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献祭
“老祖宗”随着颜玉扭着水蛇腰离开。白慕又匍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白慕这个不算太坚强的人才可以抛开一切，发泄自己的情感。
“你无需如此”魂影的声音开始虚弱起来，白慕听到的也只是断断续续的话语。“你神骨已经失去，可这样并不代表失去力量了，万万不可失去信心”白慕抬起头，眼中全是迷茫。在他的认知中，神族的力量向来是和神骨等价的。没有神骨那和失去力量完全是一回事。可是按照魂影所说的意思，神族应该还有秘法可以恢复修为不成？
“你可知道我们神族一出生便会像＃＃＃神兽献祭我们的一部分神魂”白慕木然的点点头。这个他自是知道的，每一个神族在出生的时候，甚至在出生之前便会向他们最早的祖先神兽＃＃＃献祭一部分神魂来获取神力的激发。这也是神族神魂虚弱的根本原因。“这部分神魂不是转化为我们的神力的吗”白慕皱着眉头，他不明白祖先突然说起这个的意思。“不错，是如此”魂影的声音飘渺，有着说不出的难过。白慕有些不解，这乃是世代相传的规矩，并不是某个人可以打破的。为神族祖先会对这个感到悲伤？一换一得，白慕不认为自己吃亏了。
“我们的神魂是可以再次献祭的”魂影好似强忍这许多话，直接给出了白慕想要听到的话。“这不可能”白慕失声惊呼，第一次献祭之后，神族的神魂便已经失去了大半。怎么可能再次献祭，再次献祭不用想神魂也会全部消失掉。没有神魂在身，纵然靠着一些天材地宝活了下来，那也是行尸走肉一般，这样的话便是拥有强横的力量又有何用。更何况，那些天材地宝哪里又有那么多，不过寥寥几株，谁又有那么大的气运。
“那你以为我神族那些所谓称祖之人又是哪里来的”说到这里魂影冷笑一声。“自己固然是不可能再次献祭，但是若是依靠别人献祭来获取力量也是可行的”这一番话早已打破了白慕的认知，依靠着别人的献祭来强化自身。这和那些以别人为鼎炉的修行又有何不同。看着白慕失魂落魄的样子，魂影轻轻一叹“你也不必伤怀，我神族上古时候尚可，到了中古便开始落寞了，若不是靠着这种传承。又怎么能苟活下来。上古的消逝，伤害最大的是我们神族啊”魂影声音苍凉，说不尽的悲哀。一个种族若是靠着族人的牺牲来苟全存活下去，在白慕看来还不如彻底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中。
“你也不必伤怀，这只是一时隐忍。我神族总会迎来辉煌的那一天，重现上古的风采”魂影安慰着白慕，同时也在麻痹自己。白慕双手紧握，骨头发出令人心酸的响声。这个自己引以为傲的种族就在这一霎那在自己的心中变得粉碎。这时候他什么也听不进，就算以后有着在辉煌的明天，今天的肮脏也是无法被掩盖的。
“孩子听好了”魂影一改先前悲伤之色，语气严肃而又严厉。“你若是想拿回吾等神骨，就必须打起精神来，垂头丧气的你就算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击败树仙等人”。白慕脸上露出一丝惨笑，应声道“小子知道，还望老祖宗指点”。
魂影瞧着白慕脸色不虞，就知道他并没有从刚才的话语中走出来。斗法之人最忌心神不定，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在斗法之间乃是定理，古往今来太多的道行深厚之人死在了自己的心神不定之下。可是如今魂影感觉到自己的神魂越来越不稳定，本来就是三十六人残缺的神魂叠加，之间自是相互冲突，能维持到如今已是同属一族的原因了。“没有时间了”魂影幽幽一叹，不在开解白慕，只希望他自己能够尽快的从阴影中走出来。“孩子，吾等的时间不多了。只希望你能记住若是不可为，当以自保为主。神族不能再衰落了，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力量”。白慕听见这话，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许多埋在心中疑问还没有一一问清楚，正想开口，却看见魂影轻轻的摆摆手。白慕只好强自忍住，对着正在施法的魂影大礼叩拜，泣不成声。
白玉狐狸颜玉站在山洞之外不住的踱步，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那个幽暗的山洞。神魂共享这门法术实在是太霸道，如果不是那时性命危在旦夕，颜玉总幺也不会与白慕签订这门地仙大修士都要小心翼翼对待的法术。自由和生命对于颜玉来说，根本不用选择。答案便会自动浮现在眼前，可是神族哪位盖世的强者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无论是人还是神。只要是灵智开启的生物，他们的贪欲总是无穷的。无欲无求的，那不是人那是石头。对于颜玉这样经过重重磨难才有了今日之能的小狐狸来说，欲，望更是无穷无尽。那时是无力反抗，现在自己有着强大的修为在身，对上废人的白慕，未必没有胜算。就算重伤而归想必也会比现在受制于人要好得多。
