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的麻烦仅仅是胃囊里的同行罢了,因为进入那个世界次序的关系,我获得了小小的优势。レ思路客レ我知道那个人的关联建筑,但对方却不清楚我的。所以目前来说,我们之间的战斗都围绕着这件事展开。一旦建筑损毁,那人的灵魂就会被胃囊所消化。而在那个世界之中,建材颇多但尸体却不好找,同样都是傀儡师,因为能力的偏向有所不同,我才能占尽优势。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你们发现了暂时回来的方法,然后那家伙也想到了类似的方法,便把你们的资料送给某个组织。”
“教会?”
“不,几个小时前你们见过的那个人暂且称之为墨镜吧。墨镜也许是教会的一员,但教会并不知道墨镜的真实身份。异端审判官,这种职位在设立之初教会就不知道它的真正目的。那种人毕竟是我的同行,而我们默认的观点是--尽量远离凡人的世界。”
“凡人的世界?也就是我们的世界喽?那你们究竟是什么?不是凡人中的一员?”
“用文学化的表达来说明的话,我们应该是远古遗族的血脉,游荡在世间的灵魂。三千年来,没有人知道我们是什么。不过这毕竟是终极问题之一,没有答案也很正常。”
“三千年?你究竟多大?”
“和你一样不到三十岁,我们也会繁殖并死亡嘛,这部分你我之间没啥区别。唯一的区别是特定的能力,比如cāo控傀儡。”金发的女郎在朱重光面前舒展身姿,动静之间尽显暧昧之能事:“这副躯体,我可以告诉你制作的一切细节,但完美复制之后,你仍然无法令其活动,就更别说自如的cāo控了。这就是我们的特异之处,而一直以来我们都避免和世俗打交道。不过考虑到拥有灵魂的个体都已经抛弃数学了,那我们之中早晚会蹦出一两个傻瓜大肆炫耀自身的特异之处。届时,那家伙将会变成我们全体同行的敌人。
眼下时间不多了,这种话题有空再聊。
我的私人医生弄不清楚孢子的来源和它的功能,但我觉得它很可能是细胞中内共生的器官劣化的结果。人为投放的话,无论传染途径为何,我们都无法解释短时间内,同样孢子在身体所有细胞内大量爆发xìng增殖的结果。
所以这件事应该和墨镜有关。
我要动用另一个集装箱内的全部储备与之一战。你们呢?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开门,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事情。”
在室外冻得发抖的朱重光急于回到温暖的巢穴,他需要和大男孩商量商量。
当朱重光叫醒许立坤时,女郎拿出准备好的手术刀从他的手背上刮下一些皮屑,随即她便消失在医疗区的厚厚围栏之内。
简单把方才听到的内容告诉大男孩,朱重光便问他:“我们该怎么办?”
“也就是说这厮在别处欺负人了,眼下对方找帮手来了,然后倒霉的却是路熙。这么简单的事……”冲着帘幕内的女郎,许立坤大喊:“你跟他道歉不就完了么!”
回应他的声音来自床边的麻雀:“同行是冤家,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我很希望观察到那厮在胃囊中被消化的全过程,对方也想对我做类似的事情。这是猎物与猎手之间的厮杀,和正确与否无关,所以道歉无济于事。”
“也就是说,当我的前辈们一一倒下的时候,你们却躲在黑暗中细细观察,并无动于衷?”
朱重光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按照五人的名额来计算,身边女郎的cāo控者至少见证过三个人的离去,而此人却始终没有出手相助。这一事实令朱重光不寒而栗。
“必须看过事情的全过程,并尽量将之解构,我才有可能找到逃月兑的方法。当时我还停留在对那个世界基本规则逐一分析的阶段,我压根就没有办法帮到你们。”
“不,不,不,这不一样。凡人如我者是有感情的,尽管我们无力月兑逃,尽管我们知道自己很快便会死去,我们仍然会在废屋中穿行,努力找到每一个新来的遇难者,教会后辈基本的规则。”
“所以你是说你们会抱团取暖,而我则不愿投身其中?”
“对。”
“如果灭亡是注定的,那这也是选择的不同罢了。很难说它好与不好吧。”
“不,如此我就不免担心一件事。你之所以找到我们绝不是大发善心对吧?”
“对,即便能把所有麻烦排除,我还需要你们帮忙。”
“目标是我!”朱重光对这种判断很有信心:“你是二号,我是一号,在你之前就只剩我一个活人了。”
“没错,我需要通过你来证实我的猜想,进而保证自己活下去。”
“先假设你的所有计划都成功了,等我、路熙和许立坤,当然还有你都活下来之后,我该怎么相信你不会杀了我们?”
“因为我之前没有努力营救,所以你认为我冷酷。但过河拆桥的手段预示的是愚蠢和残忍,这种形容词和我无关啊!”
