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景朝营地。♀
景瑜直接将代表景朝大军的旗子深入敌军营地,又拨军两万前往边塞国后方,左右翼分别一万大军压阵,大手一挥道是不日攻城。
王朝左右对了下眼色,反对道:“将军,此举恐怕不妥。营阵定要大军压阵,防备敌军突袭,如此恐怕直面进攻力度不够,边塞国素来善战,我军倘若前锋不力,定是兵败如山倒。”
景瑜双手交叠在胸前,倾身后倒,顺势伸腿一勾,座椅旋转至身下,噙着一抹浅笑,眉眼皆弯,却是不置一词。
王朝低垂着头,脊背一阵发凉,如今才觉得当日楚军师闹的那一出实在不足挂齿,对比上小王爷这般姿态,无形的压力让他忍不住萌生退意,此人断不是传闻中那般嬉笑怒骂的小王爷。
张仲景扫了眼营帐内众将士,一派的谨小慎微,恨不能将身体藏进角落里,彻底隐去身形才好。心下无奈,却语笑晏晏地上前俯身,故作轻声可在场的没一个落下的:“他便是青梅姑娘特意封了阵前大将军之人。”
景瑜哦了一声,面上神情不改,双眼越发眯得狭长,慵懒着道:“王将军以为该如何?”
王朝默默在心里抹了把虚汗,也只能梗着脖子,应声道:“末将以为,不该分散大军,直面对阵,边塞国近战骁勇,我军恐怕不及。”
“是么?”
景瑜挑眉,懒懒地回了句,顿了良久,随即起身,一撩帅褂,流转出个眼神,风流媚世又高高在上的道,“本将军偏要如此,胆敢违令者,军法处置。”
太过震惊,王朝不由地抬眼瞧向上方,孰料景瑜正等着,见着了故意挑了挑眉,挑衅意味浓重,偏生多了些孩子气,天真得厉害。
其他一众将士皆是垂首而立,恍若隔绝于世。
景瑜款款而笑,煞是好看,目光从左到右地扫了一圈下头的将士,最后定在了王朝身上,又是一个挑眼道:“没有异议就下去准备吧。”
不待王朝回过神来,一众将士齐声领命,与王朝交好的硬是将王朝给拉了出去,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张仲景瞧着高座之上依旧笑颜轻佻的景瑜,躬身询问却是笃定道:“小王爷可是有了必胜把握?”
景瑜加深笑意,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淡淡道:“本王只觉得,夫子既安排好了一切,总也不能叫她白忙活这趟。”
张仲景了然于心,语笑晏晏地轻摇手上白扇道:“小王爷何时知晓的?”
景瑜笑道:“你也不差。”
此番边塞国粮仓尽毁,景瑜和青梅轻松逃回景朝营地,本也可说是景瑜谋略过人加上暗卫活动,可后头堵截粮草一事实在太过顺利,何况青梅还不打自招地找张仲景布置了一场逃亡闹剧,边塞国配合实在默契,不能不惹人怀疑。
不过景瑜自然乐得有人配合,轻松领战功一事,任是谁想来也不会介意。
既然被识破了,张仲景也不再故意瞒着,毕竟倘若景瑜追究起来,青梅定不会惹了祸患,他这个帮凶定是赶鸭子上架做那替罪羔羊的命数,于是将当日青梅所言一字不漏地都将个详尽。
景瑜蹙眉道:“帝都异动本王一早知道,父皇将二皇兄弄出了天牢,还命兵部多位老将亲身以授,想来只等着本王兵败,好送二皇兄来,替他弄个战功,将功赎罪也名正言顺。毕竟今时今日,本王不再受制于父皇,单凭小五和做甩手掌柜的小四,定是斗不过大皇兄的,二皇兄虽没什么脑子,好在有那心思,只父皇稍加点拨,大皇兄翻不出父皇的手掌。♀”
张仲景点头道:“大皇子有些急躁了,帝都之中胆敢私下来往朝中官员,虽没端上明面儿,只要有心,蛛丝马迹总少不了,何况皇上一直盯着。最近更添一罪,官商勾结,想来大皇子活动不了多久了。”
“那些个事儿与本王何干?”
