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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宫门之外,异常的宽敞。
足以容纳二三十万兵马的集结,何况一千多号人。
董卓的太师椅不曾挪移开来。
他便如一尊猛虎般,那双雾霭中看不清变幻的虎眸,略带嘲讽地望着场中交手的一千多号人。
来自各家诸侯的百来号人,人数虽少,却都是一流高手,投向那江湖中足以惊起一阵惊涛海浪,为诸侯门下的鹰犬,论起杀人手段,确实强横。
即便只有百来号人,却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九百多名骠骑营老卒枪阵推移,数波攻势,竟然轻易地被其震开,这些个诸侯扈从门客不仅单兵作战能力一流,便是破阵之能同样不弱。
尤其是刘备与曹操麾下的两支主力,陈到曾为刘备训练出了白眊兵这一支当世一流的强军,统领与练兵之能不在五虎将之下,故而,他一手锤炼出来的潜鱼不仅个个情报业务强悍,便是上阵厮杀同样很强。
刘备麾下,有一支为数不少的江湖门徒,仰慕他的仁义,归于门下,身手了得,略一锤炼便可成军,其中便有一部分被训练成了情报分子。
潜鱼的战斗力十分惊人,在陈到的率领下,仅仅只有五十号人,却生生挡住了段煨的袭击,五十号人,交手者足有两百多号人,战而不溃,错落有致,相互驰援,硬是逼得人数远远高于己方几倍的骠骑营将士不停地倒退。
樊绸眸子阴沉,手中兵器不停的吞吐着杀机。♀
陈到是个很好的对手。能够在董卓的地盘上硬插一手。建立起几条稳固而隐秘的情报线。单单就这一点,就让樊绸不敢小视。
手中一对近战远搏皆可的铜斧不停地劈下,斧落人胆丧,作为西凉军有名的大将,樊绸的武艺,丝毫不会比陈到差上多少。
面对樊绸这等军中宿将,陈到虽然相对年轻不少,却怡然不惧。手中一把利剑,撩开厚重的铜斧,几道闷响,贴身而战。
“吃你家樊爷爷一斧。”
樊绸一声厉喝,身子鬼魅般弹起落下,雾霭的黑夜,陡然划开一道裂痕,虚空落下,直取陈到的胸膛。
陈到脸色微变,单论膂力并非他所长。故而当樊绸那又快又有力的一斧袭来,却见陈到的脚尖猛然一点。身子如翱翔的鸟儿般划过地面,铜斧落下,堪堪躲过那致命的一招。
樊绸眸子闪过一丝冷色,一击未能奏效,双手握紧铜斧,再次欺近。
“哪里走。”
铜斧大开大磕间,凌厉的寒芒闪烁,便是以陈到已经掠出两三米远,依然感受到了那一股透心的寒意。
硬碰硬虽然不是陈到的所长,却也不是被追着打的理由,能够成为刘备的近卫统领,陈到自然不会只有这两三下。
长而尖锐的利剑,划过长空,伴随着陈到那迎空掠起的身子,樊绸的喉咙猛然一凉,一股寒意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弥漫他的心神。♀
陈到虽然不擅长硬碰硬,却也不是人见可欺之辈,那一手极端的剑术,与袁尚麾下的青铜类似,都是走极端的剑道,速度催发到了极致,便只能听到破空声,而追踪不到剑影。
樊绸虽然不习剑术,却也知道极端剑道的可怕,武道到了一定程度都是殊途同归,极端的剑道,与追求速度的极端,本质上其实相同。
一个呼吸,陈到已经刺出四剑,两个转瞬却已经剑雨洒落,嗡鸣轻响,樊绸的身子硬是被逼得不停地后退。
“喝~”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陈到与樊绸两腿如根入地,两脚边地板瞬间龟裂开来。
樊绸胸口甲衣几道剑痕,手臂湿湿一滴鲜血落下。
对面陈到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握剑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虎口绽开,鲜血滴在那双白靴子上,沉沉的雾霭,无人看清。
“杀。”
又是一声轻喝,樊绸与陈到两人同时掠起,如两股旋风,轰然撞上。
场中,厉喝声交织,其中以李郭几将的交手声势最为浩大,吕虔与纪灵等人都不是弱者,能够在董卓的眼皮底下挖出一条裂缝安插自己的人手,不管是实力还是心气,着实都差不了哪里去。
