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发了怒的虎狼烈军袭来,曹军与刘备所部,纷纷迸发出惊人的战斗力,曹刘两家的兵马确实当得精锐一说,徐州的步卒,兖州的虎豹骑,两相结合,虎狼烈军所面临的压力自然可想而知。
沮鹄火急火燎地赶至袁尚身旁,手中捏着一把断箭,脸色阴沉道:“主公,城中出事了。”
正在指挥兵马进攻的袁尚身体一震,渐渐昏暗的天色,袁尚那张面孔阴沉得可怕。
“怎么回事?”
沮鹄深吸了一口气,将半截断箭交给袁尚,沉声道:“这半截断箭乃是长安分部与末将会面必须出示的信物,适才末将散出猎鹰的十八鹰雏从敌军防守薄弱的西安门攀勾而入,却被一股神秘势力给接连击退,好不容易进去几人,却伴随着这支断箭和几个头颅一齐被扔了出去,看来有一个神秘的势力一直在盯着咱们,而长安分部也许已经被摧毁了,连断箭都丢失,分部的主事者都难以幸免。”
袁尚眉头微蹙,看向庞统,沉声道:“怎么看?”
庞统眸子精光闪闪,沉吟片刻后说道:“应该是那人了,猎鹰分部与情报处是分离出来单独运行的两个机构,就是不知道都暴露了没有,若是暴露了,那咱们可真是两眼一抹瞎了,连带着陈先生与暗棋都得出事,到时候便是攻下了长安城,恐怕也难以抵挡那不停射来的暗箭啊。”
袁尚脸色阴翳,想到野孤子还在里面,以及野孤子传递出来的那个消息。袁尚之所以如此火急火燎的攻城,除了野孤子在城内之外,更多的还是消息上所提及之人是袁尚怎么都不能放弃的。
“不管如何,先入城再说。城内那群躲在黑暗处的老鼠,便是血性仍在也不过是四五十岁的老人了,有何惧之?”袁尚冷声道。
“不错。”
庞统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先入了城再说。”
“告诉鞠义徐晃两个大将,五十八个校尉级别的将领,还有半个时辰天就彻底黑下来了,本将只给他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长安城不破,全部校尉以上的将领,军衔降一级,鞠义徐晃两人为全军失利负全责。”袁尚冷声道。
沮鹄身体一震,望着袁尚那冷肃的面容,却不敢多说什么,这个惩罚,在虎狼烈军成军以来,尚且是首例。尤其是全体将领降衔一级,作为虎狼烈军中的一员,沮鹄同样很清楚军衔的重要性,文官论品,武将按衔,这是袁尚执掌并州以来执行的官品制度。素来泾渭分明,在只重视军功的虎狼烈军,军衔往往代表着一个军人在战场上的表现,而鞠义与徐晃若因此而背负全军失利的责任,其中的深浅,沮鹄简直不敢想象。
随着沮鹄离去,庞统顿时感到有些不妥,望着袁尚那冷肃的面容,小心翼翼道:“主公,这惩罚是否有些重了?”
袁尚豁然看向庞统。双眼迸发出一股如实质般的冰冷,便是以庞统多年的武道修为都有些手脚发冷。
“你也觉得不妥?”
“是的。”
庞统咬了咬牙,还是点头道:“此战,本就有些仓促,眼下我军兵力本就不如敌军。再加上天色渐晚,自然会影响到将士们的发挥,主公想要率先占据长安的想法本没有错,只不过,却不能因此而罔顾将士们的性命,属下斗胆猜测,城内那人便是等着主公与曹刘两家耗得差不多,届时不管谁取胜而入城,城内窝藏的那支兵马必当会暴起而夺城,此为一举两得之计,以主公的智慧,相信应该早有猜测。”
“哈哈”
袁尚那冷肃的面容忽而散去,迎空酣然大笑,迎着头皮顶撞了袁尚的庞统顿时大感不知所云,忽而福至心灵,脑海里闪过另外一个思绪,继而随之苦笑。
“我早该想到的,以主公对将士的体恤,今天怎么就这么不理智了。”庞统哭笑不得道。
袁尚淡然一笑道:“从吕布那挖了两人,一个身具帅才,另外一人同样可堪大用,都是不错的料子,眼下长安一战,总该给这些新投之人谋点军功吧。”
“唔。”
庞统略一回忆,笑应道:“难怪,难怪从河内郡之后便不见此二人的身影,想来此二人现在已经在不远处设伏窥视了吧?”
