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混小子 【0010】 替东娃子报仇

作者 : 耗油香菇

在家吃过晚饭,等天慢慢黑了下来,陆小锋悄悄从屋里带了一把砍刀藏在身后,告诉爸妈说要去东娃子家玩,然后就迅速推开院门偷偷溜出了村子,上了西拉河桥。

西拉河对岸是宽阔无垠的庄稼地,其中在离河岸坡下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片野生的竹林。趁着夜sè,陆小锋很快就来到了竹林外。不过看着里面乌漆抹黑的一片,他忽然有些犹豫了。

竹林里有不少老坟包,听说里面还闹过鬼。现在又时值夏末,竹林里肯定还有不少毒蛇鼠蚁,运气不好钻进去的话,八成会被毒蛇咬伤。

想了想,陆小锋决定还是不冒险,就在竹林外围仔细寻模了一圈,找到了一根粗细适中的竹子,三五下就砍倒在地,并迅速截取了中上半段趁手的竹节。接着他又到附近捡了不少干柴,随后掏出身上的火柴,就地在竹林外升了一堆火。

把截取的竹节放在火上慢慢烘烤,蒸发掉竹子的一部分水份。待晾凉以后,陆小锋用力把竹节弯撑,试了试力度和弹xìng,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把火堆踩熄,收拾起地上的凌乱竹节,陆小锋就回家了。

第二天,待爸妈上地干活去了,陆小锋走到土坯屋的东间,把墙上挂着的一捆干高梁杆儿取了下来。这是他父亲陆正生用来扎扫帚和锅盖子用的。从里面挑选了十枝比较结实也比较直的,陆小锋又把高粱杆儿放回了原处。

回到自己的房间,陆小锋用昨晚偷偷带回来的细竹节,削了十个尖利的箭头,分别套在了十枝又白又直的高粱杆上,并把高粱杆儿的根部削得非常平整。

做完这些,陆小锋又把床下掉了漆的红木箱子拉了出来,从箱子里找到了父亲以前钓鱼用的废旧丝线。把数股丝线紧密绞在一起,然后一端紧紧系在了那已经烘烤半干的竹节上。随后把已经牢系了丝线的这一端顶在地上,陆小锋握着另一端开始使劲儿弯曲。

他非常小心,还特意把脑袋偏到了一边。因为稍不注意月兑了手,弹起的竹节打到眼睛或者脑袋,可是相当可怕的。将全部的丝线缠好,一把简易的竹弓就完成了。

陆小锋将做好的竹弓拿在手里繃了繃,接着又拿起一枝高梁杆儿做成的‘箭矢’搭上试了试,然后悄悄伸出门缝瞄准那棵快要弯垂到地的枣树,一下子shè了出去。

‘咻’的一声破空之音,箭矢就稳稳扎进了树干。陆小锋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走出房门将箭矢拔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收拾一番,把弓箭藏好,写作业去了。下午,陆小锋又偷偷步行很远,到了乡里的供销店,花五毛钱买了一挂小鞭炮。

晚上吃过晚饭,等村里人差不多都已经睡了,陆小锋感觉到累了一天的爸妈也进入了梦乡,这才悄悄带上一截绳索,还有白天做好的弓箭和买来的鞭炮溜出了村子向东拉河快速跑去。

陆小锋之所以用跑而不是用走,是因为一路上要经过不少坟头儿地,只有用跑才能消除他心里的一丝恐惧和紧张。一身汗水,陆小锋终于抵达了东拉河岸。用小铁船度过东拉河,陆小锋不由感到自己的两腿有些轻轻发颤。不过一想到东娃子的腿,他就咬了咬牙,悄悄模进了邓营村。

上次被那邓朝县锁在楼上的小屋时,陆小锋就注意到恰好有一棵大槐树挨着这座两层小楼很近。时值夏末,槐叶茂盛,再加上四周还有不少高大的白杨树,所以当陆小锋像猴子一样爬上大槐树后,迅速就找到了一个相当好的隐蔽点。只是槐树上的刺,扎得陆小锋时不时龇牙咧嘴。

四处观望了一番,村子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犬吠,给这宁静的夜添了几分吵闹。陆小锋骑在大树杈上,刚好把邓朝县家的院子尽收眼底。此刻,他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血液都已经慢慢冲到了头顶。

深吸了一大口气,陆小锋把鞭炮拿了出来,然后划亮了一根火柴。微弱的亮光下,他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在点燃鞭炮引线的一刹那,将鞭炮给疾速扔到了邓朝县家堂屋门口。

‘噼里啪啦’一通炸响,正在熟睡的邓朝县两口子顿时被吓了一大跳,从梦中惊醒。随后陆小锋便听到了一个小孩儿‘哇’的哭开了。

紧接着,“我曰你妈,咋回事啊这是?”邓朝县两口子骂骂咧咧地抽开了堂屋的门闩。一阵浓烈的火药味顿时让邓朝县更加愤怒,他一步踏出房门,叫骂道:“妈个逼的,谁,谁干的?”

