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雪心潭 第六章 冷意(下)

作者 : 冰速

那只冰冷的眼睛,在睁开一瞬间之后,便消失了,任凭少年再如何注目,也没再出现,就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错觉?这个想法被少年否定了。那一刻,他看得真真切切,绝不是错觉,也不是幻象,那只眼睛,真的存在过,至于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他也想不出头绪。

就在少年思绪捕捉之时,老者的凝重声音,把他拉回现实:“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你只有一次机会,失败,这把剑你这辈子都无法使用!现在,用你的心去感应剑意,如果连剑意都感应不到,那就说明你们,没有一丝缘分!”

老者的话,让少年心头猛地一震。感应不到!无法使用!没有缘分!这三句话,刺激到了他,父亲的遗物,自己一定要拿到手!

剑意

少年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逐渐将心神身体放松,冰冷刺骨的寒意,也被他狠狠地甩离了思绪。随着身心的放松,少年的意识空间发生了改变。一片黑暗笼罩的意识空间之中,一道道的白sè影子,拖着残影,不断地四处飞掠。

“这……就是剑意?”

不过很快,他否定了!那一道道的白sè影子,在闪掠了片刻之后,相互飞撞在一起,随即化成满天粉末,湮灭在空间中。意识空间,又陷入了一片沉寂的黑暗。

时间如风,一瞬而过!少年的意识空间,依旧没有变化,还是一片黑暗。这让他不由得有些着急,如果感应不到剑意,这把剑,自己就取不走了。少年的双手,也随着急切,越握越紧,额头之上,竟然渗出了点点细汗。

望着站在阵外,一动不动的少年,老者的脸上也是一片焦sè。他感觉到了少年的急意,也知道少年感应剑意并不顺利。

“哎…潭儿,若一会你还不能成功,我也只能带你离开了!”老者叹息道。显然,他对少年的期待并不高。其实,老者曾经也尝试过,想得到这把剑的认可,然后依靠自己的剑主身份,可以很轻易的把这把剑,传于少年。但他小看了这把剑,虽然感应剑意他通过了,可这把剑的傲气,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自己不仅没成功,最后竟然还极其狼狈的被剑意赶了出来。这让老者一阵无语,直接就对着这把剑大吼道:“你这块烂铁,知道老夫当年什么身份吗?和你主人那么熟也不会客气点!”

所以,他并不看好少年,成功的结果,他也没抱多大希望。

剑本傲气,剑中之王,更是傲到了极限!

“剑意……怎么还没有?”少年咬着牙,身体微微颤抖着。随着寒意不断加重,他的属xìng能量正在急剧减少,再过不久,就会陷入枯竭,到那时,他就不得不放弃了。毕竟认主期间,不能借助任何的外力,必须用真实的你去面对!

感受着体内不断变弱的属xìng能量,意识空间也还是一片黑暗,少年的心,有些急躁了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既然你不出现,那我就去找你!”

闭目中的少年,突然抬脚向前走去。在他前方,就是封剑阵!阵内的狂暴寒气正在肆虐着,恐怖的低温,也将里面的空气完全冻结了。少年居然抛开了先前老者的提醒,往封剑阵走去,他难道不知道,里面的可怕低温,就算是一块铁,也会在瞬间被冻得粉碎!

“你这小家伙想死啊!”

少年的突然举动,令得一直在注意他的老者面sè大惊。见自己的话出后,少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老者当下也没有任何迟疑,身体一动,如一阵狂风般地朝少年暴掠而去。

就当老者准备把这不听话的小家伙拉回来之时,前方空间的寒气,突然一阵暴动,形成了一堵寒气乱流墙,阻挡了老者的前进。

“你这块烂铁!”望着阻挡去路的寒气乱流墙,老者怒骂了一声,抬起右手,右手掌上寒光大绽,瞬间将手掌凝成了一个巨型冰掌。旋即挥起巨大冰掌,狠狠地朝寒气乱流墙拍去

“砰!”

固体与气体的猛烈碰撞,发出了一声巨大闷响。在巨大冰掌的狠拍下,寒气乱流墙顿时土崩瓦解,四处飘shè地散开。在一击破开阻挡之后,老者右手一握,巨大冰掌碎裂开来,化成满地冰屑。

寒气乱流墙的片刻阻挡,已经足够了,当老者再度准备往少年掠去时,看到的情况,使得他两眼变得一片血红!此时的少年,已经抬起了最后一脚,这一脚落地,他的身体,就进入了封剑阵。

“给我回来!”见此情形,老者红着双眼,厉声咆哮道,咆哮的同时,将自身速度提升到了极限,疯狂地朝少年掠去!可惜,被阻挡之后,老者失去了拉回少年的最佳时机。现在,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走进了封剑阵

