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相思锁 加侍香

作者 : 素光同

菩提清影罩菱窗,日晚渐长,月夜清凉,初夏无所藏。

冥君寝殿内宽阔的玉砌高床,我披着衣服侧躺在夙恒身边,长发散乱地铺于互错暗纹绫罗,窝在他的怀里睁眼睡不着。

我的额头抵在他衣领微敞的胸口,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夙恒揽在我后背的手下移些许,声线清衡道:“睡不着?”

我仰头看着他,想了一会开口问他:“你觉得我漂不漂亮?”

他修长凉薄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清衡勾人地说:“黛眉雪肤,浓睫美目,没有谁比挽挽更漂亮。”

我靠在夙恒被我蹭到衣领敞开的胸口,他身上浅淡菩提的清香沁心,我的脸颊贴在他的锁骨上说:“整个冥界都是你的,三界之内的美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

夙恒的手停在我的下巴上,他抬起我的脸,凉悠悠的手指极轻地刮了我鼻子,浅紫凤目华彩般勾魂道:“但别人都不是挽挽。”

他继而揽过我的肩,低声魅惑道:“若是不信天罡惊雷阵,还有抽骨阵和九曲锁魂阵。”

夙恒翻手出了掌阵之法,他看着我说:“我每个试一遍,让你安心睡觉。”

我撑起身来扯过他的浅紫袖口,亲了一下他俊美无瑕的侧脸道:“你在我旁边,我就很安心。”

我的手指描摹他衣领上的暗色龙纹,听到他缓缓对我说:“礼官能备出的最快日子,是下月十九。”

我的手指攥紧了他的领口,他凉薄的手覆上我的指尖,牵到薄唇边轻吻,漂亮到勾魂的浅紫凤目看着我问道:“不愿意?”

我抽出被他攥住的手指,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怀中。

夙恒微凉的手从我后颈的衣服领口伸了进去,在我光|果的后背上摩挲,语气淡淡道:“早晚是我的。

夙恒浅紫凤目微挑,他的声音清衡低沉,在我耳边勾魂般好听道:“不够的,今晚补。”

一个时辰后的摘月楼顶,我全身泡在木桶的热水里,手里拿着明镜照着脖子上刺目的印迹,而后将镜子放回于一旁的乌木长椅。

水面上的浅红花瓣交织水光粼粼,我的下巴抵在木桶的桶沿,湿发上的水点点滴于地板,远远听到晨风又吹得桃木风铃微微作响。

我从乌木长椅上拿来日历,今日被我画了一个红叉,是又要去督案斋的日子。

我从浴桶里起来以后,披着衣服走回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一个滚,觉得脖颈上夙恒留下的痕迹有些难办。

青石磨道长路上,远远看到督案斋的斋长齐钰躬身站在正门门口,我走到他旁边说道:“听闻近来督案斋的诸事,还都算得上顺利。”

齐钰抬起头来看着我答道:“诚如月令大人所言。”

他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大人今日为何穿领口如此高的衣服?”

我侧过眼来看他,用着相当不耐的语气回答:“我还以为,我穿什么都很好看。”

齐钰闻言立刻弯腰行礼道:“月令大人自是天生丽质,无论何种衣物有幸穿在大人身上,都是极为好看。”

督案斋的朱红高门内,土使端着湖蓝色的木盒站到我身边,我看着木盒回答:“装了一只活的绮梦虫?”

土使答了一声是,火使想伸手接过那湖蓝木盒,我看了他一眼,自己将那装着绮梦虫的木盒捧到手里说:“绮梦虫钻到人的身体里以后,只能存活一日。但是在这一日中,却可以唤醒宿主心底最深沉的欲念,并且调用宿主一切的能力以求舒缓或者释放。”

火使皱着眉头问道:“大人为何要如此古怪凶残的东西?”

