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的地平线带着几丝迷离的光环,夕阳西下,白玉陪着凤宸慢慢走出这片林子,已经是三月的天却还是有些微冷,春风拂过,万千花朵争先开放,阵阵花香袭来,伴随着落霞,像是日落之前的最后美景,凤宸仰着头,眯着眼眸,长长的呼吸,再长长的叹气。
脚下的步子没有停歇,然而,两人却都默契的放慢一些!
一路缓步而走,像是雨滴翩然落地一般,那声响,小得让人心颤!
身后的人还是没有跟上来,凤宸沉着脸,眼眸中不知不觉浮现着浓浓的怒气和担心,而她身边的白玉,却是看着她的侧脸,幽深而碧绿的目光中,浮现几丝轻叹和无可奈何!
走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到了盘龙山的比武场内,一地的尸体血肉横飞,肠肝肚肺都被刨了出来,恶心而恐怖的场景却也只是让年仅十二岁的凤宸皱了皱眉,而一旁的白玉,却是冷眼旁观,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果真非一般的强!
苏墨是打心里心疼凤宸,然而,他却知道,心里蔓延的这种疼痛,不过才刚刚开始!
而一旁的云舒歌看着凤宸和白玉,淡漠不语,从两人的脸色中,他知道现在开口询问,并不恰当!
魅影早就带着红衣血卫撤走了,凤宸看着一地的残尸,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不愧是燕倾天的人,连出手的动作皆是一致!
“你们先走一步!”凤宸出声道,看小火那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今晚,或许这盘龙山是下不了了!
云舒歌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侧身走到远处去,金黄色的光在山顶的位置停留,苏墨看着凤宸,随即道:“我们在京城等你!”
凤宸闻言,点了点头,出声道:“好!”
苏墨闻言,温柔的目光落在凤宸的脸上,目光微转,随即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跟上舒歌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夕阳西下,无线余晖映着姹紫嫣红的山林,凤宸面向落日,那繁复的内心犹如这天边的残阳,忽然觉得万分疲惫!
白玉静静站在凤宸的身后,他的目光幽深而晦暗,带着疼惜和不忍,一动不动的就落在凤宸的背影之上!
如果,有一人什么都不做,就让你感觉到无线悲伤,那这人必定被伤痛浸泡过,久而久之,所谓悲凉,便与之融为一体!
白玉不知道凤宸当年到底受过什么样的伤害,但今日见齐璟寒那下手狠辣,绝不留情的样子,到底,他还是能够猜到三分!
有这样的父亲本身就是一种悲哀,而更为悲哀的却是,她的父亲,亲手杀了她的母亲。
站在凤宸的身后,白玉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那担忧而心疼的目光,却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凤宸的内心,感觉到丝丝暖意和安慰!
“我要运功疗伤,你为我护法!”凤宸出声道,随即盘腿坐下!
白玉闻言,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随即便退出几米远,那碧绿亮的眼神如夜鹰一般,目光如炬的扫视着逐渐暗沉的四周,略微一丝风吹草动都让他提高警惕!
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经全都暗了下来,整个盘龙山上躺着一地的死尸,而不远处,一道如火的一般耀眼至极的光芒紧紧围着凤宸,凤凰令正在治愈着她体内的伤,如画的眉毛轻微颤动着,凤宸感觉体内的灵力充盈无比,身子就像飘在云端,这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收回所有外散的灵力,凤宸睁眼眼眸,在漆黑的夜里,白玉如尊玉像一般立在不远处,春风吹着他的衣袍,如翻飞的白色莲花,月光倾泻而下,给他的丝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
凤宸眯着眼,想起当初白玉蜕皮变身的时候,也是那银白的丝,如雾如雪一般,瞬间亮了她的眼眸,那如精灵一般的模样,如今还深深留在了她的脑海!
不知不觉,看着那背影,凤宸了呆,被注视的白玉的回头,看着面色粉如桃花,便浅浅一笑,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柔情和喜悦!
凤宸的目光微闪,看着白玉那如夜间昙花一现的笑容,忽然,嘴角也慢慢扬起,眼眸中多一丝连她都没有察觉的暖意!
