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rì的天气有时候就跟女圭女圭脸一样,说变就变。
李安然刚刚上路的时候,这夜sè还是好好的。抛开身下骑着的边三轮发出的噪音不说,清风、明月之中很是有意境地。
可没成想刚刚才赶了五六分钟的路,天sè就彻底地yīn沉了下来,电闪雷鸣了几下之后,倾盆大雨立时瓢泼而下。
“见鬼!这雨下得可真不是时候。”
眼瞅着这雨接天连天、越下越大,原本还打算玩命赶路的李安然,不得不开始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避雨的地方。
仿佛水幕一样的瓢泼大雨让视线变得非常模糊,眼瞅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李安然也只能把自己塞进挎斗里。
幸好之前在做完法事之后,为了防止那些工具被吹飞,特意将挎斗的软顶伸缩敞篷给放下并且锁死,到是避免了里面的东西被雨水打湿。
唯一不爽得就是那身特意找人设计并定做来的时尚道袍,才刚使用了一次就被那瓢泼大雨给彻底打湿透了。
“算了,湿了就湿了吧,先忍一忍。得亏我这是边三轮,换成两个轮子的那种,这会儿就是想躲雨都没地方儿躲去。”
以最快的速度钻进挎斗拉上软顶伸缩敞篷的李安然,扯了扯已经粘在身上湿答答非常不舒服道袍,听着软顶伸缩敞篷外雨水打击的声音也只能认命。
眼瞅着外面的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躲在挎斗里的李安然闲着也是闲着,掏出一只扁酒壶边喝边玩起了手机。
原本就不喜欢游戏的李安然,只是玩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无意中打开相册,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爷爷,你现在还好吗?”怔怔地看着照片上,心中满是哀伤的李安然,心思却在不知不觉间延伸到了别处。
据说那是一年寒冬,李安然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却因为未知的原因被狠心的父母遗弃在路边草丛里,差点被冻死。
说来也是命不该绝,游方道士李归真正好途经此地,被草丛里的啼哭声吸引,发现是个弃婴之后就收养在了身边。
有了这个小“拖累”,原本了无牵挂,还打算继续游走四方的李归真,干脆就在南京市南边县城下面的一个小村子定了居。
仗着一身不错的医术,和一手同样很不错的酿酒技术,这爷俩的小rì子过得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温饱却不是问题。
等农林专业的李安然大学毕业之后,就在南京市里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只要休息就会回到家里和李归真团聚。
几次想把自己的爷爷接到城里住,可李归真就是不同意。就在李安然打算混出个人样来的时候,却突然传来噩耗。
原本身体还挺壮实的李归真,居然说走就走,一点儿前兆也没有。等李安然闻讯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却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唯一值得庆幸得是,李归真走得时候很安详,而且在去世之前特意留下了一份内容很详细,同时也合法的遗嘱。
可让李安然郁闷得是,遗嘱之中关于房屋、遗产之类的都没什么,另一份隐藏好的留言中提出了一个请求却很怪。
看完这份留言之后,李安然不但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而且,还发现自己爷爷并非一个游方道士这么简单。
在李安然的眼里,游方道士应该就是那些行走江湖的术士、郎中,以及各种古怪而传统职业的统一代名词。
哪里想得到,自己的爷爷居然还是正宗的道家一员。按留言中特意指出的,还是什么纯阳宫的第十七代衣钵传人。
压根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道家一员,接下那什么纯阳宫一脉衣钵的李安然,面对这份留言是久久都不能平静。
至于自己是个弃儿的身份,其实不用李归真说明,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李安然也多少察觉出了一些端倪。
但与那些知道身世之后,要死要活非要去找寻亲身父母的孤儿不同,成年后的李安然压根就没想过去这么做。
哪怕在李归真的遗言之中,也很明确地将当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甚至连当时李安然的随身物品都留了下来。
可李安然在看完有关自己身世的内容之后,只是感伤了一小会儿,就决定将这些东西打包与爷爷一起埋藏下去。
在李安然的心里,自从爷爷救下自己,并且含辛茹苦地将自己拉扯大和培育成材之后,两人就是亲爷孙的关系。
别说人海茫茫,留下得这些线索根本无法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就算是能找到,成年后的李安然也从没想过要去找。
真正让李安然难办得,是那什么纯阳宫的衣钵。查到是查到了有关纯阳宫的信息,人家是供奉吕祖吕洞宾的地方。
实在想不通跟身为游方道士的李归真有半毛钱的关系,可眼瞅着这件事情是对方最后的心愿,李安然自然得完成。
