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顺着与皮肤垂直的方向切开,亨特医生下手很快,一刀刚好到达皮下组织。手术刀转手就被递给助手。
“小刀。”
下首的忍足医生快手递出。深沉组织被逐步切开。
“血管钳。”
……
手术室里所有人的呼吸都微不可闻,伴随着仪器的滴答声,现在,才不过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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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睁着一双血眸狰狞的看着对面,比赛再次开场。
不二对着那双眼楞了一下,睁开的蓝眼伴随着眉头紧皱了下。手中的拍子不由的紧了紧,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似笑非笑的脸很是难看。
只有不到一半成功率的手术,想的人揪心,但又怎么能不想?
如同刚才一般的局面,不论打到哪里都被不二精准的防御住了,切原却没如刚才一般的急躁,只是嘴边的笑更加瘆人了。
“砰!”切原将球击了过来,不二瞬间睁大了双眼,脚下没有犹豫的移到到落点,燕回斩飞身而过。
切原皱着张脸起身扑救,但就算扑倒在地上也还是没有接住。不二再次得分。
“45-0”
起身的切原低着头,只留下嘴角越来越大的弧度,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让人有些莫名的寒意。
不二球跑向底线大步跳起,一个扣杀结束了这局比赛。
“game不二3-0”
场边的青学一众看着开始恶魔化的切原,都暗自为不二担心着。有橘这个前车之鉴,对于切原的暴力网球,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二没关系nya?”菊丸皱着眉眼看向大石,旁边的大石并没有回答,但头上是隐约可见的冷汗。
“前辈怎么可能就这点本事,嘶……”海堂双手插在口袋里,弯着腰一脸凶相的看着比赛。
“不二当然很厉害,但表情有点奇怪nya”菊丸将双手握成望眼镜状,紫色的眼珠转了两周仔细的盯着场上的不二。
“英二前辈,我看着除了没笑之外,没什么不同啊?”桃城也学着菊丸的样子看了看,但没发现什么不同。
“你看你看,不二已经皱了四次眉,眼睛瞳孔有三次放大,嘴的弧度向下了大概0.3度……”菊丸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听的人都忍不住抽了下嘴角,那0.3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以英二的动态视力倒是真有可能。”一旁一直在看比赛的大石终于回应了句,脸上的担心一览无遗,但随即伸手在胸前握成拳状,像是在自我打气般:“但比赛的节奏一直是不二掌握着的,这样下去一定能赢。”
“不二前辈,现在打得糟透了。”沉默半天的越前压了压帽檐,一双眼紧盯着比赛。
“什么意思,越前!”一年级三人组本来听前辈们说的放下了心,但越前的一句话又将心提了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越前。
“英二前辈也觉得很怪吧,如果说以前的不二前辈是不认真打,那现在就是根本不想打。”越前看着不二再次进攻,如同将切原的手脚都锁住了般,对手完全追不到球,或者说根本没法去追。不二前辈也不是完全的不想打,像是在强逼着自己打却又忍不住走神,那不时放大的瞳孔正是可以说明这一切。此时的不二,只是个随着身体下意识摆动的空壳罢了。
果然,那件事还是影响到了吧……
切原站在原地,对于最后的扣杀没有任何反应,沉默的走向底线。终于,一直低着的头扬起,眼里血色一片。嘴角撇成肆虐的弧度,四指向内扣起,手中的网球被用力扣压。
“这个球会打到哪,我也不知道呢。”黄色的小球被用力上抛,黑色的球拍随即甩过,球乘着诡异的弧度飞向对面!
“砰!”不二弯□子将球拍压下挡在身体前,网球顺势反弹了出去,在不远处的网前落了下来。
“15-0”
切原舌忝了舌忝嘴唇,睁大一双充血的眼看着对面:“看吧,我都说了不知道会打到哪?”
