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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考量之时,琏二爷外放之事早已在府中传开。王熙凤听着紫儿打听回来的消息,心中冷笑,能如此之快将消息传开,阖府上下只有自己这个姑妈一人能做到。至于引发的掀然大波,王熙凤倒不惊诧,只遣了紫儿去底下细细下听,下人都议论了些什么。
紫儿回来得倒快,待王熙凤晌午起来后便来回报。王熙凤并不避人,倒将李三家并一干丫头们招进屋来,方才让紫儿将打听来的风言风语细细学上一回。
一屋子人听罢面面相觑,不知自家主子为何要叫自己听这些个闲话。“不过是说老爷与琏二爷的,你们且瞧着,再过两日,你主子的传言便传出来了王熙凤听完紫儿的陈述,手指头轻叩着桌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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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啊,请了个大杀器回来,只是如今这样情况,凭赵刘氏mt值再高,不擅长无差别攻击的话也是白搭啊,说不好只会拉仇恨,对方一点伤害值都没有。对于能不能将这一轮舆论镇压下去,王熙凤实在一点把握也无,她心里寄希望于公公贾赦,希望他能拿出点手段魄力,证明他才是这个贾府的当家人,只有他才有权力和机会引导整个贾府的舆论导向。
现下里自己坐视不管,由得流言蜚语满天飞她做不到,“一个赵嫂子能打压得了几人,只是凭白叫人恨我罢了。眼下我有事交你们去做,若做得好了,少不得能将这阵仗缓解一二的
众人听得如此,一时精神振奋,纷纷开口,“女乃女乃竟有法子,快快说来听听,但凡有用得着奴婢们的地方,无有不从
王熙凤抿嘴,“‘众口烁金,积毁销骨’这话,你我皆都清楚,如今要与满府里乱传的流言对抗,只能凭白招人记恨,但若再不出手,只能由得这些个流言毁了咱们二爷前程。你们现下里都将手头的事儿放一放,去给我满府走动,不管是你们平日里交好的,还是亲戚朋友,甚至后廊上住着的人都可以去结交,只一点,若有人问起琏二爷的事儿,你们都要给我细细的说清楚,咱们二爷是为了贾府将来,方去谋求外任的,咱们的府里大姑娘如今尚在宫中做女史,宝二爷和兰哥儿尚幼,若二爷再不撑起一方门面,待得日后如何与她们姐弟守望相助,单靠着林姑老爷与我叔父,府里后继无力,难不成单单要靠着咱们的大姑娘来撑起门庭么,男儿志在四方,二爷如今愿离于富贵为府里挣上一挣,老太太也未曾一口回绝,只是一时不舍罢了,府里如何起的谣言,从何而起的,端的是居心叵测
说完环望众人,见皆有疑色,只得继续补充,“且别管我为何叫你们如此,除开我教你们所说之事,但凡你们所知的二爷与大老爷孝顺老太太的事儿,尽可捡出来说道说道
“女乃女乃,若有人驳斥奴婢的说法,该当如何?”林小红有些迟疑问道。
王熙凤心中十分赞叹,“小红虑事周全,实在难得。若真有人当面相驳,你们切不可以为自己理屈而退让半分,都给我挺直了腰杆,叫他道出个一二三来,若说不出来便报与我听,我自有法子办他
屋中众人见王熙凤摆明了替自己撑腰,跃跃欲试,王熙凤又恐撑腰太过,闹起来难看,“我叫你们挺直了腰赶,可不是叫你们上赶着打架,口舌之争罢了,若你们善自将它升级成武斗,我定不会轻饶。我瞧着你们也不是个个口舌都有赵嬷嬷之能,若自觉说不过人家,也可两人一道,总不至叫人轻易侮了去
小红点头,“女乃女乃说的甚是,奴婢这就下去
“我身边的大丫头留下,你们若是出面,少不得又叫人说是我在作怪。其它人自己把握着分寸,都下去吧。若二爷之事成了,咱们回头庆贺王熙凤长吐一口气,摆摆手,“都下去吧
大风始于青萍之末,现下里和流言硬碰硬,只会激起更多浪来,“忍”下去成本又过于高昂,索性直接面对,让流言的内容更加丰富一些又如何,此时拼的,便是老太太心中的权衡。若流言控制不当,十之□功亏一溃。许是贾赦也知这流言厉害这处,琢磨出王熙风行事之中所含深意,亦派了人满府散布消息,一时间府里下人谈资颇丰,茶余饭后,议论之事只有一项,大老爷到底如有些人所说,是糊涂不着调,还是隐忍孝顺之模范?琏二爷是否能得了老太太同意,谋得外任?