“可是痊愈了?”白玉慢慢走近,关怀道。
凤宸闻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白玉的面容之上,柔声道:“辛苦你了!”
白玉摇了摇头,目光落入凤宸的眼底,只见他动了动嘴,淡淡道:“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真正辛苦的人,想必现在还在煎熬!”
白玉的话意有所指,而凤宸又如何不明白,只是,今日白玉的情况太险,而小火不计后果的强攻让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他们一起在崖地呆了那么久,感情早就非一般主仆可比,在她的心里,其实他们都是亲人!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而无动于衷,那种感觉如在火中煎烤,在尖刀上行走,在寒冰中卧榻而眠,连哭都是没有声音,那种心绞之痛,这一辈子,她都不想再去体会!
“你觉得他已经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不!”
“我觉得他还是不懂!”白玉回道,随即看着凤宸暗下来的眸子,继续道:“不是他不懂,或许是我们没有教?”
“没有教?”凤宸呢喃,眼眸中咋现的是,一抹深思和恍然!
是啊!
是她没有教,白玉也没有教,没有人教会一个孩子,他该这么做才是对的!
身体和心智,并不是一起成熟,是她苛刻了,而非他太过任性!
“是我做错了!”
“白玉,他现在会不会很孤单,也很难过!”凤宸问道,看着自己的手,想到那个耳光,眼里深埋着心疼!
白玉见状,轻笑道:“想必他定是在哭鼻子!”
“是啊,那家伙一定在哭!”凤宸想着小火那委屈不已的模样,随即更是心痛难挡,连忙率先闪身离去,而方向,正是刚刚他们来的地方!
白玉嘴角浮现的笑意僵住,眼眸里闪过几丝暗沉,轻轻一叹,随即抬步跟上去,只是他那如水波浮动的步伐,却是缓慢到,根本就没有在走!
这时候,他不该大方给他们的时间,给他们的机会,给他们一个夜深人静的幽会地点,然而,一个是他所心疼的女子,一个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弟弟,哪一个他都舍不得让他们难过,哪一个他都舍不得让他们心伤!
轻踏的步子慢慢朝林间走去,白玉望着天上的星辰和月光,形影单只,清风为伴,其实,偶尔浅尝寂寞,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所谓愁绪在心,感慨无数,而他却始终轻笑于唇间,如沐春风!
树林里,鸟兽飞绝,万物无声,静逸到如同苍茫的大漠一般,似乎,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然而,小火那嘶哑的哭声和绝望的泪水,却在这林间肆意而为,他不知道怎么了?错在了那里?更加不明白为何凤住主会这么大的火?他只是觉得,自己很伤心,很委屈,很难过,很心酸!
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哭红的眼眸有些微肿,而他那金色的眼眸没有稍加掩藏,在漆黑的林子里,如同两颗火焰珠一般,再多的泪水,也浇不熄那眼中闪烁的火光!
“呜呜……。呜鸣”的声音被压得低低的,然而,那声音中的伤心和绝望,却让人听得那么彻底!
抱着头,就那么不顾形象蹲在地上大哭,然而,细微的脚步声几乎是听不到的,不知不觉,凤宸已经来到小火的面前!
“是不是还小,就可以一直有权利哭鼻子!”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哭过,却倔强到连泪水都没有流!”
“为什么我们就差这么远?”
凤宸蹲下来,一边将小火的头抬起,一边轻声道。
当初她亲眼看见母皇葬身火海,那个时候,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心痛到连呼吸都忘了,然而,到最后,接受不了事实的她晕了过去,再次醒来,面对多少次的毒打和逼问,然而,她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有时候当咆哮和哭喊都改变不了事实,所以她学会了安静!
安静的想,安静的等,安静的盼,安静的筹谋,其实,哭不难,难的是,当你想哭的时候,却硬要逼着自己笑!
小火抬眼眼眸,水汪汪的眼睛还雾气缭绕,豆大的泪滴滚滚而落,望着又回头找他的主人,一颗疼痛不已的心,瞬间又活跃起来!
“呜呜……。主人!”小火心酸的喊道!
那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可怜兮兮的嗓音,让凤宸的心不自觉的颤动着,然后心里一软,便将小火的头,抱在了怀里!
“可是在怪我?”