“赤也失控了。”柳拿着笔记的手紧了紧,成一条直线的眼睛微皱。
“所以我说,让人担心的是不二吧。”丸井无所谓的将胳膊抱到脑后,口中的泡泡再次吹了起来。桑原在一旁用毛巾擦着汗。
“噗哩……”仁王勾起嘴角,弯着腰饶有兴致的看着比赛。身旁的柳生扶着眼镜不做回答。
“精市说过。”柳叹了口气,将笔记本放下后开口:“不二君是个天才。”
“……”众人睁着一双双大眼沉默。
“所有呢?”丸井嘟着嘴不明所以。
“……”柳不作回答。难道要他说,幸村给他分析过此次比赛,如果没打到单打二还好,如果万一进行到了,赤也完全是送去让人家虐的吗?啊不,幸村用的词是教育。
“不二君的腿被打到了。”柳生突然出声,等待柳答案的众人赶忙将目光转向球场。
“砰!”切原又一次的指节发球终于打到了不二,半坐在球场上的人用手捂着膝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喂喂,你没事吧?”切原扛着拍子站在网前,张扬的抬起头问着不二。
坐在球场上的人没有反应,四周是不绝于耳的讨论声,连裁判都有些担心的看着不二。
不二不是没有听见众人的叫喊声,只是没有理会罢了。他似乎一瞬间被疼痛所激醒了。他在担心精市的手术?这毋庸置疑。他想赢这场比赛?这绝不否认。那他在干什么?将精神都用来担心,任凭身体下意识的打比赛?他当自己是什么!以为这样能赢?他在无视对手又何尝不是在轻视自己!
他从开场以来做的可真够可笑,不是说好了要叫切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他还对得起从橘那拿的绷带?
不二站了起来,清风拂过额前,栗色的发丝恍惚着摇摆不定,从中露出的冰蓝的眼眸惊艳了一众观者。其中似水若霜的波动澄清而晶锐,嘴角上勾出的是最熟悉的弧度。
“开始吧,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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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显示器上的曲线一直在被刷新,呈现一定规律的波动着。护士将血浆挂好后,再次认真的观察着仪表上显示的生命特征,并不时做着记录。
助手护士拿着棉布不时擦着亨特医生额上的汗水,时间慢慢流逝,整个手术才不过进行了一半。
幸村难以言说此时的感觉,整个人都在黑暗浸泡着一般。他很想将眼睛睁开,却难以控制整个身体。意识被一层又一层的黑暗所笼罩,寂静的时间和空间都仿佛凝固了。
“病人的脑电波有波动!”一直注视着一起的护士开口,看着慢慢起伏变大的脑电波图皱了下眉头。忍足医生和旁边的人换了下手,走到护士跟前。
“脉搏和血压呢?”
“脉搏正常,收缩压和舒张压趋于正常值。”护士小姐回答道。
忍足医生皱眉走到手术台前,将幸村的眼皮撑开,用小手电观察瞳孔的变化。
“身体上没有要醒来的预兆啊。”忍足医生疑惑道,看了看依旧有些奇怪的脑电波图,意识这么活跃应该是快醒来的样子,但身体却完全是沉睡者的状态,这是否要加大镇定剂的量?
忍足医生看了看幸村的脸决定再看看情况。手术中醒过来,这种情况有不少例子。也不外乎这几种情况,醒来几分钟又再次睡过去,这是好的。麻醉药量预先估计不足,醒来了没法睡过去的,这时大部分会被发现,再次注入麻药,也有极少数倒霉的清醒了整场手术,最后得上严重的“创伤后应激综合征”。在做噩梦的时候感觉自己被切开之类的。
在开始讨论麻醉方案的时候,幸村就坚持选择了局部麻醉,因为对一个运动员来说,麻药的危害是极大的。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先观察下再说吧。
忍足医生回到手术台接着进行手术。
“镊子。”亨特医生接过镊子调整好后伸了进去,一旁的显示器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内部的一切。
手术接着进行,而一直脑电波活跃的幸村却始终没有醒来。让忍足医生很是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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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在虚张声势吗?”切原勾着一边嘴邪笑着,四指扣紧,又一个指节发球。
“砰!”
“30-15”
没有人看见不二是何时移动的,只是等破空声过后,只留下小球碰触地面的声响,而切原维持着握拍的动作,无法做任何反应。
他是很担心精市,担心到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了。但手术依旧要进行,不会因为他的意识有任何变化。既然担心无济于事,那就用全部的意志去相信吧。那个人孤注一掷的赌博,只有赢没有输!
而现在,他的眼应该看向球场……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快凌晨了,这还是算今天更的吧(╯▽╰)
顶着锅盖匍匐前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