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 60

作者 : 阡陌风

是日夜半,王朝率兵两万夜袭边塞国大营,边塞**营之中未及防范,一时兵荒马乱,虽敌方大将军迅速做出反应,无奈边塞公主骨灰利用布袋缠身的消息深入人心,敌军不敢轻举妄动,导致阵前处处制肘,拔营不断退守。♀

战至天明,一路攻到了边塞国境内百里,此战大获全胜,景朝撤军回营,再行多番加强守卫,以防边塞国反扑。

景朝主帅营帐之内,桌案上摆着两军地形图,还有一堆的沙盘行军演练,张仲景蹙眉道:“不对。”

青梅不懂这些,瞧了半天也没瞧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凑过头去问道:“如何不对了?我军大胜啊。”

“大胜才是不对。”

张仲景取了沙盘之上一面代表景朝大军的旗子,往前推进道,“此番是为奇袭,因此我军采用阖燧阵,主攻的阵法,因为放手较弱,但凡打过仗念过兵书的,皆知道因以守阵来防,同时调派兵力切断我军攻势,攻打防守薄弱处,是为上策。”

说着张仲景将表示景朝兵力的旗子一股子推上前去,直冲对方营中,代表边塞国兵力的旗子却是一路后退,让出疆土。

青梅一目了然,指着沙盘中盘空地道:“中断防守最为薄弱,敌军不应该一路撤退,攻击中断才是……”

抬手指了指景朝后方大营兵力猜测,“难不成边塞国怕我们剩余八万大军随时出动,因而先行退让?”

张仲景摇头,白扇轻点敌方大营之后:“边塞王此番亲自带兵驻守军中,不该只有此等兵力,何况边塞王素来以善战威名,破我军攻势,只需以锥形阵法来破,前方只留阻挡兵力,利用锥形阵法的灵活,移动速度快,加之我军推进距离如此之远,边塞国若攻击我军中断弱点不是难事。我军后方援兵不一定能赶得上,应该说赶不上的机会更大。”

“可据探子回报,边塞王今夜不曾出现在军中。”

青梅皱眉瞧着被张仲景不好阵法的沙盘,边塞国的确能迅速攻击景朝兵力中断,只要撤退及时,既能杀敌,又能自保,以边塞王骁勇善战之名,绝对能过做得到。

张仲景扣下白扇,叹息了声道:“这才是重点。两军对阵在即,主帅却不在营中。小王爷事出有因,那么边塞王呢?何况边塞王亲自点兵,挂帅的大将军岂会是只懂撤退和松散顽抗之辈。”

青梅冲营帐门口守卫朗声道:“传阵前大将军王朝过来。”

“是。”

守卫应下,不消一会儿王朝便领命过来了,面上无半点喜色,反倒是郁闷至极,笑得实在难看。可毕竟景朝首战告捷,军中士气大盛,怎能说丧气之言,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青梅与张仲景相视一眼,心下了然,于是张仲景说了适才与青梅商议之言,询问王朝看法。

果不其然王朝听得这番分析眼神一闪,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唧唧咕咕如捣蒜般道:“可不是。边塞过一向以战威名,如今反倒叫景朝大胜,还不是小王爷领兵,必有猫腻。”

王朝颇为懊恼,一拳狠狠砸在地上,只道是他区区一个新封的阵前大将军领兵,即便是二万大军,亦是叫边塞国看不上眼。

张仲景提醒道:“王将军率兵交战之时可有不妥之处?”

“还能有什么不妥,就是消极应战,我军夜袭,敌军措手不及,疲于应战也无不妥……”

王朝话音才落,立马摇头自个儿否定道,“不对,不对,他们不是疲于应战,末将才对上敌军将领,对方立马下令全军撤退,他们是边拔营边撤退的,好像是一早等着我们打过去。♀”

青梅道:“莫不是有诈?”

张仲景与王朝一道沉默了,可我军战至边塞国境内却是事实,说是有诈,何人会以本国疆土失守来耍诈的。何况景朝撤退的容易,绝不像是有诈的样子。

青梅有些失落,本以为景瑜不在的这段时日,她可以替景瑜好生守着,有张仲景和一帮子将士帮衬,她还可以替景瑜打下胜仗,如今反倒先陷进了被动局面,而她无计可施。

到底是高看了自个儿。往常景瑜站在前头,青梅只许仗着重生,有了个前世,夜观星象一番,便也功成身退。不曾想失了景瑜,她青梅就半分不是。

瞧着青梅越发低迷,张仲景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端上一派的语笑晏晏道:“楚军师,倘若小王爷在此,面对这番光景,该当如何?”