“呜呜……。不怪……是小火的错……。”小火的头在凤宸的怀里蹭了蹭,哭声继续,然而,却连忙认错!
他是伤心了,然而,主人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主人能回来找他,那他就不伤心,不难过了!
真是个好哄的孩子,凤宸的眼眸跟随着小火的哭声而湿润着,半响,她抬起小火的眼眸,然后对上他那红红的眼眸,柔声道:“今日你若是能顾着点白玉,你说他会受伤吗?”
小火想了想,随即感觉摇了摇头,脸上还挂着泪水,他却认真道:“不会!”
凤宸闻言,又继续问道:“若白玉没有受伤,那我会受伤吗?”
小火再次摇了摇头,这一次他迷糊的眼眸中慢慢便得透亮,似乎,他正慢慢领会着什么?
凤宸趁热打铁,继续道:“如果我没有受伤,白玉也没有,那今日这场仗我们岂不是会赢得很轻松?”
“如果你不去追齐璟寒,就守在我跟白玉的身边,那你不仅可以保护好我们,还可以让我们不去为你担心!”
“若是今日没有云舒歌他们,那你去追齐璟寒,要是我跟白玉寡不敌众,岂不命丧黄泉?”
“到时,留下你一个人,只怕也会凶多吉少!”
凤宸说完,眼角还挂着泪滴的小火忽然就禁了声,随即担忧的目光落在凤宸的身上,见她无事,这才舒了口气,然而回过神来,已经明白自己犯了大错的他,却是满眼的愧疚和不安!
紧紧抓着凤宸的手,小火道:“主人,我错了!”
“我下一次一定会听你话,一定会好好保护白玉哥哥,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一丝伤害!”
郑重而认真的保证,让凤宸原本凝重的面容也轻笑起来,她看着小火这认认真真的模样,看着他像个小男子汉的保证,忽然,心里就涌出丝丝温暖!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你要学着大人的想法和做法,以后不懂的,就多问问你白玉哥哥!”
“人情世故,阴谋诡计,他懂的可不少?”
小火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想起今日白玉哥哥被火烧的模样,还有主人身受的那一掌,他的内心慢慢强大起来!
身上了有了责任,连眼神都坚定了不少,小火第一次觉得,原来成熟那两个字,是在伤害与被伤害之间来的。
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改变他贪玩的个性,然而,今日却因为他的性子,而让主人和白玉哥哥都置身在危险之中,如今想想,当时的自己怎么会如此冲动!
脑海中竟然连一丝想法都没有就已经猛冲上前,就像是人们常说的有勇无谋,莽夫一般的男人,他小火还要做吗?
从今往后,他小火所背负的,不再是自己的前途和命运,而是主人和白玉哥哥的。
所以,他不会再允许自己再冲动行事!
粗大的手指将脸上的泪水擦去,俊美如玉的大好男儿此时正微笑的看着凤宸,在她的眼眸中,映出别样风华!
凤宸拿出怀中的手帕,轻轻在小火的面容之上轻轻擦去被他揉红的眼眶和脸颊,随即柔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可不许哭了!”
淡淡的光辉落在凤宸的面容之上,如白瓷一般的脸颊,一层层光辉镀上,小火的目光落在凤宸那微翘的红唇之上,突然感觉一阵口干舌燥,而那殷虹的小嘴,却还浮现丝丝温暖的笑意!
几乎是一瞬间,在大脑蒙的那一刻,鬼使神差般,小火俯身而下,轻而易举就含住了凤宸的唇瓣,闭上眼,感受那柔软和温柔的触感,温热的,带着如桃花一般的清香之味,心里的悸动牢牢将他定住,移不住开唇,也舍不得移开!
这是多么青涩的一个吻,那轻微的触碰,连心都在颤抖着,或许,这只是无措的一个举动,然而,却让凤宸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动!
闭上眼,任由这一刻的春风抚慰,凤宸的眼眸睁大着,眼里除了震惊还有不敢置信,然而,这一切都及不上小火这陶醉的表情,浓密的眉毛触着她的肌肤,他的唇瓣厚实,却又软糯,湿热的气息传入她的鼻尖,就在她呆愣的那一瞬间,小火便轻轻伸出舌头一添,像小狗一般,但舌尖触碰到凤宸的唇瓣之时,忽然心里就如同闪过一道电流一般,身子一颤,连忙推开小火,退到一边!
