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平台打磨的如同镜面一样光滑,表面满是美丽的黑曜石条纹。平台上被蚀刻出纵横交错的沟槽刻痕,沟槽中涌动着的魔法药剂在空气中渲染出如梦似幻的绚丽光带,每条都比极光还亮眼,放眼望去霓虹般的光怪陆离。流淌着的是氤氲着澎湃魔力的导魔材料,魔力沿着沟槽流淌不息构成了一副不可得的盛景。
极目远眺,这些沟槽勾连出一个庞大的六芒星阵,这个六芒星阵的直径与它上空的飞碟大致相当,足有十公里。
六芒星阵的六个顶点处便是那六座高耸的魔法塔,是普拉塔城除了飞碟外的最高建筑。象牙sè的九层塔身虚托着顶上的飞碟,俯视着守卫着脚下的普拉塔城。这样的魔法塔在大陆的其他任何地方都将成为神迹一样的存在被人顶礼膜拜,在此地却彻底地沦为了背景。连它脚下的魔法阵都更夺人眼球些。
露天的平台上蚂蚁一样的魔像正在忙碌着:
它们有的司职jǐng戒护卫,身下是两条履带,轧着一些细线飞速地穿行在魔法阵凹槽的空隙里。这类魔像敦实厚重,一看就知装甲防护极高,右手一柄短柄战锤,左手则是一把两米长的锯齿刀,刀身上粘连着不息的黑sè烈焰,这些不详的黑sè冷焰随着魔像的奔驰拉出烈烈的焰尾。
有的司职六芒星阵维护,身下是六条机械蛛腿,可以在魔法凹槽间跳跃轻盈跳跃时保证手中的魔法药剂和各sè宝石不致损毁掉落,穿花蝴蝶一样将魔法药剂导入指定凹槽,毫不停歇地替换着卡槽中的宝石。
通过影像普拉塔城的锻造师和魔偶师们早就确认了这些魔像全都是菲拉jīng铁制成,作为能源动力的魔核却被层层的隐藏在层层的铆接构件下。
李维不禁有些担心,很明显地这座六芒星阵与飞碟有着紧密的关联,六芒星阵的作用就是用魔力将飞碟推离地面固定悬空,仅此而已?就这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太托大了吧。
历来普拉塔城汇聚着吸血鬼、堕落骑士、死灵法师等等的教廷死敌,同时还是蛮族王权争夺失败者以及叛逃贵族的避风港,这里简直就是人族和蛮族领袖们不共戴天死敌的收容所。
哪怕普拉塔城地处荒僻,可是在虔诚而狂热的信徒心中,圣光之下岂能容许藏污纳垢之处。
丛山中的jīng灵和矮人们同样对普拉塔城怀着刻骨的仇恨,无数的族人被掠走和屠杀,倘若能将这个魔法阵破坏掉的话jīng灵和矮人们一定会不吝牺牲。
就算是普拉塔城内像安娜小姨妈这样的资深“收藏发烧友“一定会心心念念地在自己的收藏室里添上几座这种看上去就极端高级的魔像,至于那些宝石和魔法药剂也是多多益善。
普拉塔城的那些兼职科学狂人的法师们想要解剖拆解那些魔像想得夜不能眠的一定不在少数。
看到李维满脸的担忧,德薛婵拍拍他的肩膀开解道:“不用担心的,六芒星阵和那些魔像都只是一些投影而已,连那些彩sè的光线都是假象,学院里可没有真正的傻子。不过这个幻想六芒星阵也不能进入,一旦进入jǐng戒线就会被魔法塔自动攻击,会被打成飞灰的。”
全息投影?这个完全可以乱真的六芒星阵一定就是全息投影了。
李维不禁咋舌,继而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却依旧不解,
这样的机密隐藏起来秘不示人岂不是更安全。这世上哪有永远无法破解的秘密,那些清晰展现出的魔法阵终究有被吃透的一天。
虽然这个飞碟并不是自己“故乡“的特产,但是这种认知上的契合总让李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和揭秘外星的刺激感,潜意识里就想它安全地存在下去。
德薛婵领着两个人通过了几层算不得严格的检查后终于进入了位于飞碟中部的舱门。舱门后的甬道算不得宽敞,高约三米,宽约四米,刚刚看到的地行龙在里面完全没有掉头的可能。
地上铺着打磨光滑的黑曜石,墙面和顶棚全都是涂装城单调的白sè,油亮水滑,此时已然夜深,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的甬道里,如同走在前往太平间的路上。
一路走过甬道的两侧都是一排排的房间,四米长,四米宽,十间一纵列,排列整齐,千篇一律,像极了图书馆里的大书架。清一sè的米sè木门上悬挂着一式的黑sè铭牌。
李维有些烦躁,十六平米的房间如何塞得下五个人睡觉?还没有一个地行龙的兽栏大呢。
哪怕纵贯飞碟也不过十里,几百米后德薛婵在一扇门前停住了脚步,抬手敲向木门的时候却被抓住了手腕。
李维很认真地注视着德薛婵的眼睛问道:“为什么要进这个莫名其妙的的学院?只需通过炼金法师的检测即可,我只是想接手那间妈妈留下的三岔口小作坊而已。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李维挥手打断了德薛婵开口说话的意愿,继续说下去:“我天生就倔强地想要zìyóu舒展地活着,不幸却摊上个强势的家长,反抗不得。此时终于有机会绝尘而去,终于要月兑缰而去,去追逐我人xìng自然地舒展,第一步却踏进了什么见鬼的学院?
看,看看,格子一样的房间,所有的房间连长宽都一样,停尸间一样的粉白墙,所有人在这里的区别就像这门上的号码一样的,差的仅仅就是数字而已?
为了什么?”
一通话李维说得不知其意,德薛婵听得满头雾水。微微思索后德薛婵便放弃了,无所谓地说:“太深奥了,在我们兽人中你这样的人一定会被人拖到没人的地方一棍子敲傻掉了,太啰嗦了。
我并不知道安娜安排你进学院的原因,我只知道你离家的时候钱袋被留在了家里,想来现在就要身无分文了,如果进学院的话学费就在我的怀里,否则今晚就只能露宿街头。有没有兴致看着星星继续思考那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李维肚子里恰在此时响起的咕噜声替他做出了最明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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