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相思锁 归字谣

作者 : 素光同

朝容阁内的乌木梁柱,挂饰琉璃灯盏翠绿的藤萝边银光点点,我跟在师父身后走进了内室。

墙角桌案,竹叶花纹香炉顶燃灰静郁,初夏透窗晚风习习,我站在门边有些不安地扶着门框说:“师父,我明天再来吧。”

我尚未踏出内室的软木门垫,四周布满了白雾般凝结的结界,师父坐在桌上,单腿着地,半支着下巴看向我说:“挽挽,你怕什么?”

他右脚的脚尖抵在地上,然后抬手松开了自己的素纹衣领,分明的锁骨之下我不敢再看。

血月剑出鞘后,用了最强的剑气破界,可那白雾结界被剑气劈过以后,纹丝不动完好如初。

师父坐在我身后的桌子上低声嗤笑,他说:“挽挽,你的血月剑法都是我教的。”

我回头看他,他那琥珀色的双眸突现刺目猩红血点,刹那闪动之后才回复如常,我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变不成九尾狐的原形。

师父缓慢下地向我走来,他边走边把外衣甩在了地上,叹了一口气后说:“不对你用摄魂术,你就要变狐狸?”

我的心跳得很快,攥着月令鬼玉牌靠在墙壁上,将双手背到身后说:“师父,我们明天再校准总卷”

师父走到我面前,他的双手按在了我的肩上,眯着琥珀色的双目说:“校准总卷?”

他苍白的手指戳了下我的脸,靠近我开口说:“我敞开衣领,半月兑了衣服,就是要和你校准总卷?”

我低着头说:“师父,绮梦虫还在你的身体里,我们出去好不好?”

师父又把我往墙壁上按紧了些,勾着唇角邪笑道:“它在我的身体里,我想在你的身体里。”

我睁大了双眼看他,师父白色里衣的衣领被他拉到最大,他低头靠近我问:“总看冥君,不觉得腻?”

我一直在用指甲戳破的手心,泱泱流出的血迹终于打湿了月令鬼玉牌,我抬脸看着他回答:“君上那样好看,看一辈子我都不腻。♀”

师父闻言冷笑森森,他的下巴上扬了些许,侧过脸来但见挺直的鼻梁,顿了很久,而后说道:“我一想到他将你压|在身下,而你千娇百媚地迎合他”

他语气平常地接着问道:“你和冥君一般用什么姿|势?”

我抖了一下,师父勾起唇角说:“师父和你试试,你们没有用过的。”

我仰脸看着师父说:“我一直记得第一眼看到的师父”

我双眸闪闪地说:“那个时候我以为要冻死了,是师父救了我。师父身上很暖和,抱着我带回了冥洲”

师父打断我道:“现在让你感受师父身上更暖和的地方。”

他的话音刚落,白雾结界四散开来,正门软木门垫上夙恒冥君紫衣拂地,我转过脸来看到他,就要往他身上扑。

师父收回了按在我肩上的手,袒露胸肌的白色里衣,被松垮的衣带随意系住,他右手握起靖和剑看着夙恒说:“一直想和你打一架。”

我从未见过师父这样没有丝毫长老形象的样子。

半空中激荡劲风狂暴旋转,绝殇剑的剑身肃寒到刺骨,周身流转的霸道剑气,让离得很远的我都觉得闷心。

毁天灭地的大战似乎要一触即发时,我看到绝殇剑的剑鞘在师父身后乍现,劈在师父后颈上,他立刻就向前倒下。

血红色的绮梦虫从师父的后肩上钻出来,在绝殇剑的剑气中化成了渣。♀

我站到师父旁边要扶他,夙恒扯着我的衣袖将我带进了怀里,右手紧箍着我的手臂问:“心疼他?”

我答道:“想知道师父怎么样了。”

夙恒手上力道加重,他在我耳边低声魅惑道:“你准备和他用什么姿势?”

我被他勒得有些喘不上气,眯着双眼回答:“你怎么能这么问我”

夙恒左手挑开我的长发,含着我的耳尖咬了一下,继而抬着我的下巴问:“不愿成婚的难言之隐,就是他?”