眼里的尴尬和窘迫让凤宸连头都没有抬,只是看着用余光看着站在一旁,同意不知所措的小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道:“以后不可这样!”
随即连忙转身回头,想走在前面而不让小火看见她已经微微红了的脸,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抬目一扫,嘴角倾泻的笑意还未收拢便已经僵住,只见一袭白衣胜雪的白玉,此时正盈盈看了过来,目光含着轻笑,只是那嘴角却是僵住的。
凤宸的轻快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就变得暗沉起来,嘴角的笑意顷刻间便消失到无影无踪,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然而,凤宸的心却像是被揪住一般,有种捉奸的感觉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随即她脸颊更是一红,低着头,不顾自己这时这张让人误会的脸,出声道:“走吧!”
白玉点了头,却是没有动!
而身后的小火,仿佛还沉浸在刚刚那一个吻中,手指放在唇上,迷离的眼眸中全是眷恋不舍,随即回味道:“主人的唇,好香!”
凤宸闻言,脚步一个后呛,差点栽倒在地,额头上更是冒出无数黑线,脸颊一震黑白,随即恼声道:“还不走?”
白玉见凤宸那连头都不好意思抬的娇羞模样,随即笑了笑,掩住内心的苦涩和失落,对着懵懂的小火道:“真的吗?那改天我要也尝尝?”
“不准!”小火嘟着嘴跳起来,连忙跑到凤宸的身边,一副护主的模样!
“为什么呢?”白玉问道,看似调笑的话,却认真落在凤宸的身上!
小火闻言,挠着头,半天却说不出一个为什么?
这时,白玉又道:“主人是你的主人,可也是我的主人啊!”
“既然是我们的主人,当然我也可以亲吻主人!”
白玉说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顾忌,凤宸那么快黑如锅底的脸,然而,羞涩似乎全都集聚到了眼眸,凤宸低着头走在最前面,不管他两人如何去争论这个话题?
一路上,白玉和小火细细讨论着凤宸的归属问题,小火懵懂无知,尚且不明男女之事,只能在白玉的忽悠下,一知半解的明白,他对于凤宸的感觉,只不过是对凤宸的依赖!
因为,他还是孩子,而凤宸与他,则是大人!
当然,大人与大人之间哪点事,暂时他还是不需要知道的。
凤宸的功力何其高,怎么会听不到白玉那一知半解的解释,但她却选择沉默,因为,在大仇未能得报之前,或许,就向白玉说的,小火需要时间来理解男女之事,而她也同意需要时间!
至于白玉,其实,也需要时间!
不是小火还小,而是他们都还小,人间情事,千千万万种,他们不明,所以选择不碰!
如果缘分有牵绕他们三人,那么,她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们都是幸福的。
如果,这只是年少时的莫名悸动,那么,在岁月的流逝当中,慢慢消散也是有可能的。
除了报仇,这辈子,她从未勉强过什么?
凤宸想着,其实,比起遗憾和后悔,她更喜欢所谓的勉强!
白雪皑皑的雪山下,依旧能入眼的,便只有无边无际的白!
萧瑟的寒风如寒冰利剑,吹入骨髓之中,感受那冷血冰冻的痛楚,当真让这生活在这雪山之中动物,恨不得永远冬眠于岩洞之中!
冰砖砌房,白雪为毯,那小小一间的冰雪房中,却是连蜡烛都点不着!
御剑飞行,在雪山上盘旋一圈之后,云舒歌这才带着苏墨稳稳落在这雪山脚下,在无数冰雪所覆盖,随即都会雪崩的地方,苏墨的眉宇间,有着深深的敬佩和不解!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生若不能相守,就算是煎熬,也要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毓王妃被关押在雪山之巅,毓王明明可以回京,却硬要守在这里!”
“有时候我会很迷惑,是否人世间最大的奇迹,就是爱情!”
“因为,爱情,所以,很多不可能的事便全都变成了可能!”