“你怎么了”就在颜玉纠结不已的时候，白慕缓缓的走出了山洞。眼前的白慕让颜玉很是讶异，她记忆中的白慕哪怕是在绝境中，有的也是倔强，这么长的时间颜玉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颓废，双眼失神的白慕。白慕抬起头看着颜玉，不说话。只是血红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不正常。看见白慕如此，颜玉不自觉朝后退了几步，或许是感觉到自己不该在这个废人面前感到害怕，颜玉这时候做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决定。抬起脚，很是示威超前走了半步。
颜玉的那只向前踏出的脚还未落在全是砂石的大地上。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动，白慕人影一晃。一只惨白的大手变掐在了自己脖颈上。“你”颜玉话未出口，便感觉到自己脖颈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一身结丹期大圆满的修为在白慕那如实质的杀气威慑下，竟然无法施展。“想死想活”白慕眼中红色再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更加明亮了几分。看的出来白慕在尽力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爆发。被提起的颜玉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了活的音节，白慕的大手立马退去，颜玉顿时摔倒在地，再无一点修道之人的高人风范。不住咳嗽的颜玉无论总想不通白慕那一身修为是从何而来，这个地方难道有神骨存在？
没有给颜玉思考的时间，一颗以法力凝聚成的丹药便落在了颜玉的怀中。“服下这个定神丹，本尊赐你神族奴仆的身份”。听到这话，颜玉凄凉一笑。看己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先是神魂共享再是定神丹，以后怕是真的要沦为走狗的一般的存在了。颜玉没办法反抗，从白慕口中吐出的本尊二字将颜玉心中的所有小心思全部打消一空。神族有着不成文的规矩，激发神力达到地仙之境成为神，长生之境称为尊，亘古境界称为祖。这些称呼数万年来从来没有人冒用过，如今白慕自称本尊。想必不会作假，从白慕流露出的气势来看，颜玉也有也无法不相信，这个前一个时辰还是废物的家伙如今有着绝大多数修道者人仰望的长生修为。
颜玉绝望的服下那个定神丹，虽然早已发誓不再流一滴泪。可是如今，眼角还是有一滴晶莹的泪滴划过脸庞。从此之后，神族奴仆的身份将会伴随自己一身，在无法磨灭。白慕冷冷的看着颜玉含泪服下那个定神丹，看着颜玉额头上隐隐浮现出和自己胸前一模一样的纹路。白慕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个角度，还好自己最终克制现在便开始大开杀戒的念头，若是自己现在开始杀人，想必一定会沉入杀戮之中，到时候所有事情便真的无法挽回了。
“走吧，也该是讨回这笔血债了”白慕声音清冷，不容拒绝。颜玉站起来，不顾身上的灰尘，低头应诺。眼中全是灰暗，再无先前的明亮，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白慕说什么他做什么，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从现在开始，那个一路从鲜血走过来的颜玉再也不复存在，剩下的只剩这个姣好的躯壳。
白慕不在多看颜玉一眼，现在的颜玉已经是他最忠心的奴仆，不需要在她身上浪费一丝精力。看着鬼泽深处那一片七彩神光，白慕握紧拳头。这是要渡劫的前兆，也就是说白慕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若是树仙渡劫成功，数百年内白慕再无丝毫机会讨回这一笔血债。迈着坚定的脚步，白慕一步步的向前。这一夜不是树仙三兄弟沉积下去，便是白慕陨落。没有第三种选择，自保这种事情在白慕看来和逃跑无异，可是神族是不会逃跑的哪怕是面对最为凶悍的对手。胸中的那份骄傲不容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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