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盛丰有些怒了,手抬起来往人群中指去:“不要,她欺负我,她,她,他们都欺负我!”盛丰指着一旁的丫鬟下人,第一次将这些话说出口,而当他的手指指向盛天身边的木连乔时,盛家的人都不敢置信。舒悫鹉琻尤其是盛天!
木连乔一向温柔懂事,他不相信,有些质问的语气说:“丰弟,话可不能乱说,乔儿怎么会欺负你呢?”
盛丰刚想说下去,却被木连乔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盛丰吓得缩进苏画的身后。而其他被指名的下人则吓得纷纷下跪,一个劲的否认欺负少爷的事情。
盛老爷是个爱面子的人。大儿子成亲之日又岂会让他出乱子,若事情真如他儿子盛丰所说,日后再好好跟那些下人算账便是,所谓家丑不外扬。现在最紧要的是让拜堂顺利继续,可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他有力的声音响起:“我儿痴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的话并不可尽信,今日是我大儿子的大喜之日,我们还是一起看新人完成拜堂,可不能误了吉时!”
众人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误了吉时可不好!”
媒婆也连忙说话打圆场:“那新人继续拜堂!”
盛丰依旧不依不饶:“我也要拜堂,拜堂!”
“丰儿,别胡闹了!”盛老爷脸都黑了。
“不要,我就要拜堂!”他一坐在盛天和木连乔跟前,背对着盛老爷,铁了心的要跟苏画拜堂。
虽然宾客觉得苏画这样的大美人嫁给了一个傻子,有些可惜,可他们是盛家请来的,自然帮着盛家,对于盛丰这痴儿白捡了一个这么好的一个媳妇,是一万个羡慕,并一致觉得盛老爷该同意这亲事。
盛老爷拗不过,也丢不起那个脸,便准许他们拜堂。就算白捡了个儿媳妇,日后有什么不顺眼的,在自己府里,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盛老爷如是想着,就让人多拿了两张垫子来,让他们四个人一起拜堂!
极少言语的盛天,此刻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看着苏画脸上似有若无的微笑,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是他的弟弟?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还会出现?
她终于嫁人了,新郎却不是自己。他终于娶妻了,新娘也不是她!可偏偏他们两人却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拜着同样的天地和高堂。只是夫妻对拜时,面前的人不一样而已。命运给他们开了这样大的一个玩笑。多么讽刺!
两对新人拜完天地,便算礼成。还没站起来,苏画仍旧跪在地上,看着面前自己的夫君,盛丰,突然发狂似的大笑起来!始料未及。
才刚站起身的盛天和木连乔不明所以,不解的看向苏画,整个大堂的宾客更加搞不懂苏画为何突然这样,那笑声有些恐怖,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
而盛老爷则是担心苏画又要耍什么花招。事实上苏画确实是要做点什么,不然对不起她今天来到这里。对不起她付出的那些感情!对不起木连乔和盛天带给她的那些痛苦。
苏画大笑着,笑得那样肆意张狂,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可这些她都不在乎。
她笑着笑着,便突然哭了出来。一点过渡都没有,直接由笑变哭。那样令人不解,令人猝不及防!
盛丰,她名义上的夫君,看见苏画笑着笑着就哭了,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小时候,哭着哭着,就笑了,长大后,笑着笑着,就哭了……小时候单纯,不知道忧伤为何物。长大后经历的事情多了,却丢了小时候的影子。
苏画失声痛哭,精致的妆容却没怎么受影响,想必是她的胭脂防水功能甚好。哭得梨花带雨依旧美丽无比。
可女人是个奇怪的物种,笑着笑着就哭,哭着哭着,又一下子止住了。众人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苏画已经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拉着盛丰一起缓缓的站了起来。仿若她刚刚出现在这个大堂的时候,面无表情,云淡风轻……
唯有她脸上的泪痕和有些红的眼睛与鼻子,仔细看去才发现有些不一样。她那样奔放,又那样脆弱,却也是个决绝的女子。
盛天从不知道,苏画还会有这样的一面。或许这就是异地恋的苦果,异地恋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分离的思念,距离产生的模糊美。你以为她是这样的,可她实际上却是那样的!一段异地恋中,一个女人表现出来的越坚强,越独立,只能说明那个男?人太弱,弱到什么也给不了女的,才导致女的一方,不得不坚强独立!
