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世之志 第七章 出洋前奏

作者 : 字在人心

大清国从俄、rì战争的结果上看清了君主立宪的好处。所以决定效仿rì本准备进行立宪。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具体的计划,清zhèngfǔ就被推翻了。

志鸿和志腾生活在上海,亲身感受着上海的变化。已经从初中升入高中的兄弟两个,也开始关注国家大事了,经常和智明一起讨论时下发生的新鲜事情。

公元1905年,美国虐待华工和禁止华工入境的运动,导致了上海许多商家开始抵制美国产品。而且这种风波迅速在全国各大城市展开,为了维护在外华工的权利,国人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同年,墨西哥也紧跟美国禁止华工入境,直接导致了大清国的使馆一度降旗,外交官电告朝廷,准备派军舰来解决事情。袁世凯想要阻止天津的商人抵制美国货,结果商人们还是画押,组成了一致对外的战线。最后迫使美国总统不得不出面宣传优待在美华商及游历者。

又看到报纸上说浙江绅商在上海集会,反对美国商人修建铁路,决心筹资自己修建浙江铁路。

……

短短的几年时间,大清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也使得大叔许华盛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兄弟两个已经长大了,大叔自己也因为cāo劳,变得沧桑了许多

这天大叔把兄弟两个叫到了一起,语重心长的说:“大叔当年出国留洋,别人都是有亲人到码头相送,但是大叔因为和父亲闹僵,没有人来送自己。在美利坚合众国也受到过各种不公平的待遇。心里一直想着要早rì学成归国,就那样在美利坚合众国待了几年。”

大叔咳嗽了两声,接着说:“前几rì我听说在东洋的大清国留习生,也遭到了东洋zhèngfǔ的不公平的待遇,有一位叫陈天华的大清国人为了jǐng示国人而投海自杀。”

沉默了一会儿,大叔继续说:“看着我大清国每天都在变化,大叔心里是很高兴的。在外的华人虽然没有能力来改变国内的状况,但是在外华人的地位却是由国内所决定的。短短的几年时间,国人已经开始觉醒了,所以这次美利坚和zhèngfǔ妥协了,墨西哥zhèngfǔ也妥协了,在东洋的留习生为了反对东洋zhèngfǔ而纷纷回国。”

再过几年兄弟两就要去留洋了,虽然还没有想好要去哪个国家,但是,大叔许华昌因为去留洋时年龄太小,而遭到了更多不公平的待遇,所以大叔才让他们两个再成熟一点的时候去留洋。

公元1906年,正在上高中的志腾、智明兄弟两个,听说最近有一部小说很火,叫做《官场现形记》。为了看小说,兄弟两在那两个月里基本上都没有吃早饭,而是把那钱拿来买连载小说的报纸了。

这天回家后,收到一封来自邻家两兄弟的书信,大概意思是自从去年科考废除后,兄弟两个整rì满面愁苦,无计可施,恨自己得不到朝廷的赏识。突然从杭州街头卖报纸的小贩口中得知,有zhèngfǔ机关招收文秘,兄弟两个前去一试,还真就被录用了。而且嫌下来的时候也能替人代写书信,撰写书稿发表到报纸上来赚钱,兄弟两的国学才艺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看来那兄弟两现在因为成为了zhèngfǔ工作人员而有些得意洋洋了,即使作为最基层的文书,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只要进入了编制,都可以说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了吧。

京张铁路破土动工的事情,上了大清国报纸的头条,是因为那是大清国自己设计的,据说主持工作的是一位曾经留洋的学生,现在已经是大官了。

公元1907年,美国zhèngfǔ照会大清国驻美公使馆,拟将庚子赔款中1078万美元还给大清,用于发展文教事业。所以后来才使得许多像志腾、志鸿兄弟两一样聪明好学,但是家中贫寒的学子得以到美利坚合众国留洋。

12月,大清国第一家银行,交通银行成立了,大叔许华盛盼了十几年的大清国银行终于成立了。于是大叔向洋行辞职,到交通银行里工作。但因此而造成的收入降低,则使得大叔家里的条件降低了不少。因为在大清国的银行里,不仅需要有专业的知识,还需要广泛的人脉才行,所以大叔没有得到自己称心的职位。可总比给洋人干活好,再怎么说也是大清国自己的银行。