若是景瑜……

必定是嬉笑豪情,管他个阴谋阳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管长枪舞得虎虎生威,大酒伺候,流水筵席摆上,然后在一片欢腾之中冷眼静候。

是了,无论是前世景瑜,还是这世现下长成的景瑜定是这般性子,嬉笑怒骂叫你瞧好了,再端上个高高在上,若有进犯者,一个死字便是。

青梅松了口气,帅印出手:“安排守卫,摆宴庆功,我倒要瞧瞧如何个阴谋诡计能吓着我。”

一时豪气万丈,愣是叫忧心不已的王朝一愣一愣地,应下便走了。

几个时辰后,青天白日里,景朝军营之中,歌舞欢腾,大酒大肉伺候着,庆祝首战告捷,响声震天,这般大的动静自然传到边塞**中,顿时群情激奋,恨不能提枪将一个个皆斩于马下。

边塞国主帅营帐,安静得诡异。探子回报景朝军情,边塞王笑得高深莫测,络腮胡子、大膀腰圆的,越发得诡异,叫人心虚。

边塞王瞧着躺下绑了四肢在坐在蒲团上的男子,看着他无半点俘虏自觉,一双好看的眉头轻佻着,眉眼皆弯,笑颜俊朗地示意兵士将着端酒加菜,吃得简直乐不思蜀。

边塞王道:“小王爷真是好定力,听闻自家军中这般轻松落进我军圈套,也能这般风流快活一点儿不落的,想来也只名冠帝都的小王爷一人罢了。”

“非也,非也。”

景瑜抬起脸来,分了些视线给堂前的边塞王,脸上是几抹划伤,身上衣衫褴褛怎能挡住身上的伤口?何况浑身还泛着些腥臭味儿还有些腐肉和垃圾的味道。一旁的守卫,碍着军纪,不能以手掩面,不过面目难看却是能瞧见的,可景瑜坦然得厉害,恣意戏谑的,反倒显得高高在上。

边塞王挑眉道:“哦?愿闻其详。”

景瑜轻笑出声,剑眉星目的,煞是好看,虽身着褴褛,可一身的傲气,叫人不能低看半分。边塞王敛眉,自家女儿道是好眼光,瞧上个不错的主,这般气度,确实不出其二。

景瑜笑道:“边塞王喜欢听话儿,该去找那说书的,不然寻些听话的小倌也好,本王没那般兴致。”

一旁的营前军师一早气得不行,这小王爷分明阶下之囚,可反倒将自己当成贵客,实在不识相。

边塞王递了个眼色过去,压下营前军师的异动,笑道:“小王爷这般肯定你景朝大军能不入陷阱,再次大败我边塞国大军?”

“不肯定啊。”

景瑜说的风淡云轻,断没半分在意搁里头,朝着面前桌案左上角的菜碟子抬了抬下巴吩咐侍卫道,“那盘子菜喂些。”

侍卫抬眼看边塞王无异议,只好敛眉继续伺候着。

边塞王盯着景瑜,面上挂着笑颜,提醒自己不至于在一个小辈面前失了君主风范,耐心静候景瑜不紧不慢地吃完嘴里的饭菜,才以眼神示意他解释一番,既是不肯定,他又如何这般潇洒。

景瑜长叹了一声,颇为无奈道:“不过是本王摔下绝壁之前,得了件好事儿,心神俱佳。即便是边塞王告诉我景朝灭了,本王估模着还能笑出来。”

“哦?”边塞王颇为怀疑。

不过景瑜那个无奈的样子越发惹恼额营前军师和一众将士,区区小辈,竟然如此蔑视自家君王,于是一道死盯着人,只等边塞王一声令下,一人一块肉一块骨头地将人分尸了事。

景瑜摇头道:“此非两国之事,若是,本王乐意说出来欣赏一番边塞王的愁眉苦脸,当是看戏也罢。”

彻底忽视掉那些个如刀般刺来的目光,瞧了瞧自个儿身上,吩咐道,“本王要沐浴更衣。”

边塞王到底是君王,难得的好脾气也被耗尽,直接挥挥手,交代将人丢进囚车里看守住咯。然后指派使者去景朝那边打扰下他们庆功的好兴致,一个死人与一个主帅的对局,想来对面的景朝将士们面色该是如何的精彩纷呈。

却说,边塞国来使。营帐内青梅端坐高座之上,懒懒斜倚着,眉眼轻佻,尽得景瑜姿态的精髓,听着来使禀报景瑜在边塞国手里的消息,淡然挑眉反问上一句:“那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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