景瑜面容冷漠,端没半分的骨肉亲情或是兄弟手足的意味在里头,吩咐道,“传令下去,择个良辰吉日攻城。”
张仲景应下退出营帐,自是知晓所谓择个良辰吉日,不过是景瑜留了时日叫青梅在江南能游刃有余地做好安排。
却说,江南。
长风进地窖时所言,边塞王不答应青梅后来送去的关于协议的细则上某些条款,如此协议随时有作废的危险,何况青梅还随时会毒发。
是日,江南城郊茶寮。
营前军师现身,原是一早悄然跟随青梅来到江南,他本便是边塞国皇亲,想着能否刺探出边塞公主所在,关于那二十年之约,实在难以叫人信服,奈何在江南多日还是不得其门而入。
正遇上边塞王对青梅协议细则条款不满,干脆从暗处走出来约见商谈。
此处城郊茶寮用的皆是自家种植采摘的茶,不是什么名种,制作也不如周坚榆那些比贡茶更甚的茶叶精细,可粗有粗的好,青梅偏生喜欢喝,因着不懂茶,喝茶自然也全凭喜好来。
落座,青梅帮自个儿添了盏新茶,一连饮下数杯,这才恋恋不舍地搁置下茶杯,冲对面的营前军师道:“听闻边塞王对协议之中诸多不满,不妨说来听听,毕竟此等大事,两厢怨诽实非明智之举。”
营前军师对青梅当时初见便是不满,如今见着此人喝茶如牛饮,虽边塞之人不拘小节,但也不满更甚,语气带冲道:“边塞公主乃我边塞国骄傲,公主回归故里,理该举国欢庆,昭告天下,怎可低调处事,叫公主躲躲藏藏?”
“边塞公主当初一早昭告天下说是于景朝蒙难,因此边塞王大动干戈不惜倾尽全国之力攻打景朝。如今一句公主寻回,边塞王可想好如何对边塞国百姓解释?将苍生万民置于战乱之中,民不聊生的罪过,边塞往预备由谁来承担?”
青梅目光幽深地直视着营前军师。
营前军师甚是傲慢道:“此乃我边塞国之事,不劳姑娘费心。”
“非也。”
青梅摇头,端上一杯茶在指间把玩着道,“你边塞国因着边塞公主攻打景朝,岂有说打便打的道理。何况因着边塞国异动,景朝北边临属国向你们投诚,频频发动战事,如何能忍?这些个祸乱,岂是一句边塞国之事能够了结的。”
营前军师冷哼一声道:“姑娘身为人质,避开我边塞国护卫,行事诡谲,如何能叫我边塞国信任。”
青梅长叹道:“我一早言明,只边塞国配合让出一城,我自遵守协议,何况我身中剧毒,受制于边塞王,更是时不时处于边塞国监视之中,从任何一处看来,也算不是我的过错。倒是边塞国明着监视,暗里又监视的,行事太过小人了。边塞公主是我手上筹码,定金没付,如何有一并得尾款的道理。”
营前军师哈哈大笑,笑青梅这般自不量力。
“姑娘莫不是忘了,倘若四十日一过,在下不曾得见公主,姑娘定会毒发,之后死无葬身之地。”
青梅点头:“如何能忘,不过是边塞王不曾给出定金,还与细处纠缠,青梅只好以命拖着。反正青梅区区一介草民,有公主陪着死,赚得很。”
对上营前军师铁青的面色,青梅好心提醒一句道,“边塞王忘了才是,倘若小王爷知道青梅死了,还是死无葬身之地,边塞国怕是要被小王爷夷为平地,沦落至灭国的下场。”
“哼,景瑜还不足为惧。”
营前军师甚是鄙夷,亦是成竹在胸道,“景朝内乱干戈不止,皇帝疑心太重,又偏爱五皇子,一早许下大位。景瑜的兵权迟早要被收回。”
青梅款款而笑,明媚艳丽:“军师怕是不曾做过执掌兵权一事,这兵权到手,哪能平白交出?即便皇帝施威,想来青梅若死,不说小王爷如今握了整个江南营生在手,单周坚榆出手,小王爷要大军岂是难事。”
营前军师面色越发阴沉下来。
青梅不忘笑颜俏丽地补上一句道:“忘了说,军师该打听过江南银山易主,落进瑜楚之手,那瑜楚便是小王爷化名。”
营前军师咬牙道:“小王爷倒有些能耐。”
倒是改了口,不再左一个景瑜,右一个景瑜了。
景朝国内一举一动边塞国皆看在眼里,毕竟异动之心已然多年,瑜楚横空而出,只以为是哪个晚生,还想着暗里勾结,不想在此处等着。
青梅婉转一笑,故作天真道:“青梅虽是红颜,可不曾想祸国,但边塞国硬要倾国成全,青梅也只好灭个国来玩玩儿。”
不过,不能叫边塞国失了颜面,免得徒生事端。
青梅叫长风递了封书函上来,搁在桌案上,推到营前军师面前道:“此乃边塞公主手书,里头还有边塞公主信物,军师大可回去复命。青梅静候佳音,希望边塞公主早日回归故里,与边塞王共享天伦。”
作者有话要说:苦命的我,最讨厌坐车了,三天里基本都在坐车,晕得我茶饭不思啊,三天就吃过几个巧克力,一回来来不及休息,赶紧赶榜单!
抹一把辛酸泪,继续。估计今日还有两更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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