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目光在对方手里的软鞭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落在轮椅上。轮椅最早的记录是我国南北朝,所以骤然看到这玩意,杨莲亭也没太过惊讶。倒是原本出现的微不可查的同情心,在听了对方的话后,飞快收了回去,揣测向问天什么时候见过他?
按照剧情,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才对。向问天离开黑木崖多年,致力于寻找任我行被关押的地方,直到随对方重夺教主之位,才回到日月神教。
莫非又是“前世今生”?
杨莲亭想起令狐冲的话,警惕起来:“又见面?向左使以前见过我?”
向问天坐在轮椅上,依旧身姿挺拔,语气倨傲道:“杨右使忘了?你曾有意招揽我,被我所拒。”
“哼!”即使没有这一世前面的记忆,听到对方不给他面子,杨莲亭还是冷哼了一声道,“我还真不记得了!向左使倒是说说看,拒绝了本座,落到今日这般下场,现在可后悔了?”
“不后悔。”向问天道,“我只后悔没早早看清上官云的真面目,让他假意投靠,引我们上黑木崖突然发难,来了个瓮中捉鳖。都怪我太轻敌,以为看透了他贪生怕死的本质,一步错步步错,才导致任教主父女殒落,到底是东方不败棋高一筹。”
“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杨莲亭得瑟道。对方把任我行当教主,可惜任我行是个短命鬼,如今东方不败才是日月神教的主人。
杨莲亭并不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从向问天的话里,才知晓当时的情节.东方教主和上一世相比有了太多的变化,不过这样更符合武林第一人的身份。
杨莲亭这才想起,自己问了一圈,唯独漏了上官云的消息,真是不应该!难道是因为对方一向表现的太乖巧听话,失了挑战性,才让他这么不在意吗?
想起前世对方为他吹箫、暖床的点滴,杨莲亭不由心中一动,欲与上官云重温旧梦,再续前缘了。
将旖念暂且收敛,杨莲亭面对向问天,嘴皮子利索的刺激道:“即便没有上官云,也有西门云、独孤云,你们的计划早早就被东方教主看透,怎么跟他斗?这不后悔,我看到底还是后悔了才对。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没办法从来。”
“杨右使果然不记得了。”向问天见不得对方得意,抿住嘴唇冷笑道,“那日我以为,给杨右使的款待,会让你终生难忘。”
“什么?”杨莲亭挑眉道,“向左使有话明说,别憋出病来。”
“……”向问天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日戴着面具,自称杨莲亭的人,真是杨右使你吗?”他怎么觉得,那个骄纵自以为是的兔~爷,跟眼前牙尖嘴利的人,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难道日月神教中,有谁胆敢冒充我?”杨莲亭下意识抬手,触碰了碰头上已经愈合的伤。对方问他,他问谁去?大喘气道:“——不过,我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有些事记不得了,向左使不妨说说。”
“看来我的款待,杨右使并非完全没收到……”向问天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一把握住前襟。
杨莲亭杀气腾腾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前段时间被人追杀,你参合了?”不是童百熊干的吗?
向问天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杨右使得罪的人太多。我只不过克制住了,你带来那几个帮中高手的内力,想要扣住你去跟东方不败交换,谁知道有人先我一步动手?那帮黑衣人的武功,出自日月神教。”
“……是童堂主。”杨莲亭目光流转道,“昨天已死在东方教主手里,替我报了仇!”
“原来是他——”向问天不由叹息道,“教中若说谁最不会背叛东方不败,就是童百熊了。就如同我对任教主一样。,为了你,这样的人东方不败也杀……”
“你不必假惺惺在这里唏嘘,找什么共鸣感!”杨莲亭冷笑道,“你们这些人个个都自以为是,擅作主张,以为这就是为对方好了?我呸!童百熊杀我,就是杀教主的眷侣,以下犯上。这样的人该不该杀?你带任我行夺取教主之位,害他们父女惨死,被曝尸三日以儆效尤。可怜任盈盈正是青春年少、花容月貌,在没遇见你之前,还是人人敬仰的圣姑,现在变成了一具腐臭的尸体。”
明明是歪理,杨莲亭却说的头头是道,还加上了教主给的信息,现学现用,让对方握住鞭子的手一紧:“够了!”
“向左使——节哀!”杨莲亭嘴角含笑,猫哭耗子道,“向左使现在可后悔?”
向问天:“……”
杨莲亭走过去,放柔了声音道:“这世上真是造化弄人呀——要不是向左使送我的大礼,我还和令狐冲结拜不成兄弟。”
想到对方刚死了好基友任我行,杨莲亭心中莫名爽快。从令狐冲那处得来的不快,都烟消云散。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见到黑木崖上有比他悲催的家伙,杨莲亭瞬间被治愈了。
他蹲下了身子,脸贴在对方的大腿上,手指小心的去触碰对方双膝:“向左使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向问天握住软鞭的手,松了松。
杨莲亭的这番动作、说辞,正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
他想不到东方不败说打断了对方的腿,竟真只是打断,没把对方囚禁起来,连成名兵器都没收缴。不过对于一个外号“天王老子”的武林高手,这种放任,却什么都干不了的无力感,比杀了他还难受。
杨莲亭枕在对方腿上,暗暗翘起嘴角道:“向左使,这处阴冷,你腿上未愈,怎么会在这儿?是闲暇来观雪赏梅,还是替我照顾冲哥?”
这熟稔的语气,让向问天侧目,身体放松了几许:“杨右使,我住在这儿。东方不败没告诉你,他让我在这里看守令狐兄弟?”
