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发完了信息的夏洛克收起手机,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迈克尔教授,写一下吧。”华生知道这代表着他的搭档已经准备好了。
迈克尔最后看了看雷斯垂特,在苏格兰场探长的点头之后才用左手拿起了笔。华生的眉头皱了起来,红色笔下慢慢出现了相当眼熟的字母,事实上要不是因为书写的手是左手那么他会以为对面坐着的是凶手本人。
“换一只手,再写一遍。”夏洛克的声音,迈克尔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配合地开始使用右手。雷斯垂特没有说话,只是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忆在第四具尸体案发现场的报告,其中很明确的记录着现场发现了凶器,而那把匕首上满是迈克尔右手的指纹。
“你的助理呢?”迈尔克的第二遍还没有写完夏洛克就开始发问了,华生看着白纸上两行几乎分辨不出差异的文字,想起来的却是费茨威廉教授家书桌上的那些纸——同样好像打字机上打出来的标准字母,那些文字的主人不言而喻。
“苏珊请假有一段时间了。”迈克尔写完之后小心地调整了一下纸张的位置,之后把笔放在了跟纸张并排的地方,
“这一切都跟她无关,她是个好姑娘,没什么需要问她的。”
“她喜欢你,也许还有表白,”夏洛克的上身微微向前探,像是将要猎食的野兽,“我去了你的办公室,书架最左边七本,最右边七本,名称不同、类型不同、薄厚相加却几乎一致;窗边的两张扶手椅,角度是毫无偏差的90;你的书桌上纸张和笔的角度同样苛刻,只有一个两边极其不对称的小雕塑,位置在最远的地方,你不喜欢它,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你不能扔掉它;它的存在如此突出,就像是完美乐章中唯一的杂音,那不是你的。最后,除了你的助理近期没有人进过你的办公室,她对你做了什么?完美主义者。”
迈克尔的脸上快速划过一点羞恼,华生很熟悉这样的表情,大部分人被夏洛克毫不留情揭老底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窘迫,“我们只是想弄清楚事实,你知道,我们得到的信息越多对你就越有利。”
也许华生身上总有一种让人平和下来的力量,迈克尔深深吸了口气,“苏珊从几年前就是我的助理了,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很愉快。是的,她是喜欢我,但是我更喜欢朱莉亚那个类型的。你说的不错,那个小雕塑是苏珊送给我的礼物,在不能回应她的感情的情况下我尽量不去伤害她。直到几周前”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朱莉亚打电话到我办公室询问关于互助小组的事,苏珊慢慢发现了我们的关系。她很冲动”
“嫉妒和失望中的女人,被发现了偷情之后心虚的男人,你把她囚禁起来,之后勒死了她,再之后把她裹进了麻布之后焚烧。”夏洛克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里满是斩钉截铁。
“不,我没有!”迈克尔激动得大喊,“苏珊就像我的妹妹一样,那天我们确实发生了争吵,她不能理解我跟朱莉亚之间的事,我很抱歉,”他尝试收敛自己的情绪,“她说她爱我,可是我拒绝了,我们不合适。苏珊哭得很厉害,我给她放了假,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最后一个问题,”少见的,夏洛克没有出言讽刺迈克尔“过于丰沛的感情”,“你明明是一个左撇子,为什么你刻意让自己使用右手?”
说到这个问题迈克尔稍微冷静了一下,“我对苏珊说我们不可能的,她说没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于是我们打了个赌,半年之内如果我能习惯使用右手,那么我就必须跟她出去约会。”
夏洛克点了点头直接站起身,转身往外走。
“夏洛克!”华生跟雷斯垂特紧跟在他的后面,尤其是雷斯垂特的脸,已经有些僵硬了,“你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就离开,要知道能让你出现在这里我违反了多少”
“我出现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夏洛克猛地停下来,语气里带着强大的自信,“就是因为你们没有能力破案,墓园的第二具尸体,那位无名氏小姐刚刚确认了她的身份,我以为除了跟着我之外,你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去确认一下那个叫苏珊的人最后出现的地点!”说完他自顾自地系上围巾,直直地往外走。
“夏洛克!”华生有些无奈地站在原地,“别介意,你知道他就是这样的。”
“我知道,”雷斯垂特疲惫地抹了一把脸,准备安排人手去调查苏珊这个名字,“约翰,作为朋友,我得提醒你,别让夏洛克太得意,总有一天他会得寸进尺。♀”
“我们不是”华生已经快要放弃总是解释他跟夏洛克纯洁的室友关系了,“约翰!”侦探也从不配合,最起码在每次他要解释的时候对方总会有什么吸引他的注意力。
再次对雷斯垂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华生急急忙忙地追上去,雷斯垂特看见那个明显满身不耐烦的侦探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听完了华生全部的抱怨。之后他低下头,看到最上面的报告上,是来自费茨威廉教授的报警,上面写着他的房子除了被非法入侵,他本人也收到了死亡威胁。
“多管闲事者死”,熟悉的语句在报告中跳动,再联想到审讯室中发生的一切,夏洛克明显还隐瞒了什么。“该死的福尔摩斯”雷斯垂特狠狠地合上报告,恶狠狠地瞪了他知道的某个探头的方向,幼稚又怎么样,夏洛克和麦克罗夫特就没有一个省心的,难为威尔顿跟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探头的另一边,某个政|府公务员无辜地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拿起旁边的红茶喝了一口,哦,里面一点糖也没有实在是太可怕了。
“塞比尼娅,我要的报告。”在合适的范围内麦克罗夫特不介意自己属下的“小爱好”,名字么,只是个代号。