不过,情况似乎和老者所预料的不同,在少年进入封剑阵内后,并没有被寒气冻成冰棍,反而就像没事一样。而且,随着少年走进封剑阵,就像触动了某个机关一般,周围的寒气,也渐渐地消失了,温度也随之变得正常了许多。看到这一幕,老者急止住了身形,一双泛红的老眼,带着一丝疑惑,望着封剑阵内的少年。

“师傅,不要过来,我没事!”封剑阵内,传出了少年的平静声音。闻言,老者提起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些,双眼中的血红,也渐渐消散而去。若这小家伙出了什么事,那他这条老命也不用留了。

封剑阵内,在少年进入之后,其中狂暴的寒气与缭绕的冰雾,也逐渐地消失了。站在阵内,少年的双眼始终没有睁开过,他这样做,不是在胡来,而是经过深思的。因为他相信之前的感觉,这把剑,在呼唤自己!所以,他才会冒险进入封剑阵。

果然,少年的冒险行为取得了收获。在进入封剑阵之后,原本一片黑暗的意识空间,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黑暗与光明的极限反差,让少年心中的急躁,逐渐平复下来,一丝希望,从内心深处攀升而起。

意识空间中,随着光明尽数驱逐走了黑暗,少年也感觉到了一个存在。虽然这种感觉很微弱,但就是这种真实感,让他心里的那丝希望,不断扩大!

“咻!”

一道并不响亮的破空声,在光明空间中由远处传来。然后,少年便是看到,一个东西,飞了过来,围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地绕来绕去。那东西围着少年绕了半天后,突然咻的一声,停在了少年面前

此时少年也看清了这东西,竟然是一把剑!外观和王座上那把剑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娘生的,只是只是个头稍微小了点,只有一根手指般大小。此时,这把小剑正扭着剑刃,似乎在打量着少年。

“这就是剑意?”看着眼前这……这把剑,少年心下一愣,有些不确定前者的身份。这小东西……剑意?就长这小样?

这把小剑的出现,让少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在他在为这把小剑的身份摇摆不定时,面前的小剑,突然停止了扭动,剑身崩得笔直,淡淡毫光流转其上。随着毫光的越来越盛,一股渗透人心的锋锐之意,自小剑中散发而出。

望着面前肆意挥发锋芒的小剑,少年摇摆的念头一定,果然,这就是剑意!

不过,小剑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少年一惊。只见小剑咻的一声消失在原地,携带着锋芒朝少年眉心shè去,后者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眉心一震,一股强大的外力,强行让他睁开了双眼。

睁开眼后,视觉带来了久违的现实世界,不过少年很快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移动到了封剑阵之外!依靠目测,少年判断,自己向后移动了十米左右的距离。可为什么一点知觉都没有?难道是那把小剑?

“呵呵,感应剑意已经通过,接下来,是第二步!”身后,传来了老者欣慰的声音。显然,对于少年能够成功的感应到剑意,他也是有些意外,毕竟当初他之所以能感应到,靠的也是本身强大的感知。至于之前说的什么靠缘分之类的,其实全是胡扯,剑意是剑的本源,只要是感知强大的人,都可以感应到,和什么缘不缘的扯不上丝毫关系。老者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少年失败后,以无缘为说法打消其念头,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说法暂时用不上了。

听得老者的话,少年暗松了口气,成功了就好,至于先前的疑惑,已经无关紧要了。

“第二步,是什么?”沉默了片刻,少年开口问道。

“感受剑威!”提到第二步,老者脸上又恢复了几分凝重。

剑威?少年有些不解。

“这第二步,其实不难,需要的是过人的勇气!”老者沉声道。

“勇气么?”少年心中默念,信心顿时大增。勇气,他从来就不缺少,也是他超越常人的强大之处!

“向来名器问主,都需经三步:剑意、剑威、剑决!观你先前感应剑意的情况,它对你的感觉,似乎并不是很糟。”说到这,老者不禁想起了当初自己感应剑意的情况,那个冰雪寒气肆虐得惨啊!亲儿子就是不一样,待遇差别这么大。

摇了摇头,老者继续道:“接下来,向它走去,它会不断对你释放剑威。只要你能经受住剑威走到它面前,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切记,面对剑威时,只要你心无惧意,剑威便伤不到你,若是你存有一丝惧意,剑威就会把你劈成粉碎!”最后一句,老者说得很艰难,亲身体验过的他,清楚那种剑的威压是何等的可怕,即使是到现在,他仍然心有余悸!虽然一直以来,少年所表现出来的勇气,让他甚感惊叹,但他的心里,依旧是一片担心!

“没有把握的话,就放弃吧!”