大清国每天都在变化,但是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新的起义爆发,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大清国,虽然看上去小小的起义很快就被镇压了,可是一次一次冲击着大清国最后的根基,各类不断的灾害,也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革命的队伍中。

公元1908年,上海到宁波的铁路终于通车了,志腾、志鸿终于第一次坐上了火车,很是满足,这样一个儿时的心愿终于完成了。大哥许志腾已经二十岁了,二弟许志鸿也已经十八岁了,大叔许华盛最近也在考虑送兄弟两个出国留洋。

因为兄弟两个所在的学校就是由美国人开办的,所以如果想要去美利坚合众国的话算是顺理成章的。可是大哥许志腾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坚持要去那里学习水师技艺。二弟许志鸿则是听了智明的介绍,想要去了解东洋,坚持要去rì本留洋。大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兄弟两所有的留洋手续全部办理完了。

大哥许志腾的意思是,英国作为海军老牌强国,一直保持着对于海洋的霸主地位,海军的各方面能力肯定是最先进的,所以才选择到英国去。至于二弟许志鸿,则说是父亲因为甲午海战失败,所以才忧劳成疾,虽然有东洋医生全力医治,但最终还是没有挽回父亲的生命,所以才要到东洋学习,“师夷长技以制夷”。

大叔许华盛听了志腾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欣然同意,可是听了志鸿的话,就觉得有问题了。当初东洋医生来家里为许华昌治病的时候,是许华昌自己不要东洋人治病,才不治身亡的,以至于临走的时候东洋人觉得深感歉意。

事已至此,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大叔就把许华昌拒绝东洋医生医治导致最后不治的事情讲给了兄弟两个。得知真相之后的两兄弟,早已是泪流满面,无语凝噎。

不过他们两也理解了父亲的苦心,原来父亲当年拒绝东洋医生医治,是在以死明志啊。要用自己的死来让兄弟两个铭记自己的愿望,将来出洋学习,好好报效祖国。也许是父亲虽然表面上接受了西学比国学强,但是在父亲内心里还是很抵制西学的,所以不愿意见到国学被西学取代,就选择了逃避。

不管许华昌当年的想法是对是错,但是他的愿望是好的。大家还记不记得当志腾、志鸿兄弟两个第一次到智明家做客的时候,先是跪到地上感谢东洋医生的恩情,结果东洋医生的脸sè都变了。因为没有做到应有的努力,才导致许华昌不治身亡,所以愧疚万分,脸sè都显得不正常了。和智明在厨房里面的争吵也是因为此事,只不过那个时候兄弟两个听不懂罢了。

现在兄弟两个长大了,一切都清楚了。不会因为大清国的军舰有多么的威武而高兴半天,因为他知道他们还没有到过别的国家,大清国的军舰看上去那么威武,却还是能被洋人打败,那么洋人的军舰岂不是更加的厉害?还是虚心到别的国家看看再说,说不定还真的能发现些什么呢。

志腾、志鸿兄弟两的内心更加的沉重,觉得身上的担子似乎在一夜之间重了千倍,万倍。兄弟两个马上就要走了,在临走之前,特地把自己的辫子剪掉了,那样看起来更能符合洋人的习惯。

兄弟两个启程的rì期并不相同,大哥许志腾先出发,大叔凡是能叫过来的亲戚朋友都叫到码头来送志腾了,志鸿和智明也发动学校的同学来码头送志腾,那场面很是壮观啊。志腾走了,志鸿久久凝望着海面,看着那客轮渐渐的从视野中消失,大叔却是泪流满面,估计是又想起当年自己出洋的时候没人来送而伤心吧。

再过两天,志鸿也要走了,大叔年纪也大了,堂哥还是那么不争气,整天拿着家里的钱去买鸦片,去赌博。因为当初看见大叔对兄弟两个太好了,一气之下自己跑了出去,结果跑到了赌场,遇见了几个抽大烟的,从此就染上了烟瘾,也迷上了赌博。

志鸿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叔了,临走前一天,托付依然留在大清国替大清国“治病”的智明,大叔有什么事情,还请多多照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叔整天愁眉苦脸,只有看见志腾、志鸿兄弟两个,大叔的脸上才会露出一丝笑容,现在兄弟两个都走了,不知道大叔许华盛还能不能等到兄弟两个学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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