等办完自己爷爷的丧礼之后,李安然就辞去了原本确实挺不错的工作,回到家中接下了李归真原本的工作。
回想着这些的李安然,边听着软顶伸缩敞篷上传来的雨水打击声,边抱着随身的扁酒壶有一口没一口喝着。
在想到那句“子yù养而亲不待”的古话时,沉浸在回忆与哀伤中的李安然,不知不觉中就已然流下了两行泪水。
等李安然将扁酒壶里自家酿的葡萄酒喝完之后,这才发现在自己回忆和感慨的功夫,外面的雨声已经小了很多。
揭开敞篷的一角看了看,李安然发现外面的雨确实是小了,于是也顾不上那淅淅沥沥小雨,直接就钻了出来。
反正这身上的道袍也湿透了,这点小雨又算得了什么。早点回到家里,洗把热水澡可比继续等下去更有意义。
可就在李安然骑上自己的爱车正准备启动的时候,yīn沉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雷鸣,然后一道闪电接天连地。
才被刚刚那震人心魂的雷鸣声给吓了一跳,李安然正在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接着两眼一黑,啥都不知道了。
……
“道长,道长,醒醒,醒醒啊……”
担心中又有些着急的男声叔叔地呼唤着,李安然努力地睁开双眼,忍着周身那深入骨髓的酸麻与刺痛,打量着身边之人。
结果,映入眼帘得却是刺眼的阳光,根本看不清楚身边的到底是谁,只能模糊地看出对方应该是个男的。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太好了!”
看到李安然的动作,赵二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可惜这位正好背对着阳光蹲在那里,李安然根本看不清楚神sè,只能确定身边这位多半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刚觉得身上的酸麻与胀痛感消退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安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一阵抽搐,下意识地吐出一个字:“饿!”
“哎哎,道长,俺这就给你弄点吃的去。”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赵二飞快地跑到了一边,将自己进山时携带的糜子馍掰成小碎块,放在碗里用葫芦里的水泡开。
“道长,吃的来啦,小心点,慢慢吃。”等糜子馍泡软之后,赵二这才把人小心扶起来,把泡馍凑到了对方嘴边。
没油没盐,糜子馍虽然有种天然的粮食清香,但味道上跟白面比起来差得太远。换成平时的话,李安然肯定不会这么亏待自己。
可眼下却已经顾不得这许多,在感觉到食物的香气之后,立时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那吃相绝对能让非洲难民都甘拜下风。
“慢点吃,慢点吃,小心呛着。”
憨厚的赵二很好奇这位衣着很是华贵的道长,怎么会饿成这样,不过,却并没有问出来,只是小心地劝着。
等李安然三口两口就将这碗泡糜子馍吞下肚之后,却发现月复中的饥火不但没有消下去,反到是更加厉害起来。
“还饿!”
“哎哎,道长,俺再给你弄一碗。”
拿过已经清洁溜溜的陶碗,赵二将自己最后一只糜子馍也给掰成碎块泡在了水里。
接连两碗泡糜子馍下肚,虽然并没能缓解多少李安然月复中的饥火,但却让身上的力气总算是恢复了一些。
“我这是在哪里?”
忍着已经不是很厉害的酸麻与刺痛坐起身,李安然下意识地打量着四周,却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道长,这是在秦岭,离俺们赵家村不远。”
眼瞅着人已经能坐起身,气sè也比刚刚好了一些,赵二的心里总算是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却更加的好奇起来。
“秦岭?赵家村?不是吧!那你又是谁?”
李安然原本就奇怪自己昏迷之前不是正在回村的路上吗,自然醒来之后却跑到山里来了,而且明显还是座大山。
可自己家所在的李家边(村)附近可没有什么山啊,甚至连十里八乡的范围内,也只不过几个海拔很低的小山包。
在看清楚刚刚给自己喂食的人,居然是一身复古打扮,衣服上还满是补丁的黝黑汉了时,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俺叫赵二,村子里的猎户,道长,你没事吧?”
明显感觉到身前这人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头,赵二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赵二?猎户?”
“是啊,俺和俺兄长是村子里猎户。”
眼瞅着对方明显不是在骗自己,而四周也没有什么摄像机之类的东西存在,最关键得是,这个赵二的口音很不对。
明显不是溧水县附近的口单,同样也不是南京话。反到是很像大学四年窗好友,来自西安市钱胖子的关中口音。
做为一个在大学混了四年的八零后,网络小说这种快餐读物自然是没少看,李安然心中的不安感越发浓郁起来。
“赵二是吧?”
“是,道长,是俺。”
“你知道眼下是什么年月吗?”
“俺听族长说过,现下是贞观元年。”
“贞……贞观元……元年?”
得到答案的李安然,彻底地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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