大树上的陆小锋早已将箭矢搭在了竹弓上,瞄准了那堂屋的门口。在这个节骨眼,他反而一下子异常的沉着和冷静,几乎没有弄出任何一丁点儿响动。即使是蚊子在他身上肆意吸血,他也一动不动。

在邓朝县叫骂着,刚刚走出房门还不到两秒,陆小锋瞄准邓朝县的大腿,瞬间松开了已经拉满成差不多满月的弓弦。

只听‘咻’的一声破空之音,紧接着就是邓朝县‘哎哟’一声嚎叫了起来。陆小锋这时已经搭好了第二箭,这一次他瞄准的是邓朝县的。没有任何迟疑,又是‘咻’的一声,高梁杆子做成的箭矢狠狠shè进了邓朝县的。

当邓朝县老婆慌着跑出来,看到自家男人和大腿上各插着一个箭头,淙淙冒着血,差点儿没吓晕过去。竹子箭头削得很尖,所以此刻shè进邓朝县的肉里也是扎得很深。疼痛和大量流血,让邓朝县已经顾不得再去抓那shè箭的人了,而是骂骂咧咧让婆娘带着他赶紧往村卫生室去了。左右邻居听到响动,也都拉亮了自家的电灯……

陆小锋一动不动爬在大树上,知道现在还不是撤退的时机。果然,那些被惊动了的四邻,纷纷穿了衣服走出院子,四下张望。

直到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四周的邻居才又重新回屋睡觉。待村子慢慢重新恢复宁静,陆小锋才麻利地溜下大树,向着东拉河一溜烟儿跑去。跑到河边,陆小锋将弓箭全部甩进了东拉河,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家里。

待悄悄回到家,陆小锋才吃惊发现,自己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浸湿……

第二天,陆小锋吃过早饭去看了东娃子,然后发现嘎愣还有双鹏、老黑都在。他张了张嘴,原本想告诉他们大仇已得报,但想了想最后一个字儿也没说。就让天知地知他知,这样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后续的麻烦。

自从在学校看了一周的武侠小说,陆小锋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爱上了这种刺激又冒险的事情。不过他隐隐觉得,这也似乎有些不太妥当。然而毕竟少年心xìng,他根本没有往深想,和有可能产生的深远影响。

下午就又要去双集中学了,而老黑、双鹏和嘎愣也要去六年级所在的中心小学。众人道别后,陆小锋回到家里,心里始终有些忐忑。不过等陈灵溪来叫他一起上学时,陆小锋已经把这事儿暂时抛到了脑后。

路上,陈灵溪依旧坐在自行车后座,搂着陆小锋的腰。

“那个……溪儿,到了学校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下作业?”陆小锋十分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什么?帮你做作业?不行。这两天你都干什么了,作业都还没做完吗?”陈灵溪说着,忽然就在陆小锋的腰上掐了一下,似乎怒其不争。

陆小锋猝不及防,一下子又从公路冲进了一片玉米地。不偏不巧,正是上次他们摔倒的那个地方。两人躺在地里,不由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很快,陆小锋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六七个混混一样的男生已经站在公路边,正带着一脸的嘲笑还有不屑紧紧盯着他们。其中,赫然就有那天被陆小锋揍得满地找眼镜儿的那个瘦小子。

陆小锋迅速起身,同时拉起了陈灵溪。他看着那已经换了一副眼镜儿的瘦小子,不由嘀咕道:“奇了怪了,这帮人怎么知道我会从这条路上来上学?”

来者不善,陈灵溪也感觉到了。“小疯子,这些人你认识?”她倒没有多大的慌乱,扶起自行车隔着这六七个男生上了公路。

陆小锋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陈灵溪不由一头雾水。然后陆小锋说道:“我只认得其中一个家伙,就是那家伙拔了车棚自行车的气门芯。”

陈灵溪一听,顿时眉头皱了起来。这时那腰上满是链子扣的眼镜瘦男已经叫嚣了起来:“陆小锋,那天你打老子打得可够爽的啊?今天老子就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

眼镜儿瘦男嚣张地走出一步,陆小锋这才发现,这小子一只手上还缠着白纱布呢。想必那天晚上这小子的手被陆小锋的板砖砸得不轻。

陆小锋没有说话,立刻骑上自行车载上陈灵溪就向学校方向快速行去。那六七个男生正要拔脚追赶,眼镜儿瘦男却是忽然笑道:“不用追,这小子跑不掉。”

陆小锋吃nǎi的劲儿都使上了,蹬着自行车呼呼前行,眼看就要拐入双集镇,却猛得看到从拐口处又冲出了七八个头发染得红黄蓝绿的混混小子。带头的,赫然是和陆小锋有过节的李雁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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