杨莲亭笑道:“东方教主让你看守他,就不怕你们跑了?”真是有趣,让贼看着赃物,只能干瞪眼,向问天跟令狐冲分明是一伙的。
向问天冷道:“区区一副锁链,还困不住令狐冲!倒是我双腿不便,成了拖累,连累了令狐兄弟。”
杨莲亭笑道:“冲哥是我的结拜兄弟,你连累不到他!”倒是这向问天,他还没玩够,制住他手下高手,让童百熊有机可乘,害他一穿越就被追杀,这笔账要慢慢讨。
向问天之前已经推测出来一件事,这下完全确认了:“原来你就是令狐兄弟常提起的莲弟——”
“冲哥常常提到我什么?”杨莲亭为了取信对方,才继续亲昵的称呼令狐冲。明明冲哥就在不远处的房子里,他却不愿同对方交谈,哪怕明知道上一世自己突然消失,对方一定急得发疯,也不愿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受的机会。
说白了,莲弟这一世过得波澜起伏,如惊弓之鸟,被吓得不轻,以至于更加渣了。
向问天叹了口气道:“令狐兄弟日夜思念你这个做兄弟的,他痛失任大小姐,在乎的人又少了一个——在见到杨右使真容前,我本以为你们长相相似,见面才发现,你跟令狐兄弟长得一模一样。难怪他听了东方不败的话,甚是不安。”
“东方教主在他面前提到我了?”杨莲亭不喜欢别人拿他跟令狐冲的容貌比较,这次却因为好奇,没当场摆脸色。
“东方不败说,令狐冲运气好长着这张脸,所以不杀他。”向问天苦笑道,“说起来,我这条残命,还多亏了他用与你相似的脸,替我求情。”
“……”杨莲亭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液噎到,他对东方不败的感情很复杂。
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杨莲亭称呼起结拜兄弟来,语气不如当初恭敬:“令狐冲运气绝佳,总能逢凶化吉。”主角开了挂,待遇能一样吗?
这话赌气的成分居多,向问天却赞同的点了点头。这让杨莲亭更是不爽起来,将全身的重量都枕在对方腿上。
他冷笑道:“向左使的运气却没那么好,如今心里一定很失落吧?你忠心耿耿,十二年来四处寻访任我行去向,终于得知他的消息,想方设法救出他,拼命同他一起上黑木崖夺回教主之位,到头来却落得这般下场,不但任我行父女身死,你还被东方不败打断双腿。”
杨莲亭只注意到对方身体的颤抖,却没发现向问天紧皱起眉来,头疼欲裂的表情。
他继续说道:“其实何必呢?十二年前,任我行忌惮你甚于东方不败,他‘吸星**’武功出了问题,每天花大量时间闭关,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理教务,却重用地位相对低下,资历有限的东方不败,把你这个已经位高权重的熟手弃之不用,甚至逼下黑木崖,结果反被东方不败起了异心,关押在梅庄中,夺了教主之位。他根本没信任过你!”
“……”向问天手里的鞭子紧了紧。只觉得随着杨莲亭似曾相识的话,一句句从口中说出,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有人面色含~春,一脸餍足的从任我行房里出来,伸出舌头,在残留白~浊的手背上舌忝了一口,口里说着挑唆的话。
那个人的形象,和眼前的杨莲亭,渐渐重叠在一起。
“下、贱!我跟任教主的关系,容不得你来挑唆!”问天脸色顿时大变。
“挑唆?向左使太看得起我了,你们的关系还用我挑唆吗?”杨莲亭笑道,语气中充满了冷意。
“……”直到压在腿上的重量消失,向问天才发现,他竟然把那句回忆里的话,说出口了!
杨莲亭不再枕在向问天的腿上,起身时,还狠狠在对方受伤的又又腿上捏了一把,痛得向问天冷汗潺潺。
杨莲亭道:“向左使,话不投机半句多,看在你刚才让我心情愉快的份上,我今天就不跟你玩了,好好养伤吧!”
他把对方气得咆哮,此刻心情大好!怕引起对方的反弹,发怒弄伤自己就不好玩了,才一下子离了对方老远。
至于向问天的话,上辈子就听过,杨莲亭脸皮厚不在意。他对死了好基友的轮椅男,抱有大量的怜悯,嘴上仍然要壮自身的气势道:“如果向左使下回还口出狂言,本座就让你尝尝拔舌地狱,不但以后都只能坐轮椅,连话都说不出来。”
向问天表情冷然,眉头紧锁,手指一动,软鞭如一条银蛇瞬间向杨莲亭扑来,电光石火间卷住对方的腰,将杨莲亭拽到自己面前,沉声道:“杨右使如果当初有这番口才,我也许便被你说动了。”
“……向左使,淡定!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鞭的。”杨莲亭面对突袭,脸上堆出笑容讨饶道。
向问天勾起嘴角,对方跟他记忆中的性格分毫不差,冰冷的表情浮现一丝笑意道:“这处阴冷,让我来送送杨右使吧。”
手里软鞭一抖,杨莲亭已经被卷到门外。鞭子上的巧劲,让杨莲亭落地时毫发无伤。
这下杨莲亭再也不敢小瞧伤残人士了,他站在门口愤愤道,就是不敢进门:“向左使告辞了!”
向问天道:“慢走不送。”
“向左使好好养伤,我等你伤快好时,再来‘好好’看你!”
“杨右使喜欢我这鞭子?”
“……”
等杨莲亭坐轿子离开这冰冷的地方,向问天模着自己的伤腿,表情变得倨傲冷淡,不紧不慢朗道:“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鸿图霸业谈笑间……只叹江湖几人回。我们这两辈子都被一首诗道尽了。只是这东方不败,怎么变成个男人?”
他想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两位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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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怎么可能天天作死嘛,我要是天天作死,我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ㄏ( ̄▽ ̄)嗯?背后一凉有什么在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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