贾母到底没思量多久,也不容她思量太久,贾赦一反以前宅属性,日日前来请安伺候。《》如今府中舆论愈来愈倾向于大房,这是她绝不容许出现的情况。让她立时做出决定的,还有两个原因,只她心中明白,史家二候已传回消息,因为贾琏求助于母家舅舅张侍郎,导致事件颇为棘手。张家门弟不在贾史王薛四家之下,族中在朝人数颇多,张侍郎又深得上心,实在不宜与之结怨,故尔已由保龄候出面回绝姑妈所托之事。
另一件便是二太太之兄,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以不便插手亲妹家事为由,回绝了二太太的请托。惟一不会拒绝自己的林姑爷,如今远在南方,鞭长莫及。若再拖下去,她为二子贾政苦心谋划多年的成果,很有可能付诸东流。只得劝慰自己,以琏哥儿的本事,便是谋得一任外放,想来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位置,若还想做出点成绩来,对他来说实在太过艰难。
是以在贾赦再次来到正院请安之时,老太太终于松口答应,“我思量了几日,既然琏哥儿愿意为了咱们府里挣上一挣,我又何苦拦着他招他忌恨,只盼他在外行事处处以府里为重,别失了咱们荣国府的脸面,日后吃苦受累,莫要说我这做祖母的不疼他
贾赦心中大喜,面上不露声色,就地拜下,“儿子替琏哥儿叩谢老太太成全,老太太向来疼他,我们皆都知道,母亲您且宽心,儿子一定盯着他,叫他事事处处皆以咱们府里为重,不至坠了咱们国公府的名头
“可别只是嘴上说得好听,我且瞧着,若他在外头做了什么不得当的事儿,我头一个饶不了你贾母冷哼一声,心中不甘,“鸳鸯你去叫你琏二女乃女乃来见我,琏哥儿外任,少不得我要嘱她几句的
贾赦心知大局已定,又奉承几句,方起身告辞。
王熙凤收到老太太有请的信儿时,正在屋里打着络子,见鸳鸯亲来,心里琢磨,这几日底下那些个奴才确实上蹿下跳得狠了些,但也没见他们惹过什么麻烦。轻声嘱了丰儿安儿接着打络子,带了青儿随鸳鸯往正院去。
路上王熙凤问了鸳鸯一句,“老太太今儿心情可好?”
鸳鸯最是聪明不过,笑着回道,“回女乃女乃话,老太太今日心情尚可,早上还与大老爷说了一回话呢!”
王熙凤抿嘴微笑,“这两日老太太进得可香?想来为了二爷的事儿,老太太操了不少心
鸳鸯道,“与往日比,进得倒不多,女乃女乃尽管放心,老太太不过心疼琏二爷罢了,待过两日自然好了
“如此便好王熙凤轻轻点头,听鸳鸯口气,老太太早上应该已经与公公贾赦谈过,眼瞧着鸳鸯神情自若,心中猜度,看来贾琏外任之事老太太已经松口。现在单单叫了自己,想来还是有些不忿,要敲打自己了。
心中有数之后,王熙凤与鸳鸯一路说笑来到正院,时值老太太与赖嬷嬷一起嚷着要打叶子牌,正愁着差个角,可巧王熙凤与鸳鸯就进来了。
“老太太今儿好兴致!”王熙凤满面春风笑道,“有段时日没见了,赖嬷嬷可好?”
赖嬷嬷见王熙凤进来,忙起身道好,“琏二女乃女乃万福!”
王熙凤忙让了让,上前扶起,“赖嬷嬷快别,我这般年纪,哪当得起嬷嬷的礼,我还怕折了福分呢!”
赖嬷嬷笑道,“偏二女乃女乃这般客气!老太太可是有福,竟得了这么个伶俐孙媳
老太太笑眯了眼,“你个惯会奉承的,凤丫头还年轻着呢,当不得你如此夸她说完敲了敲桌面,“来,正巧凤丫头和鸳鸯回来了,咱们玩几把叶子牌,若是赢了就拿这钱去打酒来吃
鸳鸯笑道,“合着老太太就等着鸳鸯的银子打酒呢!”
王熙凤笑笑,“鸳鸯,说不得老太太是因为今日心情大好,变着法的请咱们吃酒也不一定的
琥珀早支起了桌椅,又备上了茶点,一屋人方才说说笑笑开始打起叶子牌来。头几把皆是王熙凤输了,倒不是她故意相让,一来手气不好,二来老太太叫了她过来,却只是打起叶子牌来,若是平常她肯定不以为杵,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尚不确定贾琏之事是否能成,一心二用的情况下,自然是只败不胜。
待过了几局,鸳鸯向她使了眼色,王熙凤方才将旁的心思丢到一边,手气渐渐好转起来,面上有输有赢。
“看来凤丫头前几轮都是故意让着咱们了,眼瞅着这手气越来越好了
“老太太尽说笑,要说老太太让着咱们还差不多,孙媳不过打得少罢了,手生也是有的。要说让,还不如凤儿直接拿银子办了席面请老太太,名声比这还好呢!”
“偏你是个会算计的老太太一边拿牌一边审视着桌面,“有你这样会做人的媳妇儿,也是琏哥儿的福气
王熙凤心中猛跳,籍着看牌垂下眼帘,立时又抬眼笑道,“老太太,这牌打的,如何又牵扯到二爷身上了。看来,孙媳这席面非办不可了
赖嬷嬷瞧着热闹也来接话,“老太太就爱说这些个小气话儿,慢说是叫二女乃女乃请老祖宗吃酒,就算是天天置办上席面,老祖宗您也吃得起的。况二爷和二女乃女乃最是孝顺不过,心中高兴都来不及呢!”
贾母被人哄得高兴,掷了手中的牌,“瞧这两人嘴甜得,惯会哄人高兴
鸳鸯见势,也撩了手中的牌,“托老太太的福,今儿可是赚了不少
王熙凤拿手戳一下,“瞧你这财迷样儿
几人复又转至榻边围坐,伺候着贾母用了些茶点,赖嬷嬷便起身告辞,“叨扰了半日,奴婢也该告辞了,瞧着老太太康健,奴婢再没有不能放心的事儿了
老太太想要起身,被她笑着上前按住,“莫要折煞奴婢了,奴婢隔天再来陪老太太打牌
王熙凤见机说道,“老太太且坐着吧,孙媳替您老送送赖嬷嬷
“也好,”老太太点头允了,复又对赖嬷嬷说道,“隔日你再来,咱们好好打上一天叶子牌
赖嬷嬷方告了罪退去,王熙凤将她送到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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