老者终是忍不住,出声劝慰道。

少年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定,一步一步,朝封剑阵中心的王座走去。

刚踏出几步,前方原本安静的空间,顿时变得躁动了起来,平常肉眼难以看见的空气,此时就像开水一般,在视线中清晰地沸腾着。

少年神sè平静,目光坚定,略显削瘦的身体,如同一杆枪般笔直不弯,径直地穿进沸腾的空间地带。待得少年走出两米后,王座上的那把剑,突然黑光一绽,一把无形之剑自剑中shè出,剑锋直指少年,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朝少年飞shè而去

“那便是剑威,惧伤人,无惧为虚!”见无形之剑出现,老者急声提醒道,同时注意力高度集中,右手掌中寒流突现,随时提防意外的发生。

老者的话刚尽,无形之剑便已临近少年,面对气势汹汹的无形之剑,少年没有丝毫退缩,前进的同时,目光冰冷地迎上无形之剑!

面对死亡,他都不惧,小小剑威,能奈他何?

少年与无形之剑的对峙,结束在了无声无息之间

动了动身子,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少年暗松了口气。方才,无形之剑是真真切切地穿过了他的身体,不过随后,便是彻底湮灭在了空气中。

没有受伤,少年知道,自己通过了剑威的考验,这让他对接下来的考验,更加有了几分信心。

“呼”见少年平安无事,老者不禁松了口气。刚才,他的心脏都快蹦到嗓子眼了,还好,有惊无险!

此时的少年,已经走进了封剑阵中,距离王座,也只有不到十米。随着少年越来越接近,王座之上,又是一道黑光亮起

随着黑光闪尽,一把足有七八米长的黑sè巨剑,凭空出现在少年面前。黑sè巨剑的外观与那把剑无样,简直就是那把剑的放大版。只见黑sè巨剑扬起巨大的剑刃,泛着森冷光泽的剑刃,显得相当的瘆人!当巨大剑刃触碰到顶壁时,没有丝毫停顿地朝少年劈头砍下。

少年不由得心下一跳,这把巨剑给人的真实感,和刚才的无形之剑,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他虽没有惧意,但却下意识地想躲开。想躲开的念头刚出现,便是被少年狠狠地压制住了,因为想躲开,就代表自己害怕了,他不能容忍自己存在胆怯心理,就是一丝,也绝不行!

老者此时也只能紧握着拳头,一脸焦sè的干看着,若是少年不能做到心无杂念,那下场,就是被劈成两半!

一瞬之间,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到无惧无畏之后,少年脚步不停,视即将临头的黑sè巨剑如不存在。

果然

在黑sè巨剑砍中少年的瞬间,突然粉碎开来,化成了满天星星黑点,湮灭在空气中。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十几米的距离,如同艰难的长征一般,充满了跌宕起伏,有惊无险,生死一瞬间。在接下来的七八米距离,没有任何剑威来袭,这也说明了,感受剑威的考验,少年,通过了!

望着站在王座之前的少年,老者感觉自己的双眼之中,模模糊糊的在前者身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还真是像……”老者喃喃自语。

王座之前,少年注目而立。

近距离看着这把剑,少年心里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熟悉?陌生?熟悉的陌生感?陌生的熟悉感?温暖、欣慰、怀念、感伤,这些莫名的情绪相互交织,相互融合,最后产生了一种让他很想释放压抑多年情感的感觉。这种感觉,他道不清,也说不明!

“你是我的!”

少年脸sè平静,淡淡地吐出四个钢铁般坚定的字,天生的冰冷气质,让他无论在何时,都显得淡然自定。没有多余的迟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剑柄

“嗡!”

一道异常响亮的嗡鸣声,自剑中传出。嘹亮的剑鸣声,如同一曲天外之音,让人听之,jīng神为之一震!一经传出,便荡满了冰雪宫殿的整片空间。久久不绝于耳的回荡声,如涟漪般飘荡满了每个角落,将庄严肃穆的冰雪宫殿,衬得犹如梦幻天堂一般!

灵意发声!是每一把神兵利器的标志,这代表了它们不再只是死物,而是有了一丝属于自己的灵智。而且,这种鸣声,也不只是单纯的声音,正统的说法,将这种声音称之为“天地之音”!运用了天地二字,规格之高,可见一般!

这道突如其来的剑鸣声,出乎了在场两个人的意料,少年脸sè没有什么变化,但心下却是有些好奇,没想到这剑还会叫?而老者则是一脸郁闷,心里抱怨道:你这块烂铁,以前碰过你那么多次,怎么不见你叫过?