云舒歌听见苏墨的感慨,目光落在那冰墙的小房之上,随即认同的点了点头,出声道:“以前我也很迷惑!”
“但最迷惑人的,恰恰不是爱情!”
“酸甜苦辣,总要体会过才知道!”
“你也会有那一天的!”
苏墨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有没有那一天,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就随缘吧,能够看透命理的人,最看不透的,便是自己!
“第一次拜会毓王,却是什么都没有带!”
“当真汗颜!”
云舒歌走在前面,淡淡道,“无碍,父王早就对身外事物不闻不问!”
“如此啊?”苏墨感叹,随即轻笑道:“也好!”
俗事缠身,想来也只会活得更累!
跟随着云舒歌进入房内,窄窄的房间里,容纳三个人都嫌挤,苏墨看到毓王静静盘腿坐在床上,双手合十,也不知是祈求还是在冥想!
苏墨和云舒歌做在冰堆起的凳子之上,抬起目光,皆是不约而同落在毓王的身上!
“舒儿去给父王采些雪莲来!”
舒歌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绕过苏墨便出门而去,房间里顿时便只剩下苏墨和毓王!
慢慢睁开眼眸,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毓王道:“公子千里而来,可是有事?”
苏墨闻言,摇了摇头,随即道:“无事!”
“哦”毓王意外的看着苏墨,随即再道:“那公子为何而来?”
苏墨闻言,嘴角泛起几丝浅浅的笑意,目光温和而明亮,慢慢道:“当年云夕瑶与楚天棋之事,四族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我乃凤家后人,自然略知一二!”
“今日冒昧造访,一是为了毓王妃之事,二来是为了世子!”
听到这里,一向静心的毓王也不免侧面,问道:“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关于妻儿,再冷心的男人都会在意,更何况是楚天棋这个视妻如命的男人!
苏墨早几看透这一点,随即道:“世子有一心爱的女子,这件事不知道毓王可知?”
毓王闻言,摇了摇头,他从未多问过儿子一句,自然从未知晓!
苏墨也早就猜到,毓王的心早就被毓王妃占满,哪怕是儿子,也依旧分不到多余的关心!
“那女子乃是异世之魂,俯身在燕北晟之女燕倾城的体内,而后又冒用哥哥燕倾天的名字出征,耗时五年就将太古国给灭了,不仅如此,如今她已为龙鳞赫赫有名的燕王,权倾天下,百姓拥戴!”
“据在下所知,龙鳞帝大有传位给燕王的意思,然而,燕王自在逍遥惯了,不愿为皇,所以龙鳞帝便一心想要逼他造反,而且必要她娶皇室公主为妻!”
“整个龙鳞,便只有一位静嫣公主,此事早已板上钉钉,燕王也洞悉龙鳞帝的打算,她乃是女子,自然不会介意娶谁为妻,只是这样一来,到时候龙鳞帝推燕王上位就成了理所当然之事!”
说到这里,毓王也是明白一二,但却不知此事跟自己的王妃有何关系,女子为帝虽说多有不便,但凤蓝女国都曾经存在,所以,燕王为帝,也并非是坏事!
毓王抬头,请清冷冷的目光落在苏墨的身上,随即道:“若能称帝,也是好事!”
苏墨闻言,摇了摇头,继续道:“凤蓝之所以会灭,那是因为四大隐族之人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凤蓝灭国!”
“凤蓝灭,异世之魂出,天下若是不统,则必降天谴!”
“到时四大隐族之人皆会灰飞烟灭,而您的王妃也不例外!”
“异世之魂和凤主,都是影响天下局势的重要人物,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正个天下沦为战火蔓延的焦土,所以,我想让您跟随世子回京,只有让燕王成为您的儿媳,那您的王妃必定会早日与你相见!”
“异世之魂的能力,从某些方面来说,比身怀无上灵力的凤主,要强得太多!”
苏墨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毓王自然也就明白过来,入京助自己儿子一臂之力,只有燕王成了他楚家的人,那尚被关押在雪山之巅的妻子,才能有救!
四大隐族跟凤家的事,楚天棋年轻时也曾听自己的王妃提过,因此当苏墨和盘托出,他也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对于这天谴之事,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平静的面容下,幽深的眼眸越暗沉,毓王想了一会,随即道:“回京之后,我们该怎么做?”