便是袁谭麾下那名不见经传的彭安同样战斗力惊人,一把长枪,与胡轸斗得不可开交,枪头带血,更是趁机击杀了十几名的军中好手,以胡轸的武艺,竟然压不住彭安这年纪轻轻的无名小辈。
沉坐于太师椅上,董卓丝毫不管部下死活,对于胶着厮杀的战事同样毫不在意,眸子淡然,一撮枯黄的短须抖动,时而闪过一缕缕光芒。
生死便在旦夕间,军伍磨砺出的老卒,与生死一线间跳出的死士,在宫门之外,上演了一场残酷而又索然无味地厮杀。
杀人看多了,便很无趣。
董卓这一生,杀的人太多了,多得连他都有些数不清的地步。
无数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多少人恨不得手刃他的心脏,这么多年来,他却活得好好的,人杀多了,自然不会觉得死人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大事,对于董卓这等枭雄而言,人死再多,只要目的达到便是十几二十万的伤亡死,同样无法令其心软,何况,这才战死了两百多号人,哪怕,骠骑营乃是董卓手中一股不容忽视的精锐士卒。
近卫军的职责便是随时可以为了主将而牺牲,作为董卓的亲军,一千名骠骑营的老卒,也早就做好了随时献出生命的准备。
雾霭越浓,这个夜,本就注定了无法平静。
夜黑风高杀人时,鲜血斑斑,渐渐弥漫了宫门外的青石板。
喊杀声渐渐缓了下来,厮杀本就是残忍而又简单干脆之事,手起刀落,干脆明了,哪来的那么多巅峰大招与叫骂,除却个别实在觉得杀人无味的大将吆喝两句过过嘴瘾,大多杀人如麻的老卒与杀手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怕就怕在因为多说一句话而散了心中的那股气,得不偿失之事,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去做,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陈到吕虔纪灵蒯越彭安五人,浴血而立,身后的各家好手还能站起来者不到八十人,这个时候,不能站起来,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死。
死亡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数百颗头颅滚落在地,其他还有一战之力的各家好手与骠骑营的将士鞋底也早已鲜血淋淋,喘着粗气,战事看不出多么惨烈,却已经有上百把战刀卷了刀刃。
五把不同的武器,五个来自不同势力的男子,五双来自不同的人却同样凌厉的眸子,凝视着稳坐太师椅的董卓,对于耳边萦绕的惨叫声与落地闷响充耳不闻。
吕虔看向陈到,从纪灵蒯越彭安三人身上一一掠过。
聪明的人,永远不需要多说,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够完成悠长的交流。
显然,能够被当世几大诸侯看重,并且委以重任,陈到纪灵吕虔蒯越彭安五人绝对称得上聪明人,至少,没有一颗谨慎灵活的头脑如何能够活到现在。
这种情况,董卓尽在咫尺。
一人独木,无法成舟。
几个聪明人,默契地做出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选择。
五道散发着滔天杀意的身影疯狂掠起,李郭樊绸胡轸等西凉大将脸色微变。
五道略显狰狞的面孔,伴随着如实质般的杀意,轰然倾斜。
稳坐泰山而不动的董卓,丝毫没有一丝的惧色。
微悬的下巴,猛然抬起。
一双微瞌的虎眸蓦然闪过寒芒,嘴角忽而噙起一丝嘲讽。
董卓**下那张太师椅,诡异而动。
鬼魅般飘起,那件宽大的鱼鳞甲嘶嘶作响,竟然如在罡风中穿行,如此诡异的一个画面,在这雾霭浓浓的夜晚发生,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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