“221c的录像已经整理好了,报告显示目标人物昨天下午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去,在离开之前他在信箱里放了一封信,十分钟后邮差正常经过,信件被取走了。”今天名叫“塞比尼娅”的黑莓小姐很快完成了报告,一点主观猜测都没有。
“收信人。”麦克罗夫特开始查看编号是“wh3780”的数据反馈。
“抱歉,boss,因为角度问题我们没看见,”塞比尼娅的语气仍旧没有变化。
“你们做得很好。”麦克罗夫特又喝了一口红茶,他的小弟弟他怎么会不知道,既然军情五处的特工们看不到那封信的收信人,那么只能说明威尔顿并不想让他知道,再联系上次在家里见面的时候两人达成的协议,麦克罗夫特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威尔顿那封信的收件人会是那个叫“玛丽”的。
“回信,威尔顿在忙,看好你的医生。”确定数据反馈维持在同一个位置,麦克罗夫特交代塞比尼娅,“关于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塞比尼娅的手指在黑莓键盘上跳动,“纵火的三个嫌疑人排除一个了,还有两个,今天晚上最后一次试探。”
“很好。”麦克罗夫特点头,一杯茶喝完,他看着手里的空茶杯,“塞比尼娅”
“boss,您今天的定量已经用完了,雷斯垂特探长交代已经预约好了周末的牙医。”塞比尼娅难得只是盯着手机屏幕没有动作,她其实更想直接看她boss的脸的,可是她实在是不敢。
“有没有人说过,你可真是个不错的下属。”麦克罗夫特沉默了半天之后开口。
“雷斯垂特探长这样说过。”警报解除,塞比尼娅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一个v,谁都有无法抵抗的一个人的,自家boss的那个已经出现了,这可真好不是么?
她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编辑的信息,然后按下了发送键。十几秒后,221b的客厅里响起了一声短信提示。
“约翰,短信。”夏洛克大喊。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在洗澡,你就不能自己看手机么!”华生的声音穿过稀稀拉拉的水声传出来。
“无聊。”夏洛克把自己裹紧,凶手他已经能确定了,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时间,最重要的证据他还没有拿到手,局已经布得差不多了,现在他能做的只是等待。
“上帝啊!”等到华生收拾好自己就看到侦探躺在沙发上,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我究竟是为什么忍受你这么久?”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抱怨,华生还是拿起了手机,“你哥哥的信息,他说威尔顿在忙,还有看好我,看好我什么?夏”
他的手机猛得被抽走了,接着华生就看见夏洛克迅速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再后来他发现短信被删除了。
“你担心威尔顿出事了?”后知后觉把侦探在审讯室的表现和刚刚的短信连在一起,华生第一次这样清晰地感受到夏洛克并不是不会关心人的。
“大魔王的跟班?”夏洛克挥舞着手机就像挥舞着一把剑,“谁知道他不是在帮忙计划着发动战争,医生,作为普通人你应该感到警惕!”
华生翻了个白眼,好吧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夏洛克的别扭,明明是对兄弟的关心,但是怎么就感觉这么欠揍呢?
“威尔顿是个好人。”华生强调,“他还是位绅士。”
“带着陌生女士回家的绅士?”因为刚刚的动作,夏洛克正好站到了窗户的旁边,也是凑巧,他看到他的小弟弟像是每天一样走在贝克街上,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位女士,宽檐帽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不过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的某根神经向他发出警告。
“别这样,威尔顿成年了。”同样站到侦探身边的华生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好笑地拍了拍夏洛克的小臂,觉得他的室友心理年龄也许真的只有十二岁,“总会有个人的。”最后这句话出来,华生想到了自己。
夏洛克还没有明白他的本能在向他警告什么就看到了华生的落寞,他的脑子一下子卡住了,玻璃上映出一张张着嘴却说不出来什么的愚蠢的脸。“铃——”手机的铃声猛然打碎了一室的凝重,华生接起电话低低地喊了一声“莎拉”,就开门出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医生一句解释没有就离开,夏洛克烦躁地在手臂上贴了三张尼古丁贴片才让自己的思维再次运转起来,这么一打岔他也就忘了刚才自家小弟和那个女人的事。
221c的客厅里,威尔顿给自己沏上一杯茶,之后坐在扶手椅里看着他的男朋友毫无顾忌地把自己扒光之后穿上一套男士运动装。“你认识这条街上的某个人?”热茶上升腾的白烟袅袅,威尔顿想起刚刚他们走进贝克街时候观察到的对方的举止,“你从没有像刚才那样更像是一位真正的淑女。”按理说,他们彼此已经很熟悉了,也就不需要什么伪装。
可是他的男朋友在进入贝克街之前不仅穿起了长裙,而且还强化了举止,不是为了他那就是为了别人。威尔顿从没有觉得自己的特殊能力这样好用过,经过221b楼下时他男朋友分泌出来的肾上腺激素快要赶上他们谈论起自己的死亡的时候了。”我认识你。”莫瑞亚蒂戴上运动衣自带的帽子,改变了走路姿态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街头的嬉皮青。他嘻嘻哈哈地在威尔顿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我先走了,亲爱的,这次约会很,下次再见。”年棒威尔顿笑了笑留下一个电话号码。看着他不知道真名的男朋友无比自然地打开门走下楼,甚至没有”你到底是谁呢?跟我二哥有什么关系?"语弓誉,威尔顿想起这几天经历的一切,按上藏好的某个按钮亘五右卜的的十互封日,户、士夏低低地声音像是自既然他回来了,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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