我捧着盒子默念了一遍古怪凶残,觉得绮梦虫担不起这样的赞誉,继而解释道:“认识它的人很少,好像一般只有炼药的人知道。风令炼药要用绮梦虫的翅膀,托我给她寻一只。”

我继而看向土使秦玲问道:“容瑜长老来了吗?”

见她点头以后,我抱着木盒向北边的华屋走去,进门之后,看到繁杂的卷宗冗长铺陈了一地。

我把盒子放在门后的木桌之上,看到师父容瑜正在检阅卷宗,素纹白衣的衣角都铺在了地上。

他还是像往常那样,喜欢把长腿交叠地搭在一旁的桌子上,那张桌子沉香木色浓厚,桌沿镂刻精细,一看就知道是从侍们特意搬来给他搭腿用。

我站在师父身边缓慢铺开帛纸,执笔说道:“像从前那样一卷卷地过吗?”

师父身旁站着的几个从侍中有一个应了声是,而师父本人没有回话,他略有苍白的修长手指极快翻过卷宗,而后把检查无误的卷宗收起来,隔空堆在身前的长柜上。

看这些东西并将无误的分号记录下来,是一件费时费力的劳务。

师父分收卷宗的时候扫了我一眼,随即便停下手来看着我的衣领,琥珀色美眸深深浅浅,侧过身来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笑得我抖了一下,我低着头将那些分号记满帛纸,而后铺开被当成废卷的宗文,挑拣其中错处。

日影西斜,屋内所有卷宗都整齐排放在长柜上,我将所有记录所用的帛纸装在备好的斋使木匣里,递给了师父,他抬手加了个封印,从木椅上站了起来。

初夏傍晚,透过明纱帘窗渐起的风微暖,我走过师父身后绕向正门门口,然他用来搭腿的沉香木桌在地上竟然有个松木的勾阑,我走过去的时候恰巧被猛然绊倒。

师父转过身来扶我,我避过他将要扶在我腰间的手,撑在身前的木桌,打翻了桌上的湖蓝木盒。

血红色的绮梦虫从其中嗡嗡飞出,张着尖利的嘴一副你全家都欠我的样子,很是凶狠疯狂地扑了过来。

师父挡在我面前,我亲眼看着那只绮梦虫从他的肩口血肉模糊地钻了进去,奔到他面前扯开他的衣领,却发现他的肩上是一片光洁的完好无损。

我抬起头来看着师父,紧张地问他:“是不是很疼?”

师父琥珀色的双眸似乎被瞬时定神,高挺的身形极其轻微地摇晃后,才慢慢回道:“没什么感觉。”

我顿了一下,接话道:“虽说师父法力高深,但还是去找解百忧好一些,我并不是很清楚它会有什么后果。”

我忽然反应过来,然后立刻将师父的衣领拉回原处,交握着十指说:“师父,现在就去吧,师父要是有事,来自良心的谴责会将我整个人击溃。”

师父笑得极为和煦,琥珀色美眸微微弯起,漂亮得我惊呆在原地。

他说:“挽挽,你担心我?”

我愣了一下,随后回答道:“我从前也有担心过,那时你嫌我话多,让我闭嘴。”

师父恩了一声,侧身而去,用眼角看着我说:“还有历年的总卷要处理,和我去趟朝容阁。”

我微蹙了眉头,有些狐疑地问道:“师父,往年好像并没有,要去师父的住处看总卷的经历。”

他伸手模了下我的头发,继而说道:“往年也不用你亲自去人界捉拿死魂。”

我想了想后,站到了门口看着师父回答:“我们还是先去找解百忧。”

师父素纹白衣的广袖从桌面上垂下,涟漪般波纹浅动,他琥珀色的双目深深浅浅地说:“我法力高深,那只虫子已经被融化了。挽挽现下和我去朝容阁,有很多积攒事情,都需要”

他推开了正门,夕阳的余晖条条映照在他的身上,我但闻他低声接着说道:“需要和挽挽好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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