“还是瞒不过你啊。”
袁尚拍了拍胯下的血龙驹,眸子精光闪闪,张辽臧霸二人率领一万精兵隐于背后确实被袁尚当作了伏笔,长安有东门西北四道正门,又有八道侧门,城门坚实,城墙高耸,而曹刘两家兵马虽然将四门连接成一道防线,却也有分厚薄之分,袁尚并没有下令两将怎么打,完全放权给张辽与臧霸两人,至于两人会不会给他带来惊喜,那便需要拭目以待了。
“他们应该就在附近了吧,至于能不能给咱们带来惊喜,那倒是说不定。”袁尚淡笑道。
“也许吧。”
庞统笑了笑,对于张辽与臧霸谈不上熟悉,眼下两人都还是吕布麾下的八健将,无多大名气,甚至光芒都被吕布与高顺所遮挡,包括庞统都不明白袁尚为何会让这两个无名的将领来负责如此重要的设伏。
袁尚不说,庞统自然不会多问,一双眼睛,看向长安西面自北而南的雍门直城门章城门三道主侧城门,嘴角噙起一丝异样的笑容。
袁尚笑容忽而一敛,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鞠义徐晃等将疯了般不停地进攻长安城,谁也不敢质疑袁尚的决心,说到做到,这是袁尚在麾下将士的心中树立的最基本威信。
“兔崽子们,给我使出你们吃女乃的劲儿,主公在后边看着,不想当软脚虾的就给老子放开了双脚狂杀。”
鞠义面露狰狞,大刀每一次挥落,都伴随着怒骂声,这是老一辈武将最简单也是最粗暴的带兵方式,作为老一辈的武将,如今鞠义虽然声名大振,却依然保持这最初的习惯。
先登营最早的八百人,死的死,高升的高升,如今的八百先登死士多是填充进来的新鲜血液,一级战斗营有优先挑选兵员的全力,故而这一代的先登营不仅战斗力惊人,更兼人人年轻,锐气十足,虽然被鞠义称之为兔崽子,实则各个勇猛如虎,只有八百人却散发着十倍以上的凶煞气息,与数万虎狼烈军交相辉映,不停地侵蚀曹刘两家兵马的防线。
“不能输给你们的徒子徒孙们,兄弟们,给我杀。”
徐晃发出一声爽朗大笑,丝毫因此感到压力,此战,虎狼烈军的将领,以他和鞠义军衔最高,故而责任更重,这也是袁尚下重令让鞠义徐晃两人负全责的原因所在。
教导营的兵马约有八千,都是清一色上士的军衔,作为最早追随袁尚的骁将营与另外几支老兵解体新组的老兵大营,这些年来,徐晃与教导营的将士便负责着训练新兵的重任,在场的数万虎狼烈军,至少有半数以上都是教导营带出来的新兵,故而徐晃所说的徒子徒孙倒也是事实。
徐盛羊祜邓秀田楷等数十个校尉级军官各自率领着麾下的兵马,二三级的作战营战斗力虽然不如先登营和教导营以及长矛兵,却也极为不俗,数万轻骑出动,在袁尚的重令之下,曹刘两家结成的防线瞬间萎缩,被轻骑贯穿了几个大洞,如同装满水的水缸般,几个漏洞,人流涌动,战场的形势瞬间有了新的变化。