“你说你们是远古的遗族,拥有各种特别的能力,但类似的内容我们却从未听说过。如果之后你还想隐藏身形的话,你就不会允许我们存在。所以请给我一个你不会在事成之后杀死我们的理由!”
在朱重光说话的同时,许立坤已把书包攥在手中,但拍扁一只麻雀于事无补,因此大男孩也在等待回应。
两人紧张的反应令帘幕内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麻雀的简单发声器官显然不具备类似功能,因此金发女郎便掀开帘幕走了出来。
“因为我害怕暴露,所以要杀人灭口。这种想法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啊……”
女郎一边说话一边向着朱重光缓步走去,许立坤随即jǐng告道:“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打女人可不是个好习惯,希望你别这么蠢。我只是想还他一个他之前希望的温暖拥抱而已。”
用双手抱着朱重光的头,女郎将其轻轻按向自己胸前。埋首于幻想乡之中时,朱重光做手势阻止许立坤的轻举妄动。蹭来蹭去的享受一阵之后,抽身而出的朱重光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sè诱也没用,你必须给我一个可以认可的理由。”
话虽然这么说,但朱重光却悄悄拿过卧床上散落的衣服来遮住自己只穿保暖内衣的下半身。
“不,不,不……你难道没发现我和之前的傀儡有什么不同么?”
一经提醒之后,朱重光惊讶的喊道:“你有体温,体香。你不是傀儡!你就是那个傀儡师!”
如此的回应令金发女郎的脸上笑容绽放:“我要是老师的话,绝不会喜欢总也找不到正确答案的学生,所以我绝不会教你们数学。
之前的那两个傀儡是战斗型,如无必要的话,他们当然不会有体温,节省能源嘛。至于这个,你觉得我会挺着一对硕大的胸部上战场么?这不但有碍观瞻,而且运动不便啊,亲爱的。
这副傀儡有其它用途,涉及肢体接触的部分就不可能没有体温。所以你连这样的小事都无力分辨的话,我应该怕你泄露什么秘密?
你见过我么?
我的身高、体重、长相,你知道那一样?更有甚者,我的xìng别,是男还是女?除了我告诉你的年龄,以及我会说普通话之外,你还知道什么?这种信息有什么用?
你以为自己手中握有天大的秘密,但却不知道自己连鉴别它的智力都不具备。发现的宝藏究竟是黄铜还是黄金,你分得清么?
你究竟知道什么会令我如此担心?真正的秘密又怎么会让你知道?在猴山边写下质能方程,为了避免猴子们造出核弹,我就应该把它们人道毁灭?
我用得着这么小心么?
还是说你真以为在古籍文献之中,我们的存在就毫无印记?
请允许我向您透露一个小秘密吧。也许说完之后我就会因此而杀了你,要听么?”
话虽这么说,但女郎丝毫没给朱重光留下选择的余地,随即便说道:“战国时期龚淑班曾经做出过载人飞机,木质的那种。在当时这种飞行器就具备不小的战略价值,这就搞得其它国家很紧张,然后就有国君向其他智者订购类似的东西。墨子花费颇多之后倒是做出来了一个,但他的飞行器航行时间只有半天而已,所以在当时看来,这算是研发失败。
一次xìng的用品,使用期限短,费用高。墨子把国君投入的研究经费退还之后,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而这次研发直接令墨子破产。
这件事究竟记载在哪本古书上我倒是忘了,不过细心去找的话,你肯定能找到出处。
书上写了,几千年前我们就造出过飞行器,是载人飞行器哦!
类似的竹简出土之后,就是摆在你面前,即便排除阅读方面的障碍……请告诉我……
你信么?
我的确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博取你的信任,不过从一开始我就说了,你我之间就没有信任的基础。我们不需要相互信任,我想要得到的是基于利益交换的合作。你当我的实验品,而我则保证我们四人的存活。在此之后我会送你们一些小礼物当做临别的馈赠,那两个孩子之后会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朱重光你,你大可以满大街去炫耀曾经的见闻。
如果有人相信的话。
之后你要是被人抓进jīng神病院,那这事可别赖我。不过届时你倒是可以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因为我真的会进来暗杀你哦!毕竟你都知道那.么.多.了嘛!每一个医生护士都将是我cāo控的傀儡,漂亮的女孩要尤其注意,对吧。反正jīng神病人都会坚持类似观点的,所以那个环境很适合你。”
转过身之后,女郎又拍了拍许立坤的肩膀,大男孩一脸厌烦的样子,很无奈的瘫坐在床边:“无聊的话不妨帮他动动脑子,也许你能找到我必须杀掉你们的理由。反正你也不喜欢数学,而我则找不到其它方法来帮你们锻炼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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