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到底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皇帝到的时候就见着边塞王拎小鸡崽般地揪起苦着脸拦人的守卫,发飙道:“你敢拦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竟然敢拦我!我随时能摘掉你脑袋。♀”
说话间一扬手,那侍卫直接被扔了,飞出去老远,还不解气,一脚又踹飞了边上另一个守卫。
旁侧的守卫迅速靠近,没敢贸然动手拿人,只团团围住。
水公公朗声道:“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守卫们齐刷刷地跪地行礼,呼万岁之声震耳欲聋,恨不得能将天给震下来。心里一个个都松了口气,可算来个能做主的,不能硬顶着死扛了。
边塞王给了皇帝一眼,并没什么好眼色,行礼更是奢望,幸好是消停下来了,不至于上前一个不是扔掉一个就是踹飞一个。
皇帝上前几步笑道:“边塞王远道而来,该好生歇息才是。这犯人一早拿下,就等着边塞王赶来,定逃不掉的。”
一声接着一声的冷笑,边塞王斜睨着眼。
皇帝有些拉不下面子来,可架子却是要摆的,态度也要好,虽说战争要挑起,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周坚榆的提议不错,而且景瑜那边也该稍加制衡才是。于是,继续端着笑脸,侧身抬手示意道:“边塞王,请。”
边塞王冷哼一声道:“不敢。”
“想来边塞王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边塞公主。”皇帝勾着嘴角笑,不至于讨好,却是友好的道。
果不其然,边塞王眼眸之中尽是痛心。
皇帝继续笑道:“边塞公主的尸身妥善安置在皇家冰窖里,保存完好,此去还有些路程。”
边塞王不置一词,脚下却是迈上离去的步子。
“好生守着。”
皇帝沉下脸对着守卫们下令,抬步往边塞王那边走去,水公公不慌不忙跟上,一群守卫们赶紧施礼恭送。
皇帝自然不可能跟着边塞王出宫去什么皇家冰窖,二皇子在天牢里头关着,四皇子和五皇子年纪还太小,景瑜这个小王爷皇帝断不能给这个机会。对大皇子景言颇有些防备,也只能派他去,毕竟作陪边塞王,总要皇家之人才算得上台面,不能随意用一个大臣打发掉。
虽大皇子景言素来圆滑,可也挡不住边塞王痛失爱女的暴怒,从皇家冰窖回来一路直奔关押楚青梅的天牢。
天牢。
边塞王一进门,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顺着那味道一路进去,不用狱卒指点也找到顺利寻到青梅的牢房。
青梅身上倒是干净,只一身囚衣皱巴巴地黏在身上,而下半身膝盖以下部分尽是斑驳血迹,许是一层叠上一层的缘故,囚衣的裤腿上血迹甚为红紫,双脚也不知是不是血肉模糊,反正血腥地红肿在那里。囚室里一地的稻草上随处可见殷虹,特别是牢门口,大概是人被关进去时候染上的。
走到近处,边塞王反倒没那般暴怒,安静下来,只死死盯着人。
狱卒瞧了瞧这位的眼色,冲虚弱得厉害,都不能上到床上,只趴在地上的青梅大喊了句:“楚青梅。”
青梅实在不想理,奈何狱卒的叫声越来越大,连带着用刀鞘瞧牢门,那撞击的声音震得她耳朵里生疼,这才缓缓睁了眼睛,然后瞧见边塞王搁近处站着,一下子失了心神。
前世不是没见过边塞王,不过全然不是现下的光景。
彼时,青梅尽管顶着小王爷幕僚的名头,到底不如今世这般活跃叫皇帝一早盯上,不得不棋行险招,最后把自个儿整进天牢。
彼时在边塞公主入住王爷府与皇帝勾结前,青梅与她甚为交好,以至于青梅使计弄死妄想通过提供景瑜消息给皇帝以谋得皇帝制肘从而成功上位王妃的边塞公主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边塞王对青梅都是和颜悦色的。
“楚青梅!”
边塞王忽的开口,连目光都是咬牙切齿的。
这目光青梅很熟悉,前世后来边塞王知道是青梅害死的边塞公主也是这般瞧这人,一开口也是楚青梅这三个字。
时光仿佛倒退了般。
青梅想起前世,边塞王闻风匆匆赶来抱着边塞公主的尸体痛哭流涕时的光景。边塞王身得粗犷、高大,那样的一个君主,在风血漫天的季节里,抱着心爱的女儿哭得不能自己。如今想起来,青梅还是觉得哀恸不已。
今世与边塞公主虽也融洽,到底不如前世,没得半点边塞王的欢心,想来遇上了不会轻松。可兜转两世,杀了人女儿两次,总该受些苦,还上些,才不为过。
青梅冲着边塞王露出虚弱的笑颜,眼里还带着日光般的明朗,与这般处境的她实在不相符。
边塞王更是气愤,只道是此人在嘲弄自己痛失爱女只能干看着,立马从狱卒狂轰:“把她给我拉出来。”
狱卒一早得了大皇子景言指示,狗腿的很,将青梅拉出来,自作主张直接上好了之前二皇子景韵留下的铁钉一类的刑具。
边塞王堪堪扫了一眼,也就明白青梅身上那伤,还有那刑具具体是怎么回事。大迈步到软在地上的青梅身边,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力气很大,青梅当场嘴角爆裂,有血留下来,滴在囚衣上,点点嫣红。
“我不要你招供,去他的狗屁供词,你也没有月兑罪的机会。”边塞王狠厉地丢下这句,立马招呼狱卒,“把人给我悬空绑起来。”
一声令下,瞬间,青梅就双手交缠着被吊绳悬挂在了横梁之下,脚下虚空,本也太过虚弱支撑不能,全部的重量一起往下,手臂简直要被撕裂般。
边塞王直接挑起一块钉板放在青梅脚下,堪堪能碰到的距离,若身子轻晃,脚底板就能轻划过钉板。他说:“要么吊死,要么被疼死,楚青梅你选吧。”
青梅微微侧开双脚,踮起脚尖稍稍分开些重量。
边塞王瞬间洞悉,冷笑一声上前,宽厚的大手抚上青梅钉了不少铁钉的脚背,轻拂着,带着些微痒。前世他哭累了,也曾用宽厚的手拉住过青梅,许是想从她身上寻得一丝丝关于边塞公主的安慰。
下一刹那,边塞王手上用劲,青梅的脚深深踩进钉板里,鲜血四溢,顺着铁钉流满了钉板。青梅疼得连惨叫都不会了,加上之前的折磨,直接晕了过去。
狱卒请示要不要用水泼醒。
边塞王抬手摆了摆拒绝,狱卒还道是要送人回牢房,却见边塞王一伸手,钉板直接抽了出来,血飞溅而起,青梅立马被疼醒了,眼前只剩下模糊一片,谁也瞧不真切。
边塞王说:“这不是醒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是两千党,两千久了就再也码不出三千了!!!呜呜呜~~~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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