朝容阁内熏香缭绕,顺着初夏晚风微袭,难掩夙恒话中的凉意。

我含着眼泪说:“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

夙恒捏着我的下巴,抵在我耳边说:“知道他敞开衣领把你按在墙上,他救你的时候,你觉得他身上很暖和。”

我默然不语,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夙恒放开了我,我转过身来看他的时候,入目只有内室门口处,紫色长衣掠地的暗纹衣角。

摘月楼内,玉蓉花香清幽满室,桃木风铃被我取下来攥在手里,我坐在金丝木桌边,趴在桌上,举着酒杯从桌上那大坛酒里一杯一杯倒来喝。

雪令花令和解百忧从楼梯处推开金丝木门,接连坐到了我对面,我撑起身来醉醺醺地说:“你们来了陪我喝酒吧。”

解百忧皱着眉,不屑地扫我一眼说:“就你这样的酒量?”

花令刚想说话,雪令拍了拍她的肩,继而开口道:“九尾毛球,我们知道你心里难过。”

我又灌了一杯酒,嫣红着脸说:“我不难过。”

在花令响亮的拍桌声之后,雪令长叹一声,继而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你师父居然会和冥君殿下发生那样的事。”

我的酒劲醒了三分,支着下巴看向他。

雪令坐直了身开口道:“那日君上本在冥书房,突然就从中不合常理地从中出来,直接驾临朝容阁。”

他继续说:“过了一会,君上出来以后,朝容阁的从侍们等了很久才敢进屋,居然看到你师父衣衫不整地趴在地上,一副被狠狠糟蹋过的模样。”

我呆呆地看向他,但闻雪令沉痛道:“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九尾毛球,你居然被自己的师父撬了墙角。”

我舌头结巴说不出话,雪令从袖口掏出三个酒杯,摆在花令解百忧和自己的面前,倒了那坛酒后,微抿一口远目看向窗外说:“我们都知道你心里苦。”

解百忧直接拿起了那坛酒,对着坛口喝了很久,才间出空来看向我说:“你师父不知伤在何处,却不愿来我这诊脉,恐是要害之伤,难以见人。”

花令接话道:“慕挽,我才从雪令处得知你的心上人竟然是高不可攀的冥君殿下。”

她也喝了一口酒后,蔻丹红指甲卡在杯沿,才接着说:“怕是你无法满足威猛的君上,才让容瑜长老乘虚而入。”

花令风情万种的眼角扫过,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不能满足君上也不能怪你,他禁|欲几千年才等来你一个,又不是可以随便打骂的男宠,你也不要负担太重。”

我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臂弯里,回想他们的话,克制不住笑出了声。

花令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她缓身走到我身边来说:“解百忧,你来看看慕挽她,是否还有的救。”

我的脸贴在桌面上,晕眩地说:“我既不会古梵语又不会上古天语即便嫁给君上也会给他丢脸。”

雪令闻言将酒杯闷声放在金丝木桌上,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将你整个人带出去就都是面子,你长得这么漂亮,脑子怎么一根筋?”

解百忧喝光了我那珍藏的一坛酒,继而说道:“冥君那样的高高在上,你这么觉得也正常。”

我把桃木风铃放在桌上,从桌底又费力地搬上来一坛酒,倾斜坛身从坛口喝了一大口,贴着酒坛道:“他在哪里呢?”

我的额头抵在坛口继续道:“醒或者睡想的都是他”

雪令站起身来,我朦胧中只听见他对解百忧说:“有没有无害又难以探知,短短几个时辰内极度虚弱的药?”

我好像在黑暗中模着墙壁走一条很长很长的楼梯,可是楼梯很陡,我走得很费力,出了一身的汗也没有顶。

我撑在扶手上叫夙恒,很多遍以后,我终于听见他温柔至极地道挽挽。

我睁开双眼看到夙恒黑衣掠地坐在床边,我想说话时,就开始剧烈地咳嗽,散乱长发缩到床角。

夙恒黑衣袖口流云般飘逸,他单手拿着药碗对我说道:“挽挽,起来喝药。”

我缩成一团,咳完以后轻声说道:“不要,让我死掉好了”

我的额头很烫,裹着被子蜷在床角小声说:“反正你不喜欢我,我也难过得快要死了,你还管我干什么”

我没有听到他回答,转身过来看到他喝了一口药,而后扶起我的后背倾身吻我的唇,我满口都是他渡过来的苦药,蹙着眉头咽了下去。

他揽着我的后背说:“身上还有酒气。”

我贴着他的胸口回答:“我以为醉了就不想你可是越醉越想”

我抱着他的腰说:“我该怎么办”

夙恒的手抚着我的长发,我抵在他衣领处只觉浅淡菩提沁心,越发往里蹭。

他修长的手指挑开我的长发,摩挲着我的脸颊说:“挽挽,我们把药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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