郁闷归郁闷,老者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过少年。

少年的心思,也没有多纠结在那道剑鸣上,因为剑柄入手后,一股透骨的寒意,便是侵满自己的身体。这股寒意,和之前的截然不同!之前的寒意,是从体外侵入体内的,而这股寒意,却是不知是从身体何处蔓延而出的,即使是属xìng能量,也无法阻挡这股寒意的攻势。只是几息的时间,少年身上,因为低温,凝结满了一层冰霜,冰冷的寒意,已经将他的身体各个感官逐渐冰封,他甚至连颤抖都做不到了!

少年的异样,自然逃不过老者的眼睛,在瞧得前者的反常后,略一思考,急忙喝道:“它在抗拒你,放弃吧!”凝重的老脸yīn沉了几分,黑剑时好时坏的反应,让老者不由怒了起来。

放弃?其他东西可以放弃,父亲的遗物,绝对不能放弃!

握住剑柄的少年,身体已经麻木了,连意识,都隐隐有着失控的趋势。他很清楚,再这样下去,自己将会被寒意彻底吞噬,变成一个冰雕。

“我相信,是你在呼唤我,所以”少年咬着牙,催动体内仅剩不多的属xìng能量灌注到右手中,原本已经陷入麻木状态的右手,顿时涌上一股力量,依靠着这股力量,少年右手猛地向上一提

“跟我走!”

就当少年yù将黑剑从王座上拔出时,黑剑突然一阵急颤,同时间,安静的封剑阵顿时寒气涌现,寒气彼此相交相融,只是刹那间,便形成了一股股寒流。还没完,一股股寒流相互交缠凝聚,最后呈龙卷之势,拔地而起!狂暴的寒气风流,将封剑阵内搅得天翻地覆,视线所过之处,无不是一片缭乱。庞大的寒流风卷高速旋转着,如同一头狰狞巨兽,将封剑阵完全吞没,急速旋转的同时,寒流风卷不断地凝固化,旋转,凝固,旋转,凝固

到最后,狂暴的动静消失,封剑阵中,一块巨大的螺旋状寒冰体,冷冷矗立!

这一切,不过只发生在几个瞬间。

“潭儿……”见此变故,老者眼眶yù裂,血红着双眼,一个闪身便掠至巨大寒冰旁,扬起属xìng能量大涨的手掌,就yù将其拍碎

手掌忽地一顿,老者停止了动作,在属xìng感知的感应下,他发现,少年的气息还在,而且还相当的平稳。这惊喜的发现,打消了他拍碎寒冰,解救少年的念头。虽然不知道情况是怎么回事,但少年平安无事,老者也就放下心来了,便索xìng站在一旁等了起来。

“哎,希望结果是好的!”老者长长一叹。

时间仿佛被冻结,在老者的焦急等待中流逝得很慢。

“咔!”

终于,在某一刻,一道破壳声响起。

老者顿时jīng神大振,随声望去,只见巨大的寒冰体表面,一道裂痕正逐渐随声扩大。不久之后,密密麻麻的裂痕布满了寒冰体,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开来。

老者退后了几步,等待着少年的出现。

终于,砰的一声巨响,巨大寒冰体猛然爆开

刹时,犹如一朵冰花绽放般,银屑点点而落,空间映满清光。冰屑如雨下之间,一道黑sè身影隐现而出,待得冰屑散尽,一名少年站地冷立,视线扫向其后,一把剑漆黑如墨,安静地负于少年背上。

“成功了?”望着“人剑合一”的少年,老者惊诧地道,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少年脸上依旧是平静,只是眼中含满释然:“父亲留给我的唯一,我拿到了!”

老者闻言,如释重负,脸带笑意连连道:“拿到了就好,拿到了就好”

少年没有说之前发生了什么,走到老者面前,问道:“师傅,这把剑叫什么?”

老者脸上的笑意一收,道:“这把剑,你父亲并没有为其起名,所以没有名字。至于为什么不起名,我也不清楚,当年你父亲”老者显然不愿意多提及少年的父亲,话角一拐:“既然你现在是这把剑的主人了,那名字,就由你来起吧!”

少年似乎早已经有了想法,不假思索地吐出两个字:“冷意!”

“冷意”老者念了一遍,笑容覆盖满老脸:“以冷为意,意随冷现!倒是和这把剑很配,不错,是个好名字!”

老者的话未尽,地面突然一阵颤动,镶于顶壁的冰雕剑不断地落下,深深地扎进地面。

“这是”老者皱眉。

“这座山要塌了。”少年平静地道。

“”老者脸sè一变,急忙扯着少年向外掠去

浑身黑洞洞的冰山颤抖着,就像风中摇摇yù坠的树叶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坠落地面。终于,在某一刻,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冰山应声崩塌!

在冰山倒塌的瞬间,一道身影拖着另一道瘦小的身影,极其狼狈地从山顶处逃窜而去,同时,一声怒骂响彻了这片山脉

“你这块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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