小姐?”调酒师推推乔艺馨的胳膊,刚想喊酒保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抱起乔艺馨就走。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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