苏墨闻言,眼眸一喜,毓王此言,已经表明他会回京!
随即起身道:“这个世子应该会有安排,在下就不多言了!”
毓王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闭上眼,一如刚刚那般模样,而苏墨则看向门口的位置,等了一会,当看到手中拿着大朵雪莲的云舒歌,温和一笑,无声给了他一个眼神。
云舒歌会意,嘴角也慢慢荡漾起几丝浅笑,随即道:“父王!”
“嗯!”毓王应了一声,随即道:“将雪莲收好,就当是父王给未来儿媳的见面礼!”
云舒歌拿着手中的雪莲,感受那冰凉的寒气,嘴角的笑意越的浓了起来,父王愿意跟他回京,那他便再无什么后顾之忧了!
三人走得很急,毓王也没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御剑飞行一天一夜,这才到达京城,分道之时,云舒歌问苏墨道:“你说了什么让我父王愿意回京?”
苏墨闻言,浅笑而语,淡淡道:“也没什么?”
“不过是告诉他,你未来的世子妃,拥有能救出你母妃的能力罢了!”
苏墨说完,翩然离去!
而云舒歌站在原地,忽然就暗自轻笑,其实,他早就知道倾天有那个能力!
只是,他爱她,所以,不能利用她罢了!
却不想,兜兜转转,他还是得回到她的身边!
苦涩一笑,云舒歌可以想象自己未来的日子,会如何的哭笑不得,酸苦交织!
毓王府里,等候多年的老管家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到自己的主子和少主子!
哽咽的话几乎都说不出口,连连滴落的泪水让人倍感心酸,见惯多少离愁和死别,然而,在这一刻,冷情的舒歌和淡漠的毓王都在这老管家的泪水之下,感到无比动容。
毓王府一空就是二十多年,然而,这里打扫的仆人从多到少,从有到无,在众人都已经遗忘了这位当年名响天下毓王之时,他们却回来了!
云舒歌知道如今燕倾天的身份不能拆穿,因此便请自己的父王入宫,而他则以云舒歌的身份入宫觐见皇上!
父子二人同行,云舒歌先到皇宫,他将这六年来对燕倾天所作所为一一上报,而后便又将自己去雪山救父救母之事说出,最后他却对文献帝说他不仅救出他的父王,也救出了他的亲身妹妹楚云舒,文献帝有二十年都不曾见过自己的亲弟弟,此时哪里还听得进云舒歌说什么?
只知自己的弟妹尚未救出,而侄子已经前去设法营救,所以连忙唤人前去入宫的路上接应自己的弟弟,自己则连忙派人通知太后,母子二人连连往宫门赶去,一个多年不曾见过儿子的母亲,一个多年不曾见过弟弟的兄长,二十年的亲情没有被时间冲淡,相反,却浓入心窝,让人越的迫切!
宫门外的马车内,易容过后的云舒歌在老管家的疑惑的目光下闪身入车,随即便传来毓王声音,老管家闻言,收敛神色,随即便扬起马鞭,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车厢里,毓王望着乔装打扮过后的儿子,眼里含着一丝笑意,随即淡淡道:“如此,她就认不出你来?”
云舒歌闻言,浅浅一笑,那刘海盖住了他额见间的朱砂红印,一身碧绿的衣裙衬得他人比花娇,本就是人间美男,如今一看,更是仙女下凡!
“她定会猜测,但却不会肯定!”
毕竟,毓王和王妃失踪多年,多一个女儿,也不奇怪!
“你就这么肯定?”
云舒歌轻笑,摇了摇头,慢慢道:“既然皇伯父要让她娶皇室公主,那她定然不愿!”
“到时,我这半路冒出来的郡主,相信会帮她这个忙!”
毓王闻言,点了点头,淡淡的笑意落在唇间,闭上眼,却上演别样愁绪!
有时候,计划和变化,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差别!
然而,就是太过于肯定一件事,所以,往往就是那么一点差别,却让人无法接受!
燕王是个怎么的女人?他不知道,但就凭她如今手中握有的权利,这个女人,就不可能会是个任人摆布的主!