所以盛天不明白苏画,不懂得苏画,也就不能理解苏画今日的表现。可这些,苏画早已看透,她今天,是豁出去了,只想讨回自己的公道!
她高傲如一个女王,信步走到苏画面前,眼神没有任何的留恋,红唇吐气如兰:“我曾说过,今生,一定会入你们盛家的门!死,也要死在你们盛家!我做到了,虽然结果有些偏差,可我最终还是做到了!”
“呵呵……是吗?”盛天失声轻笑,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生竟要这样面对她,弟妹!
苏画继续说着,可语气变得异常冰冷:“你既然觉得我那样狠心,虽然我一直否认,你不相信,那我索性就真正狠心给你看,以免让你白白冤枉了我!”
她说完,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刀,往木连乔的肚子刺去……速度那样快,那样流利得完美无遐!连姿势都异常优雅。可苏画的眼神却是冰一般的寒冷!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苏画会有这样的动作,以至于根本没有人来得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意外来得太突然,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木连乔已经倒地不起!或许,就连木连乔也想不到苏画会豁出一切和自己拼命,甚至同归于尽!
木连乔瞪大了眼睛,嘴巴惊讶的张开,满脸都是恐惧。她双手紧握住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小刀,感受着鲜血像流水一样自自己的身体潺潺流出,这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受!
可苏画却一点也不后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更加肆意的大笑。而终于有人大喊出声:“快叫大夫!大夫!救人!”
人群开始慌乱,宾客有些惊叫逃跑,有些吓得腿软,更有一些拿了自己的礼物跑人。
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几下子便成了杀人现场。盛老爷和盛夫人晕了过去。胆大忠心的下人连忙扶住。
盛天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狂笑的苏画,蹲将木连乔抱在怀中。连声安慰着:“乔儿,你没事吧,忍着点,大夫在这呢!”
而正巧的是,盛府宴请的宾客中,确有一位大夫,由于事发突然,他也有吓得心慌。直到人群散去,他才急急忙忙跑过来为木连乔医治。
下人们虽然也吓得腿软,可救人要紧。听从大夫的吩咐,忙碌了起来。
木连乔紧闭着双眼,涂了胭脂的俏脸也掩饰不住她此刻的苍白无力。她双唇微微的颤抖,是痛极了的表现。可她没有叫出声,只沉吟了几句。估计是没有力气叫出来了吧!
盛天心疼的看着木连乔,大夫正忙着给她医治,自己也插不上手,苏画停止了大笑,静静的看着木连乔躺在地上,要死不死的模样。看不出什么神思。
盛天双拳紧握,长叹一声:“你竟然下得了手!你怎么可以这样狠毒?苏画,你个毒妇!”
可苏画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呵……你不是相信我害了你们的孩子吗?既然对孩子都可以下手,为什么对她就不行?”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好像还理所当然的样子,但她确有这样理所当然的理由!
苏画的话同在盛天的耳里,无比的心痛:“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人?”
“盛天,这辈子,我最恨别人骗我和冤枉我!而木连乔,她惹到我了!”她说着这些话,早已经不顾后果。
盛天不受控制的吼着:“她哪里有骗你,哪有里冤枉你?即使她真的做了什么,你也不该杀人啊!”眼里蒙了一层雾水,他最爱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呵呵……呵呵……她不是说是我推到了她,你们的孩子才没有了吗?既然她都这样说,我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她自己说过的话呢?”所有的一切都源于盛天的不信任,而苏画今天做出这一切,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喜欢被人冤枉!既然你冤枉了我,就要付出代价!
可盛天不能苟同苏画的原则,亦不明白苏画的话中的另一层意思。注定了悲剧无可挽回!如果盛天当初语文学得好一些,或许所有的误会都不会发生,假如盛天足够爱苏画,足够相信她,今日也不会发展成这样!可智商在那里,爱情在那里,冥冥之中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