想起当年,他又庆幸现在,情路之上布满荆轲,哪一个不是从里面模爬打滚,流了一地的血才能出来!
他并不希望儿子的情路一帆风顺,因为只有经受过磨难和痛苦,他们的爱情,才会更加坚定!
云舒歌此时在想,若为夫妻,他们定会是这天下间最有意思的一对,男子为妃,女子为王,夫为妻纲,福祸相随!
一路往皇宫赶去,宫门的侍卫皆是被毓王的令牌给震撼,而让他们更为震撼的却是,太后和皇上竟然亲自前来迎接,那匆匆而来的样子,着实让所有宫人对毓王父女刮目相看,不得不承认,时隔二十多年,毓王果真还是皇上和太后心尖上的人!
“母后!”
“皇兄!”
毓王哽咽道,朦胧的视线早就被泪水浸泡,看不清自己母亲脸上的皱纹,也看不清自己哥哥头上的白!
一别多年,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不想,再见,竟然会是这番场景!
若是没有哭声,或许就不足表达这场相逢的感情,然而,就算是如此,楚天棋却也只是迷了眼,并未流泪!
二十多年的雪山生活,他的心早已被冰雪冻住,除了他的王妃,今生今世,谁也承受不起他的一滴清泪!
太后苍老的容颜此时更加显得狼狈,眼睛都哭肿了,声音也哑了,然而,却依旧停不下!
这算是失而复得的儿子,二十多年杳无音讯,其实哪怕再不愿意相信都好,这么多年,在她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想着,这个儿子只怕已经死了!
不然,一国王爷,怎么会消失到无影无踪!
一番相认过后,自然是继续感伤!
二十多年未见的母子,自然是抱头痛哭,二十多年未见的兄弟,自然醉饮天明,而这突如其来的郡主,自然是荣宠有加!
这一夜,毓王留宿皇宫,这一夜,云舒歌被迫留在慈宁宫,这一夜,毓王回京的消息如春风席卷,所有京城百姓,全都聚在一起津津乐道,一起回忆当初毓王一家尚未消失的旧事!
也正是这一夜,燕倾天独自一人坐在房瓦之上,看着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突然觉得,其实做皇帝,还挺享受的!
凉风咋起,一股竹叶的清香味在鼻尖萦绕,燕倾天享受的眯了眯眼,嘴角的挂着浅浅的笑意!
忽然,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燕倾天转头,对着站在不远处对着她轻笑的凤宸,出声道:“还是这个模样好看!”
“可是我还是觉得燕小凤好!”凤宸笑道,眸子里盛满了如明月一般的光辉!
“燕小凤是好,不过是要留给我儿子的!”
“众生百相,只有这张脸最适合你!”
凤宸闻言,眼眸里闪着琉璃一般的色彩,随即道:“在你还没有孩子之前,就让我继续做你的孩子吧!”
“你不觉得,我们很像一家人!”
其实说白了,燕倾天知道,凤宸是想有一个家,就如同当初她流浪的那些日子一样,总希望有一个家!
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又涌入心里,燕倾天恍惚的视线落在凤宸的面容之上,随即皱了皱,不高兴道:“既然还想做我儿子,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去睡觉了?”
“赶人啊?”凤宸笑弯了眉眼,她就知道她会同意的。
有时候连她都会怀疑,燕倾天是不是跟她有什么血缘关系,为何在她的面前,她总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她的怀抱,总能让她安心!
凤宸离开了屋顶,使用换颜术和缩骨功又变回了燕小凤,她与燕倾天隔着的那层薄薄的纸已经捅破,突然现,做燕倾天的孩子,真是非常的自由自在!
蹦蹦跳跳跑去睡觉,大人的事,让大人去烦,燕小凤想着,明日也该让白玉和小火跟爹爹相认了!
第二日,当收到晚上为毓王准备的宴会的消息时,燕倾天缓缓勾起了嘴角,眼眸一暗,浮现丝丝凉意!
毓王与毓王妃被关押多年,如今竟然还生出了一个女儿,这消息,想想就觉得好笑到不行!
燕倾天眯了眯眼,在一片翠绿的景色中,邪邪勾起了嘴唇!
她想,若这是机会,那她必定会让那人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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